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用。
他硬不起来。
谢夫人见到他这副颓然的模样，故意放软了声音，矫揉造作地开口。
“怎么了远程，生气了吗？我刚才不是想反抗你，我就是觉得大白天的，有些不好意思。既然你有兴致，来吧，我陪你。”
说完就将手伸向谢远程的衬衫。
而刚才还想强制爱的谢远程，直接挥开了她的手，抓起西装外套快步离开。
第134章 绑定善良后妈系统的谢夫人 14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柏油路面，谢远程的车混在车流中。
林助理一直在给他打电话，他将电话接起后烦躁地表示，他现在没有时间去开会，公司养了那么多人，都是吃闲饭的废物吗？然后不等林助理回答，便直接将电话挂断。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他想看医生，可他不敢去医院， 他若是去了医院，不用等到明天，关于他去男科就诊的热搜，就能出现在大众面前。
他丢不起那个人。
他一路开出市区，车速表的指针逼近限速红线，呼啸的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吹乱了他的发型，也吹乱了他的心。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来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犹豫片刻后将电话接通。
他想试试这个喜欢玩花样的，能不能让自己有反应。
“远程哥，我是楠楠啊～”甜腻的尾音混着轻快的音乐从听筒中溢出。“你都好久没找人家了，人家新买了一套兔女郎的衣服，想cosplay给你看，你有没有时间啊。”
她夹着嗓子说完后，没有得到回应，又迟疑地问了一句，“谢总？”
“你现在在哪儿了？”
“在家里啊，本来人家想去《烬夜浮梦》的剧组试镜，可是剧组没给我机会，我就只能在家里待着了……”
听了她话中的暗示，谢远程嗤笑一声，“行，一会儿看你的本事，你若是表现得好，我不介意帮你弄个女二玩玩。”
“好啊，那我在家恭候谢总。”
虽然楚楠只是一个三线小明星，但身处这个行业，就相当于在娱记的眼皮子底下，故而他们之间的深入交流，都是在对方的家里。
谢远程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调转车头向着楚楠家而去。
……
谢远程迈步进入房门时，屋里的窗帘是拉着的，光线略显昏暗的客厅里，是一只晃动着蓬松尾巴的兔装女郎。
那缀满水钻的吊带袜，束住了少女纤细的大腿，蓬松的兔尾服短得几乎遮不住臀线。
她仰起沾着亮片的脸，泛着水光的杏眼突然亮起，电动尾巴在身后甩着，轻声唤了一句，“主人。”
这一声酥酥麻麻的主人，叫得谢远程鼻腔一热。
楚楠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纤细的手指在他胸口轻轻地剐蹭着。
那混着香槟味的呼吸喷在他的鼻息间，柔软的身躯像藤蔓一般缠了上来，电动尾巴在他的腿上蹭来蹭去。
“主人，奴家等了你好久……”
这样的场景若是换作从前，谢远程定会化身饿狼猛虎，直接将其扑之。
可此时，他心头再热，下面也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远程垂眸看着自己胸口上，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将人一把推开，然后转身开门，大步流星地离开这里。
徒留楚楠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可妆照已经做好了，现在不用也是浪费，她立刻拿出手机给能帮助自己的人打电话。
……
开车离开的谢远程，握着方向盘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刚才看到的一幕幕，一直浮现在他的眼前。
脚下的油门像着了魔似的往下沉，仪表盘的指针发疯般地冲向红线，引擎嘶吼混着耳鸣灌满耳膜。
直到一辆卡车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才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轮胎与柏油路面擦出尖锐的声响，车身呈诡异的弧线横甩出去。
金属碰撞的巨响，震碎了挡风玻璃，安全气囊弹出的白雾中，他好似听见了自己的骨头折断的脆响。
谢远程感觉胸腔被无形的巨手攥紧，喉咙涌上铁锈味的腥甜。
在他失去意识前，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原本他只是废了，现在彻底……完了。
……
谢夫人接到电话，说谢远程出车祸时，还以为是诈骗电话。
直到对方说自己是市交警大队事故科的警察，还说了自己的警号，她才相信自己听到的。
