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影一下捂住他的嘴求饶道:“好阿音,好大人,原谅我的无心之言可好?”
妙音将脸别过去不搭理他,影只好悻悻然将手收回来继续找补道:“阿音,我真的没觉得你……”
对上妙音侧回来的眼睛,影自觉地将老字吞下。
“行了。”经过影这么插科打诨开玩笑,妙音也不担忧了,说不上担忧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影也一瞬正了神色:“阿音,之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能插手了。”
说到最后他隐隐有些害怕,让他看着妙音倒下一次又一次无疑是将他的恐惧进行重演。
妙音亦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安慰似的贴在影身上,眸色现着愧疚:“阿忆,我不会同之前一样的。”
“我知道。”
影却偷偷将妙音搂紧了,望着被帝玄打碎的茶壶:“她有自保能力的,待她去了北境,阿音随我回安国可好。”
“好,待陛下处理完这次内乱,我跟你回安国。”妙音的声音闷闷的,隐隐带着安抚。
他已经感受到爱人极其不安的状态,比起什么陛下,自己的爱人更需要守护。
这次妙音没有再拒绝而是直接应下,激得影紧紧箍住怀中人:“好,阿音放心,这次我会助陛下早日平定内乱的。”
……
另一边,与下属商议好后策后,帝玄再次进了自己的寝殿——棠叶殿。
一个比较特殊的名字,至少对原主来说是极为特殊的。
帝玄将装着投名状的箱子一箱箱搬出来,直到在角落处发现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
比起那些大箱子上面还有精雕细琢的花纹,帝玄手上的这只小箱子显得灰扑扑的,上面也没有挂着上面铜锁。
她随手拉开箱子,里面同样放着一沓透着墨迹的黄纸,是投名状。
原主,哦不,是她和一众下属自愿签订的投名状,为北境签订的。
天子犯罪,与庶民同罪,同样的那些去了北境的将士签了投名状,自然她这位帝王也是要签的。
暗卫营共有二十名暗卫签署,这便是原主为后来的她留下的后路。
一半的人都是忠君之人,亦是英雄。
投名状一事是原主与林回舟的约定,原主让其为自己守住北境八年,八年后会有人接替她。
从前
帝玄不会懂这些投名状的重要,眼下她懂了却宁愿自己不懂。
重若千钧的投名状啊,背后是一条条性命,是万千将士一腔报国的热血。
夜间就算休憩帝玄还念着这些投名状,她已经将原主签的投名状烧了,重新填了一份。
既然原主已经离开,那就不该留着上面东西。
她会守护好宁国,不止是为了原主,亦是为了宁国的万千百姓。
翌日,帝玄依旧赖床,还是暗一将她从榻上捞起来。
胡乱穿着朝服,帝玄半虚着眼睛问她:“观星斋那边可安排妥贴了?”
她需要观星斋助自己做成一件事情。
政宣殿,文武百官上早朝的宫殿。
经过早上那滩冷水的刺激,帝玄此时格外的清醒,撑着下颌沉脸望向下方的百官。
昨日帝玄吩咐礼部着手选秀一事,今日礼部大头官员就上报了:“启禀吾皇,关于后宫选秀一事,观星斋法师另有进言。”
那人颤着身子想要逃避,可惜这事的确是观星斋与礼部负责,她半低着头身子颤抖,额上细汗慢慢渗出来。
直到滴的一声落到那人手中合着的奏折上,宁国奏折特殊,凡五品及以上的官员奏折上覆着一块玉饰。
是保命牌亦是催命符。
听到那声音,官员暗道一声糟了,猛地跪下口里还在喊着:“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直到这时帝玄才懒洋洋开口:“爱卿不必多礼,云桉替朕扶一下爱卿。”
站在第一排穿着一身红色官服的暗一随手将奏折揣入怀中,大步走到后面,搀起跌坐上地上的臣子,声音冰冷:“黄大人,速速请起吧。”
原来这云桉便是暗一在朝堂上的别名,亦是她曾经的名字。
当初先帝在暗一出生后便将将她交给自己一个姓云的心腹,这名字便是随了那心腹的姓。
原主一直知道暗一的存在,可她从来对暗一没有任何怨怼。
她恨滥情昏庸的先帝,恨自己的父后如同帝王的附庸物一般,眼里除了先帝再无其他人,她恨帝氏可恶的传统。
唯独不恨暗一,亦不恨观星斋。
或许这其中也有一空的原因在,但更多的是她知道,真正该厌恶的是自己一身罪恶的血脉。
若非帝氏恶行不断,观星斋又何至于用出如此阴毒的方法。
对观星斋说不上厌恶,但也说不上亲近。
帝氏是有错,提出这方法的观星斋亦有错。
特别是帝玄拥有原主全部记忆后,对于帝氏更是厌恶至极。
她守护的宁国,是她帝玄的宁国,而不是什么帝氏的宁国!
