第48章
“感觉这孩子最近有点沉默，是因为长大了的原因吗？”
不过回忆起最近弟弟的状态，五条秋原发现他最近莫名地有些沉默，以前每次自己回去的时候，悟都可是第一个黏上来然后叽叽喳喳地说话的。
这几天都没有粘着自己了，是自己回家的时间太晚了吗？
五条秋原难得反省了一下自己，觉得确实最近有点忽视弟弟了。
于是他决定现在、立刻、马上就回去。
世界穿梭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从还是上午时间的横滨回到京都的时候，这边的太阳都已经西垂了，天空还下起了小雪。
五条秋原推开自己院子的门，然后问洒扫的仆人。
“悟呢？回来了没？”
仆人回答了五条秋原的话，然后顺便把悟少爷决定等秋原回来吃饭的事情一起说了。
“需要我现在去让厨房准备晚饭吗？”
仆人问。
听见小悟没吃饭的五条秋原皱了皱眉，略点头算是回应仆人之后就直接朝着悟的房间走去。
至于之后的事情……
“嗯？为什么这么问？”
走出房间，听见悟这么问的五条秋原有些奇怪。
五条悟的生长速度很快，如同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一样，几乎所有人都在期待他能快点长大、再快点长大，压缩所有的时间，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
他自己也是这么期待的，因为长大了之后，他或许就能帮到哥哥。
“因为所有人都这么说，而且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只要不是笨蛋，论谁都能看出来五条秋原对五条悟的好，自己都是个大众意义上的小孩的五条秋原带着一个小小孩的五条悟，论谁看来都会觉得这其中的过程很艰难。
五条悟自己没带过小孩子，但是他听过那些同族的小孩抱怨家里面的弟弟妹妹好烦，每天只知道哭闹，什么都不会做，只会捣乱。
五条秋原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松开牵着弟弟的手，然后摸了摸悟的脑袋，奇怪地说。
“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呢？”
五条悟看着哥哥凑近的脸，看着他对别人来说是可怕的血眸，对自己却是温暖的红色眼睛，有点不知道哥哥在想什么。
为什么说自己发烧在说胡话？难道他说的话很搞笑吗？
四岁的小悟觉得自己有些生气。
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五条秋原只需要一眼就能明白对方是什么情绪，于是笑眯眯地戳了戳小悟的脑门，说：“生气了？”
“生气才是对的，你之前那副忧愁伤感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出了问题呢。”
哥哥的力气有点大，悟被戳的后退了两步，他捂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哥哥，然后听见哥哥说。
“我不记得我养的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孩，你刚刚那么说，那个快要哭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体内变了一个人，被一个会替代小朋友的咒灵住进去了身体。”
五条悟睁大了眼睛，好奇的发问：“真的有能住进小朋友身体里面，变成他的咒灵吗？”
虽然在族内的学堂上学，认识了一些咒灵，但是哥哥说的这种咒灵，五条悟还是第一次听见。
好神奇！好厉害！
他的眼睛瞬间布灵布灵地亮了起来，就像是以前那样。
五条秋原一本正经地骗小孩，“是啊，我前段时间才袚除了一只呢。可惜了，当时悟不在身边，不然我就给你看看了。”
五条悟对咒灵并不害怕，抓着哥哥的手，说：“我下次要看，哥哥你下次带回来给我看！”
五条秋原点点头，“好哦，我下次看见了就给你带回来。”
白发蓝眸的男孩嘴角扬起了一个快乐的笑容。
然后岔开了话题，成功让弟弟的心情变好的五条秋原接着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所以——是谁在你的身边讲这种话的？”
此刻，秋原脸上的笑容已经不是刚刚逗弟弟的时候那种带点恶趣味的笑，而是更加冷漠的，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蝼蚁众生的冷漠。
五条悟愣了一下，没有隐瞒哥哥，直接说了出来。
“学堂的人，还有仆人们。”
