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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心理师 第278节

  “为什么啊?”屋子里,曾久岩的声音传来,“我觉得她挺好的啊,就是性格有时候暴躁了点,可那是对外。像这样的女子一旦娶回家了,说不定很快就百炼钢化绕指柔了,真的。”
  柏奕哼笑了一声,“这是你多年混迹百花涯的经验么?”
  “对啊!”曾久岩理所当然道。
  外头的宜康脸蹭一下红了,拳头也紧紧捏了起来——气的。
  曾久岩竟然将她和百花涯里的那些风尘女子相提并论!
  “你别乱说,郡主和那些百花涯里的女孩子还是不一样。”柏奕轻声道,“那些花街柳巷里的姑娘能有什么百炼钢化绕指柔,无非是拉客拉出来的经验。
  “上赶着的效果不好,就跟你玩矜持的一套……都是练出来的技术,你别这么纯情好吗?还化什么绕指柔……”
  宜康嘴角微微翘了翘,悄无声息地哼了一声。
  “但反正你就说郡主和你哪里不合适吧,”曾久岩两手一摊,“我看是哪儿哪儿都合适,你不会打架,她有功夫;你这边治病,她那边种药;你这边是二十岁了都不成亲,她那边是十六岁了也没动静——
  “她不成亲肯定是等你呢,你呢?你是心里有人了?”
  宜康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方才被怒气冲淡的酸涩此时又卷土重来。
  她不由得往屋门的方向又靠了靠。
  是哪家的姑娘有这样的福气,能被柏奕放在心尖……
  “没有人。”
  “你不说实话是吧。”曾久岩撸起袖子,“跟我你也不说实话?我又不会去截你的胡!”
  “真没有,”柏奕有些无奈地答道,“这几年就没考虑过成亲的事情,而且太医院里面这么忙,我上哪儿去认识什么姑娘啊。”
  “那你发誓。”
  “我发誓,我这几年不成亲,绝对不是因为我有了什么心上人,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我打光棍儿打一辈子。”
  “不够毒。”曾久岩道,“不成亲逍遥一辈子算什么毒誓,你重发一个。”
  “要是有半句假话,就让柏灵以后也嫁不出去好吧!”
  曾久岩&宜康郡主:“……”
  柏奕摊手,“都说了,我就是没遇到合适的,遇到合适的我肯定追。”
  “那什么样的姑娘,到你这儿合适?”
  柏奕想了想,“首先,年龄不能太小,这边说亲的都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啊,这个不行的。”
  “那多大合适?”
  “十八岁以后吧。”
  “十八?这太老了吧?”曾久岩一惊,“……口味也太重了,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
  “那就十六,”柏奕想了想,“不能再小了。”
  “还有呢?”
  “嗯……跟我有共同爱好吧。”柏奕答道,“不过爱好这个也可以培养。谈吐上得讲道理,爱读书最好——但不能是读得满脑子都是祖宗家法,这种属于把脑子读坏了。”
  “嗯嗯,还有呢?”
  “要懂得欣赏一些抽象的东西。”柏奕说道,“最好她自己也是在某个领域颇有见地的人。两个人在一起呢,不要只扯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要能在一起聊点虚头巴脑不着边际的话题,一起唱唱歌跳跳舞也是好的。”
  “……我觉得你要不下次跟我一起去趟百花涯吧,你说的这种妹子我能给你翻出来二三十个,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你谈什么她们都给你接。”
  “不行,那不真诚。”柏奕义正言辞,“何况我抛的话题她们也不可能接得上。”
  曾久岩叹了一声,“你这个就是属于对成家过日子抱的幻想太多,不过我懂你,我也是蛮佩服你的。”
  “佩服我,为什么啊?”
  “小郡主也是平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了,”曾久岩笑道,“你不知道前几年李逢雨,他当就为这个,差点被宜宁郡主打断了腿,还——”
  提起李逢雨,曾久岩忽然又想起来那个雪夜,他的话忽然停住了。
  “我都知道。”柏奕轻声道,“我就是没吭声。”
  曾久岩叹了一声,“反正人家求之不得的事情,到你这儿你不要。旱的旱死,涝得涝死。”
  柏奕不置可否。
  他有些难过地闭上了眼睛,想着这件事的解决办法——总归是得先进宫一趟,和皇上搞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曾久岩拧着眉头。
  “你对郡主就没一点心动?”
  “久岩啊,我求求你了,你别再跟我提这个了,”柏奕叹了一声,“找老婆这件事,我是认真考虑过的。
  “一个女孩子,就算长得再漂亮,再迷人,再怎么对你主动示好,要是过不了上面我说的那几关,相处久了都会让人觉得没劲,那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
  “其他人要馋,让他们去馋好了,我属于何不食肉糜的那一类。”柏奕轻声说道。
  话音才落,柏奕就听见屋外传来一声画框跌落的声音——应该是挂在走廊墙上的一些裱文掉在了地上。
  “谁在外面!”柏奕皱眉站了起来,“出来!”
