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皇位的是三皇女,白若松必然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盛帝是一个足够善良的帝王,易被蛊惑,她必须要有足够的警惕心。
事情顺利解决,年纪渐大的白若松也不想出门到处晃悠了,便留在了将军府。
小狼崽子如今在戍边,白若松和云琼一起游山玩水的这些人,小阿乐就自己一个人留守在了将军府。
他在动手能力上发挥了自己惊人的天赋,帮助云血军改良了许多匠器,大到攻城的投石车,守城的城弩车,小到云血军轻甲上的扣带,大大加强了大桓的兵力,以男子之身,被破格纳入了工部。
工部没有职位可以给阿乐,女帝就为他添了一个,还给他拨了独立的屋子让他折腾。
这次白若松回到将军府,发现将军府简直大变样,小小的湖心架了一台水车做雨亭,甚至还在后院做了一个自流水的大澡堂子。
“怎么样?”随着年龄的增长,小阿乐已经不再口吃。他骄傲地挺直胸膛,拍了拍自己常年做木工而附着着薄肌的胸脯,道,“这是我特意为阿娘做的!”
受白若松影响,他也觉得男人强壮才好看,本来拥有纤细骨架的美少年近些年锻炼得愈发强壮了,小狼崽子回来几次,欲言又止,到底还是随他去了。
白若松发挥自己探花娘子的本事,把小阿乐从头到脚狠狠夸了一通,顺便问了问抽水马桶的可能性。
她真是受够古代的旱厕了!
桓盛三十年,也是盛帝真正掌权的第十二年春,小狼崽子的小女儿刚八岁,来白若松的院子玩耍,发现郁郁葱葱的葡萄藤下的凉塌上,云琼正怀抱着一动不动的白若松,抬头仰望皓皓长空。
小女孩手里捏着纸鸢,蹑手蹑脚走近,小声问云琼道:“祖母怎么了吗?”
云琼缓缓垂下头来,对着小女孩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祖母睡着了,阿阮怎么了?”
这么多年过去,云琼面上虽然留下了岁月痕迹,可身体却还是锻炼得一丝不苟,保持着白若松最喜欢的模样。
这种样子对小女孩来说是有些可怕的,她怯怯看着云琼,鼓足勇气,又问:“等祖母醒了,可以让祖母陪阿阮一起放纸鸢吗?”
“祖母……祖母她没有办法陪阿阮了。”云琼大手摁在阿阮头顶上,阻止她继续看向自己,用颤抖的音色道,“祖母她也没办法陪我了。”
桓盛三十年,白若松去世,盛帝以国丧待之。
恒盛三十年冬,云琼紧跟着去世,二人同葬于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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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白若松的故事就在这里结束了,感谢大家陪我到现在,当初开始写的时候其实没想这么多,中途一度写不下去,可以说没有大家的支持我走不到这一步。
有宝宝在xhs推我,也有宝宝在群里推我,可以说我的成绩也有你们的一份!
接下来我会更新一些小番外,写什么有很多想法,但也应该不会全部写,如果大家有感兴趣的人也可以留言,我会根据大家的兴趣来调整写什么番外。
新的文也会开,但不是现在,我现在超忙!
因为几篇比较复杂,我自己都没理清楚情节,所以可能写一些小甜文放松一下,没错,向大家推荐我的小甜文《雇主是不可能变成老婆的》!
下面是一些无逻辑,无责任碎碎念。
其实这篇小说我认为是属于女强,为什么不加女强标签呢,因为白若松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女强。
她胆小,懦弱,还怕生,宅,身体也不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但是她有强大的内核。
她不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和目的,譬如她想为傅容安报仇,那就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也要扳倒尚书令。
再譬如,她不想当一个掌权人,哪怕是女帝的位置拱手送给她,她也不要。
她从上辈子的胆小怕事,一出事只会祈求神灵,甚至逃避一般结束自己的生命,到这辈子胆小却不怕事,依靠自己一步一步寻找解决办法,无论前路到底是刀山火海还是地狱修罗都要闯一闯。
我是intp,我会陷入逻辑困局
这样合不合理,这样可不可能,这样符不符合人类的想法
往往这个时候,我回去看一看真正世界的新闻,感叹一下原来只有小说是需要合理性的,现实世界根本不需要……
其实我在写到中途的时候,是考虑过让女主角当皇帝的,但是我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我自己的野心,不是“白若松”的野心。
一开始设定这个人物的时候,我就明白按照她的性格是不会想要自己当皇帝的,而我既然已经创造了这个人物,就应该要尊重这个人物的性格和选择,不应该用我自己的想法去裹挟她,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归隐这样一个结局。
我想,没关系的,还有很多时间去尝试各种不同性格的主角,让她们走上自己不同的命运道路。
有点后悔这这么大长篇,因为中途涉及到一个性别议题,拜托,女尊哎,爽就完事了我为啥还要关心男人被不被迫嫁人啊?