虽然因为周围人的话语影响了自己的心情，还由此产生了一些让自己emo自责的想法，但是五条悟在内心深处还是选择相信哥哥的。
五条秋原将他养的很好，但是或许也是因为他养的太好了，所以备受宠爱的孩子对哥哥的感情太深，才会因为别人的话语对自己产生怀疑，感到自责。
如果那些仆人、那些孩子说的是另一个人，五条悟根本不会有这些反应。
五条秋原从悟的眼睛里面看出了这一切。
他看出了这孩子对他的关心，看出了他是因为自己才会产生这些想法的。
于是他弯下腰，捧住了悟的脸颊。
“哥哥确实是为了你才选择现在的生活。”
五条秋原不选择隐瞒弟弟，因为他觉得悟也有知情权。
“这段时间我确实挺忙的，没有能及时回来见你，让你等我一起吃饭是我的不好，没有注意到你被那些愚蠢的家伙影响了，也是我的不好。”
五条悟还未褪去软膘的脸颊被哥哥捧着，感受到从哥哥手心传递出来的温度，感觉很温暖。
但是他听见哥哥说的内容之后，皱起了小眉头，想要说这些都不是哥哥的错。
五条秋原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就这这个话题说了下去。
“但是，悟。你要知道，我们是家人，是兄弟。我不觉得我为你的付出是累的，是疲惫的。”
“你要健健康康的长大。”
健康的度过每一个庆祝你诞生的生日，快乐的成长。
“这些天我在忙的事情只是废了一些时间，算不上劳累，你不用担心。你难道不相信哥哥的实力吗？我难道是什么很弱的家伙，会因为这点事情累到吗？”
听着哥哥似乎有些“生气”的质问，悟摇了摇头。
不是的，哥哥很强大，是他见过最强大的人了。
五条秋原满意地点点头，说：“所有告诉你‘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必须要感恩’的家伙都是在pua你。”
“我累不累是他们需要说的吗？我需不需要感恩是他们能判定的吗？他们又不是我。”
五条悟觉得哥哥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不过“pua”是什么？
五条秋原见欧豆豆已经一副相信他的样子了，这才放开捧着他的脸，说：“那些家伙都是一些笨蛋，你把他们当都大白萝卜就好了，不要听他们说的，知道了吗？”
被教育的白发小男孩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哥哥。”
五条秋原揉了揉弟弟蓬松的头发，说：“不过悟这次做的很好，有什么觉得不对的地方都可以和我说。我也是第一次当一个小朋友的哥哥，我也有做不好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改正就好了。”
五条悟被哥哥摸摸头，眯起眼睛很舒服的样子。
他说：“哥哥做的很好了！哥哥是最好的哥哥！”
被弟弟亲手颁发了“好哥哥”奖的五条秋原眼角弯弯，然后在牵着弟弟去吃饭的路上，听见他说。
“那哥哥，你能在下课后来接我吗？我想要下课就能看到你。”
“当然可以，我明天就去接你下课。”
…
…
晚上，五条家。
等悟睡着了之后，五条秋原穿着睡衣，披上了一件外套，离开了房间。
他来到了一个空着的大房间内，里面站着一堆瑟瑟发抖的人。
“哒、哒、哒……”
五条秋原走到这件点了烛火的房间内，身后的影子飘忽，像是鬼魅。
“家、家主大人，这些都是小孩子之间的无意之语，所以、所以……”
有看到五条秋原来的男人哆哆嗦嗦地想要为自己辩解。
小孩子是最纯真的，也是最残忍的，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确认，尚且年幼的、三观未能完全角成的他们的一言一行都离不开父母的教导。
所以在白天从悟那里知道了有人在他的耳边说闲话之后，五条秋原就直接让人查了这些孩子和仆人，把这些孩子的父母和仆人都抓到了这里。
“无意之语？你也是吗？”
五条秋原手上拿出一个录音笔，里面放出了这个男人私底下议论五条秋原和五条悟的声音，里面的恶意揣测都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这个男人害怕地直接跪在了地上，“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五条秋原微笑着说：“别人出卖你的。”
魔王大人不擅长阴谋诡计，但是他有外援，随便找太宰治或者是森鸥外问一问，就能得到一大堆杀人诛心的方法。
男人眼睛瞪得很大，像是快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
而五条秋原继续对下一个人进行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