  第三十六章 拒绝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过后,宜康慢慢站到了门外。
  “……郡主?”曾久岩和柏奕同时愣在了那里——他们忽然意识到,刚才说的每一个字,可能都被宜康听去了。
  曾久岩大窘,不由得挠了两下脖子,磕磕巴巴地说道,“小郡主站在那儿多……多久了?”
  宜康冷笑了一声,“小侯爷这么敢说,还怕人听?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本郡主都听见了!”
  曾久岩僵笑起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的帐我之后再跟你算。”宜康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柏奕,“柏大夫果真是高风亮节,不过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柏奕喉咙动了动,他看着眼眶微微泛红的宜康,略略有些愧疚地收回了目光,沉下眸子望着地板。
  “……是我们冒昧了。”柏奕说道,“我和久岩今天说的这些混帐话,希望郡主……郡主不要往心里去——”
  “够了!”宜康皱紧了眉,高声打断道,“你以为本郡主是谁?是摆在架子上让你挑挑拣拣的商货?这平京城……这平京城里,还没有谁敢对我说这样的话!”
  柏奕锁眉,他眨了眨眼睛,良久才道,“……我没有这样想过,我从来没有把郡主当成架子上的商货。”
  “那‘他们馋他们的,反正我何不食肉糜’是什么意思?”宜康立刻反诘道,“你现在就回答我!”
  柏奕微微张口,刚想解释,但旋即又沉默了下来。
  “……是我言辞不当,是我的错。”柏奕神情严肃,“这种话,今后不论人前人后,我都绝不会再说。”
  整个西柴房都安静了下来。
  学徒们的目光纷纷投向待客间的门口。
  宜康没有想到柏奕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原想就这样和柏奕大吵一架,然后拂袖而去,未曾想对方竟然就直接认错了。
  宜康倒是想接着发怒,但看着柏奕的表情,她忽然又觉得有些委屈和脱力——打一只沙袋又有什么乐趣,偏偏这只大沙袋,还是自己最喜欢的那只。
  “我……不原谅!”
  宜康的声音带了些微的哭腔,她自己也觉察到了不妙——她可不是来这里装可怜的,于是她立刻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对着木门上写着「柏奕」二字的框牌用力斩去。
  一声清脆的声响,柏奕挂在待客间上的名牌被斩成两半,同时落在地上。
  宜康深深地呼吸。
  “……你也不要想太多。”郡主冷声说道,她直视着柏奕的眼睛,“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本郡主自己会去找皇上退掉。但倘若再让我听见这些闲言碎语,你的下场,就形同此牌!”
  “是。”柏奕点头,向着宜康欠身,“柏奕记下了。”
  宜康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迈着大步离开了这里。
  屋子里的曾久岩和柏奕都站在原地,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要,去追吗?”曾久岩看了看柏奕。
  “不了吧。”柏奕轻声道,“该说的,都说过了……追上去有什么用?”
  曾久岩这时才整个人倒在椅子上,轻轻叹了一声。
  “我这张嘴真的……”
  ……
  午后的养心殿,从玄青观回来的陈翊琮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此时又坐在了案前批阅奏章。
  卢豆迈着轻快的步子跑进来,“皇上,宜康郡主一早求见,现在人还等在左掖门呢。”
  陈翊琮头也不抬地问道,“她来干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郡主不肯说,说是非要亲自见到陛下才能开口。”
  “无非是为了婚事。”陈翊琮答道,“不见,朕没时间。”
  卢豆低低地应了一声,才要退下,陈翊琮就将一本奏疏丢在了地上,卢豆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寒战。
  “你拿着这奏章去内阁,叫文时春现在就进宫来见朕!”陈翊琮的脸完全黑了下来,“他写的什么东西!”
  “……是。”卢豆连忙俯身将礼部尚书的折子抱起在坏,面向着陈翊琮往后缓缓退了下去。
  在退出养心殿前,卢豆再次抬头,小心地望了一眼尽头的皇帝。
  陈翊琮已经翻阅起了新的奏章。
  当下,所有涉及北境和专司科举的事务,即便经过了内阁票拟和司礼监的批红,皇帝也还是要过一遍目。
  陈翊琮不像建熙帝,在这些家国大事上他很少留下模棱两可的意见,所有的批复都明明白白地写在奏章的空白处。
  有时空白处不够写,他就另附纸张。
  一开始,朝臣们着实松了口气——毕竟看起来似乎不用再像从前似的打哑谜,然而这一段时间以来,大家也渐渐领略到了这种风格背后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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