但是构思的时候就想过这是女主成长的一部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写下去,写着写着觉得我真是个煞笔。
只能尽量点到为止了,像是拉屎拉到一半用镰刀斩断一样恶心,下次我会在正常世界写这种困境的,不会再在女尊瞎搞了,女尊只会写短一些的纯感情戏。
什么你问我想过女尊接下来写什么吗?
想过,这样,受伤后无法再上战场,被迫嫁人的将军和自小被打压,无人关心的小官庶女。
一个是空有才华,却因为被打压而毫无自信的鸵鸟小姐,一个是冷漠又浑身戾气,对人超级不信任的刺猬先生。
先后爱,相互试探。
哦,男主还是肌肉男,你问我为啥要写肌肉男,那当然是为了这叠醋包的这盘饺子啊。
第304章 番外·小将军
六月下旬,院子里的葡萄陆陆续续开始成熟了,从架子的缝隙中垂挂下来,颗粒饱满晶莹剔透。
晴岚端着竹篾编制的小篮子,踩着绣墩,和小阿乐与小狼崽子一起剪葡萄,白若松则悠然自得地躺在纱帐架起的阴影当中发呆。
“你别扯,你这个人!”不一会,晴岚就开始气急败坏,“都被扯烂了,这还怎么吃?!”
小狼崽子摸了摸耳朵,抓起葡萄在身上擦了擦,半点没有嫌弃地丢进嘴里,呲牙给晴岚看:“这不就吃了吗,有什么不能吃的,男人就是矫情。”
两个人吵吵嚷嚷,白若松眯着眼睛,在细碎的光晕当中,慢慢睡了过去。
呼啸的寒风拍打在面颊上,皮肤像是被撕裂了一样一阵一阵地发疼。
白若松哆哆嗦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没过小腿的雪地当中,四周都是林立的营帐。
天空灰沉沉的,往下飘落着鹅毛大小的雪花,她伸出发冷的手掌接住一片,雪花在片刻间就化成水渍,自指缝间漏了下去。
熟悉的严寒,熟悉的天空,熟悉的雪花,让她的记忆一下回到了年幼的盛雪城。
是在做梦吗?
白若松不确定。
她瞧着面前离自己最近的帐子,很轻易地就认出了这是军帐,从前盛雪城的守城军外宿的时候,扎的就是这种帐子。
白若松站在帐子外头,寒风吹过她身上轻薄的春装,不一会就将她冻得四肢都麻痹了。
不管了,先进去再说,若不是梦,可不能就这样冻死在雪地里。
下定决心以后,白若松跺了跺脚,一咬牙,掀开了营帐,跨进了内部。
这是一顶十分简陋的帐子,内部连一条像样的毯子也没有,一侧放着一张堆得满满当当的桌案,另一侧的架子上挂着一副北疆的舆图。
这张舆图白若松也很熟悉,因为傅容安的书房里曾经挂着一张一模一样的。
帐子里很安静,没有半点人声,只有角落里燃烧的炭盆发出荜拨的碳火声。
白若松闻到一股淡淡血腥气,顿时警惕起来,不敢出声。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发觉没有带袖箭,当下就绷紧了每一条神经。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孤身一人,深入陌生又可能有危险的地方了,云琼一直把她保护得很好,待在云琼的身边就连一只有害的飞虫都近不了她的身。
帐子最内侧有一张挂着纱帐的床榻,碳火橘红色的火光跃动在纱帐上,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后头似乎有一个人影。
白若松踮着脚尖,一点一点接近那纱帐,手指搭上纱帐的边缘,隐隐听到了一声细小的,在忍痛的呻|吟。
白若松手指一动,纱帐被缓缓撩开。
她先是看见了一具穿着云血军的特制轻甲的身躯,腹部的甲片已经被揭开,露出底下被鲜血染红的圆领袍。
身躯的主人即便是穿着轻甲,也能看出是个健壮的男人,没有云琼那样完美,但也能通过呼吸起伏的身躯,隐隐看见布衣底下蓬勃的肌肉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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