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瑞宁不假思索地开口,“我父皇疼我爱我,甚至为了保我一世荣光,愿意把皇位传予我的嫡亲皇兄,可父皇哪怕再宠我,也断不会把皇位传到我手里。”
说完她的情绪又低落下来。
“其实我一点信心都没有,我从小和皇兄们一起学习四书五经,治国策论那些,但我当时没好好学,现在什么也不会。
我不愿做任人宰割的鱼,可我也怕自己拿不起那把掌管他人命运的刀。”
“你之所以缺乏信心,根源在于你知识匮乏,若是你广泛涉猎,博古通今,自然就会拥有运筹帷幄的自信。现在开始学也来得及。”
“不行的,我记不住……”
瑞宁的话还没等说完,就突然怔愣在当场。
她觉得她好像长脑子了。
好多知识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这样的变故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心情。
“好了,现在开始学习吧。”
之后的几天里,瑞宁几乎足不出户,就算出门也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消化脑袋里的知识。
她要从《史记》里借鉴历史上的治国理政经验,和王朝兴衰教训。
从《资治通鉴》里明白统治者的决策对国家命运的影响。
从《论语》中懂得如何以道德感化百姓,赢得民心。
从《长短经》中探讨君主的权谋策略、用人之道。
……
可她努力领悟知识的模样,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就变成了受刺激过度,导致的性情大变。
皇帝恨不得把自己私库里的宝贝,都送到瑞宁这边来。
除了在外征战的二皇子以外,其他的几位皇子这几天陆续过来看望她,就连体弱多病的四皇子,也让人给她送来了画本,供她解闷。
七皇子来的时候,再度提出让瑞宁趁着现在父皇心疼她之际,帮泽珩开口求情。
见到瑞宁沉默着不表态,他的表情明显是快要压抑不住的暴躁。
“瑞宁,你也清楚,外祖家势微,无法为我提供助力。如今朝中局势诡谲,全靠太傅牵头,我才能获得部分文臣的支持。
现在泽珩出事,无疑是折了我的臂膀。
你是与我同胞的兄妹,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兄我若是能占据高位,你就仍可以如现在这般享尽荣华。”
瑞宁一个字都没说,猛地向后倒去,直接倒进青黛的怀里。
没发现瑞宁是装晕的青栀,顿时怒视着七皇子,眼中是毫不加掩饰的谴责。
“七殿下,我们公主自遭逢大难后,整日精神恍惚,奴婢们瞧着都心疼,本盼着殿下能来宽慰几句。
可您倒好,不仅没有半句安抚,竟然还在这节骨眼上,让公主去帮许大人说话。
难不成在殿下的心中,许大人的分量,比公主还重?”
七皇子闻言,剑眉一竖,周身气势聚冷。
“贱婢!谁准你用这样的语气与本皇子说话的!你当真以为瑞宁宠你,本皇子就不敢罚你吗?”
青栀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笔直,说出来的话字字掷地有声。
“若奴婢言语冒犯,自当由公主殿下降罪。”
“好,好,好。”七皇子被气得不轻,“来人,把这个言语冲撞本皇子的贱婢,扔到浣衣局去!”
尽管他很生气,可他也清楚,瑞宁有多看重这几个贱婢。
这贱婢不分尊卑地顶撞他,若是不罚,那他的颜面何存。
若是罚得重了,皇妹定然会生气,届时哄起来也麻烦。
但送到浣衣局这种惩罚看着重,可皇妹醒来就可以让人把她带回来,可谓是最不伤筋动骨的惩罚了。
可他没想到,他刚下完令,晕倒的瑞宁就突然睁开了眼睛。
“皇兄这是何意,我的青栀只不过是替我感到委屈,说了几句护主的话,就要被皇兄送去浣衣局!