赶到医院的时候，谢远程已经进了手术室，她去交了一系列的费用后，给谢远程的妈妈打了一通电话。
谢母来得很快，高跟鞋在瓷砖地面上敲出凌乱的节奏，妆容已经卸掉，脸色看着有些憔悴。
“怎么回事？远程怎么会出车祸？他现在怎么样了？”
谢母问话的时候，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她的肉里。
“妈，你先放开我，给我打电话的交警说，远程驾驶的车辆在东三环与重型货车发生碰撞，伤势严重，我过来的时候，远程已经进手术室了，现在具体情况还不知晓，他还在抢救……”
“你怎么当老婆的！”谢母突然暴怒，扯着嗓子大喊，“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你若是平日多关心关心他，会像现在一样一问三不知吗？”
“我儿子自从娶了你，你关心过他吗？”
“你个狠心的毒妇，我儿子现在在里面九死一生，你连个眼泪都不掉。”
“他爸走得早，他是我唯一活着的动力，远程若是出了事，我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啊。”
“……”
谢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里话外都是对她这个儿媳妇的指责。
她全程听着没反驳，毕竟一个当妈的人，在儿子生死未卜的情况下，说一些过激的话，是可以理解的。
直到谢母说出，“我儿子若是出了事，你就滚回你的叶家去，我孙子不需要你这样冷血的妈。”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她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母。
“哭有什么用！掉几滴眼泪就能解决问题吗？能让他平安从手术室里出来吗？”
她吐出压在胸口的那股郁气，接着说道，
“他一个月在家不超过四天。花边新闻天天上头条，不是在这个女人床上，就是在那个女人家里。他的行踪，我都要靠新闻报道来了解。
这些事情你不知道吗？
你什么都知道，但你亲口和我说，让我不要管他，说男人在外面应酬避免不了的。
你让我不要管他，现在又来指责我不管他。
你要是真心疼儿子，当初就该好好教育他什么叫责任！而不是放任他堕落，等出事后再来迁怒我。”
第135章 绑定善良后妈系统的谢夫人 15
还有一句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若是男人出了事，就是女人的错，那谢远程他爸早早地就没了，又是谁的错。
不是因为孝道，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面前这个死了丈夫，如今儿子又出事，濒临崩溃的女人，她没必要再说一些话来刺激。
但有些话，她必须要说。
“还有！你儿子是你的命，我儿子也是我的命，抢和我抢儿子，先看看咱俩谁的命更硬！”
她说完就再度坐回到座位上。
谢母还是头一次看到儿媳妇这么硬气，让她一时之间没有回过神，等回过神以后，再度哭嚎起来。
“我儿子还没死呢，你就敢对我大呼小叫，你还把不把我当妈，你……”
“妈，远程还没死呢，你觉得你现在这么哭，吉利吗？”
谢母瞬间闭了嘴。
……
她们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坐了将近五个小时，才在墙上的显示屏上看到，谢远程手术完成的提示。
又等了十几分钟，金属门才发出沉重的滑动声。
穿着手术服的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谢远程的家属在吗？”
“在！”谢母一个弹跳起步，就向着地面上栽去，好在被身旁的儿媳妇扶住手臂，才稳住身体。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伤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喉结动了动，额角还凝着未擦净的汗珠，“只是伤者头部有创伤，胸腔有贯通伤。我们修复了他的受损血管和脾脏，但脊柱神经损伤严重。
现在只能等术后七十二小时的黄金观察期。等他清醒过来后，再观察一下，看看他是否有再站立起来的希望。”
谢母的腿瞬间软了。
再开口时，声音像是从裂开的喉管里挤出来的一样，带着绝望的破碎感。
“那若是恢复得不理想，我儿子会怎么样？会瘫痪吗？”
医生沉默片刻，无奈地开口，“不排除这种情况，不过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我们会密切关注患者的恢复情况，随时调整治疗方案，尽可能降低永久性损伤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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