那名姓黄的官员见着暗一或者说是云桉,身子一僵半天没有站直。
“行了,云桉回来吧。”帝玄懒懒说了一句,左右人起来了,想必观星斋安排的人不会坏事。
是的,这位姓黄的官员便是观星斋安插在朝堂的人,或者说是原主借着一空的名义安插的「自己人」。
如今自是成了她帝玄的暗棋,暗一才回了第一排站在人群中间的一空就走出来,穿着预测一脉的白色黑金线勾勒的道袍。
说来也甚是奇怪,预虚二脉明明为同一门偏生道袍一黑一白,就连图案的位置也不一样,一个在袖口一个在背后。
第77章 帝王巧算观星斋愿为臣子
一空一身白衣清冷无比,迈着碎步走出来,文武百官见着他不禁瞪大了双眼。
这位怎么来了?!!
进入政宣殿需要过五道宫门,而那摘星台便在第二道宫门。
若想安然走进来,只可能是上面坐着的帝王所为!
世家一党的人互相看了一眼,连忙敛住面上的讶异。
陛下又要搞事情了……
“宁皇万岁万万岁,观星斋法师一空见过陛下。”
一空左手抱着一支雪白的拂尘,微微屈身行礼,说话间他还不忘将怀中的拂尘轻轻抖一下。
这便是观星斋的殊荣,见皇室不下跪的荣宠。
帝玄坐在上面,看着印象中格外混不吝的老家伙竟然如此知礼数,不由得有些愣神。
好在一空也只是略知礼数,帝玄不搭理他便自己起了身,随手将自己的拂尘插在腰间。
大有一副有天大事情需要通报的模样。
帝玄此时也不能故意冷脸,只好轻笑一声身子往后一靠:“一空法师,这是何为?”
一空还不曾说话,朝中百臣倒是小声议论起来,没多久又有一位官员站出来:“陛下,一空法师言行无拘,有染圣听。”
观星斋之前就本就是负责皇室祭祀一类要事,这人此言无非是想要夺了观星斋此等职务。
帝王不喜观星斋,这是百官皆知的事情,这人即便站出来笑意也比害怕多。
她相信自己找了这么好一个可以治观星斋不敬的理由,陛下自然是会顺着来的……
想到这,那位官员身子也不颤抖了,青色官服下弯曲的脊背愈发坚决,低着的头不自觉勾出得意的笑意。
“哦?”帝玄姿势不变,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微微挑眉询问:“这位爱卿是礼部的侍郎?爱卿请起吧。”
看着官服她隐约记得应该是礼部的,看来……世家的确比她想象中的动作快。
想到这,帝玄不禁笑出声,带着爽朗与愉悦。
下面的这位官员却完全会错了意,又见一空已经站到一旁不发一言,更是格外得意:“回陛下,臣是昭和六年的状元……”
她还没说完帝玄就知道了这人的来历,昭和六年原主意外中毒,那次的科举考试交给了老太师陆榆负责。
这人是陆榆的人!!
帝玄带着笑吩咐:“原来爱卿是昭和六年的学子,可惜朕那年没见着爱卿。”
语气幽冷,而又带着遗憾。
当真是好一副君礼贤下士的好戏。
既然能短短两年坐到侍郎这个位置,那人也不是傻的,自然听出了帝王话中的不悦,急忙跪下求饶:“陛下,是臣放肆,还请陛下降罪。”
认错便认错就是,还说什么降罪的话,帝玄无奈摇摇头,眼中杀气一闪而过:“爱卿既如此,朕不好不罚,罢了罢了,云桉。”
“陛下,臣子明白。”暗一走出来行了礼,走向那位臣子。
几息之间,那位大臣便被守在殿门外的禁卫拖下去,暗一则是神色无恙地站在第一排。
望见下面那些一副害怕不止的大臣,帝玄无奈叹了口气,甚为温和:“爱卿放心,朕自是会善待尔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