皇兄,你太过分了。”
说完再度晕倒。
第60章 为改变命运成为女帝的赵瑞宁 10
七皇子去了一趟瑞福宫,瑞宁公主被气得晕倒,瑞福宫上下乱作一团。
消息传入皇上耳中,顿时龙颜震怒,下令七皇子静思己过的同时,又让大太监挑选了许多小玩意,送往瑞福宫。
皇后瞧在眼里,决定举办一场春日宴。
想着让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聚在一起,营造热闹的氛围,驱散公主心头的阴霾。
春日宴当日,本不打算去参加春日宴的瑞宁,收到了期盼多日的回信。
她将信件收入袖袋中,带着青黛和青栀前往御花园。
御花园内装点得格外雅致,处处弥漫着花香与酒香。她到的时候,除了皇后以外的嫔妃,以及一众王公贵族家的女眷早已经到齐。
见到她来,纷纷起身,或行礼问好,或关心问候,一声声关切问候不绝于耳。
而在这些人中,有一道视线直直地看向她。
瑞宁扫了一眼,是五皇子的母妃怜嫔。
原本她就偏爱素淡的装扮,一副柔弱惹人怜惜的模样,如今丧子的她,面色苍白如纸,两颊凹陷,一双眼睛如同一潭死水般,空洞而无神。
在今日热闹的氛围中,她一身白衣显得格格不入。
瑞宁知道她并不在今日的邀请名单里,她之所以贸然前来,是为了见自己。
毕竟五皇子遇刺身亡后,她不止一次想来瑞福宫求见,想问五皇子死亡的真相,想知道那日的周奇为什么要杀她的皇儿。
进不去瑞福宫,她就跑来了春日宴。
“瑞宁公主,嫔妾想问你个问题,你可不可……”
“怜嫔!请你谨言慎行!”
青黛上前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挡住她看向瑞宁公主视线的同时,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警告道,“皇上早有严令,任何人都不得再在公主的面前,提及那日的事情。
怜嫔莫不是贵人多忘事,倘若忘了,奴婢不介意帮娘娘清醒清醒。”
怜嫔的眼眶瞬间泛红,神色满是悲戚,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带着哭腔说道。
“那是我的皇儿啊,我只是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是……”
青黛柳眉倒竖,再度厉声打断她。
“公主殿下已然受了无妄之灾,她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精神,娘娘若是敢去刺激公主。
就不怕皇上知晓后,怜惜娘娘的思子之情,送您去见五皇子!”
最后的那七个字,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怜嫔的心口。那原本就惨白的一张小脸,瞬间血色全无。
她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许久后缓缓垂下眼眸,如同认命般转身离开,只是挺直的脊背明显佝偻下去。
……
青黛转身回来时,眼神中还有对她的担忧。好似担心她因为怜嫔的到来,影响了刚刚恢复好的情绪。
瑞宁微笑着摇摇头,对于自己要做的事,她更加笃定。
她要做并且要做好。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一直在保护她的人。
……
皇后来了以后,关心了一下瑞宁的身体。
春日宴便正式开始。
这种宴会每次都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互相寒暄,互相恭维,再玩一些飞花令或是投壶之类的游戏。
对于这些东西,瑞宁毫无兴趣。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丞相府的林晚晴身上。
那个曾经明艳动人,充满活力的丞相府千金,如今却形容枯槁,身上的衣裙宽大得一点都不合身,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似的。
有女眷笑着问她,“听闻你的婚事已经定了?”
林晚晴脸上的神情愈发苦涩,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难掩眼中的绝望。
片刻后,她站起身独自一人离开。
瑞宁起身跟了上去。
看到林晚晴的时候,她已经站到了池边,仿佛正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
听到脚步声时,她猛地回过神来,立刻对着瑞宁躬身行礼问好。
瑞宁看着她脸上那木然又绝望的神情,就好像看到了前些日子,刚做完噩梦时的自己。
“认命了吗?”
林晚晴垂下头,声音苦涩地开口。
“也许这就是晚晴的命吧。认与不认又能如何?”
她母亲早逝,继母表面上对她还算过得去,可实际上处处刁难算计。
她在府中从未感受过真正的关心与疼爱,也曾期待过自己能嫁个如意郎君,能体会家的温暖。可如今……
她被人推下了水,又被继母的侄子救了上来。
她湿着身子被外男抱在怀里,现在的她只有两条路,要么嫁入刘家,要么一死了之。
刘家是继母的娘家,嫁过去就相当于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更大的火坑。
她想过一死了之,可又心有不甘。
她……不想死!
她想再见那个人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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