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也始终记得，即使后来凌思烟不愿意再叫他“哥”，可在面对外人时她依然会坚定不移维护他。
  那天凌思烟学生证忘了带，他给她送过去，在楼道的拐角处，看见凌思烟被一个女生挡住去路。
  那个女生他还记得，在三天前的宴会上对他表白，被他拒绝了。
  他听见那个女生说：“听说凌墨只是你家收养的养子，最近你爸都带着他出入凌氏集团，该不会是想让他继承集团吧？你爸怎么对一个外人这么看重？他该不会是你爸的私生子吧？你可要多防备着点。一个身份下贱的野种，凭什么能跟你平起平坐？他就该像狗一样——”
  那时候凌思烟上高二，才13岁，面对大自己四五岁，高了自己一个头的同年级女生，一巴掌就甩了出去，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你早上是用马桶里的水漱的口吗？嘴这么臭。凌墨是上了凌氏族谱的凌家人，我凌家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轻贱了。你这么看不起私生子女，也没见你自杀啊！”
  “滚！再跑我面前来找存在感，别怪我给你塞回红色垃圾箱里去。”
  凌墨从回忆中回过神，又重复了一遍：“我信。”
  两人对视半晌，相视而笑。
  凌墨忍不住为凌渊说话：“爸他不是不看重你。爸是觉得，女孩子就该娇养。他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多年，心知凌氏集团这个担子有多重。他希望你能不被枷锁束缚，快乐地长大，恋爱，结婚。”
  “他也跟我说过，盛宇我愿意管就管，不愿意管就让职业经理人来。我可以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凌思烟吐槽道：“他就是大男子主义。让你选却不让我选。”
  凌墨轻笑出声，又叹了口气：“后来你说的话，其实他也听进去了，只是，他仍然希望你能像其他女孩子一般，在最青春肆意的少年时代，能过得轻松一些。”
  “他其实更希望你能按部就班地升学，能跟同龄人交朋友。但说起你跳级的事情，你不知道，他嘴上抱怨，其实嘴角压都压不住，扬得老高。”凌墨眼中满是笑意。
  凌思烟也忍不住笑了。
  “那哥你可以去做复通手术吗？如果你不喜欢孩子，不想要孩子，那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多说什么。但我不希望是因为什么‘不想让你的孩子和我的孩子争’这种理由。”
  凌墨脸上的笑意一僵。
  “你不是不让我生女儿，那你给我生一个侄女也行。”
  凌墨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还是说，哥你存心想让我愧疚。”凌思烟开始道德绑架了。
  凌墨苦笑：“开始是因为不想跟你争。但后来是因为不想跟赵茜生，我不想我的孩子有赵茜那样一个母亲。”
  “那简单啊，跟赵茜离婚换一个愿意跟她生孩子的妻子不就行了。”凌思烟语气轻飘飘地道，又调侃道：“你可是货真价实的钻石凌老五，就算是二婚，想必想嫁给你的人也能从城东排到城西。”
  “我不想为了生孩子而结婚，那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不为生孩子这婚也不——”是不可以离。
  “这婚也得离。”凌思烟打断他，拿起石桌上的文件袋，往凌墨胸口上一拍。
  “哥，你先看看这个。这离婚，宜早不宜迟。”凌思烟眼中满是同情。
  凌墨眼皮跳了跳，拆开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一沓照片。
  看了几张，又塞回文件袋里，语气轻飘飘的：“换人还挺快，也不怕染病。”
  仿佛那照片上妖精打架的主角之一不是自己老婆。
  看凌墨这毫不意外的表情，而且，那一摞照片的男主角也就三个，他才看了几张，还没看到换人那儿呢！
  凌思烟语气微妙：“哥，所以，你是早就知道赵茜出轨了？”
  凌墨把文件袋扔回石桌上：“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凌墨从兜里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手，看凌思烟的表情，眼中还有一丝笑意：“不晚，也就三年前。”
  凌思烟语气沉重：“哥，就算不行，你也不用如此忍辱负重吧？”
  “你说什么？我，不行？”凌墨手指着自己，脸上的表情裂开了。
  第39章 豹哥“注意分寸，不可以暴力殴打嫌疑……
  就在这时，凌思烟兜里的手机响了一下，是特别关注的消息提示音。
  凌思烟掏出手机，“哥，你先等会儿哈，我看个消息。”打断了凌墨想要解释的话。
  话憋在喉咙口，凌墨突然眼珠一转，彻底吞回肚子里去了。
  不行就不行吧！
  这样也好。
  爸和思烟应该就不会让他再婚了。
  凌思烟看着手机上显示是乔诗妤发来的消息，目光一动。
  点开消息。
  【乐乐愿意认爸爸】
  【等凌墨离婚，如果他愿意，我们可以结婚】
  等凌思烟再抬起头的时候，看着她脸上满是笑意，凌墨不知为何，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哥，昨天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那个叫乐乐的小姑娘，你喜欢她吗？”
  凌墨一脸警惕：“我昨天就说过了。你喜欢你可以认她做干女儿。你不能再生，也别逼我生。”
  凌思烟心中满是无奈，一字一顿：“哥，请你，不要，答非所问。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凌墨的语气也很是无奈：“那么可爱的小姑娘，肯定喜欢啊！但喜欢不代表就要生——”
  “那就行了。”凌思烟直接打断他后面的废话，“她是你女儿。”
  凌思烟低头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将手机屏幕怼到凌墨眼前：“亲子鉴定报告，生物样本来自你和乐乐。”
  凌墨眨了眨眼，盯着报告最后的一行字：
  【鉴定意见：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支持凌墨是乔乐的生物学父亲。】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再去做一次亲子鉴定。”
  “这是怎么回事？”凌墨拧紧了眉。
  他可以确定，他没有在外面留过种。而且，他都结扎了，留了也没用。
  想到乐乐那小姑娘的大概年纪，凌墨心里想到了一种可能。
  而凌思烟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当年齐家宴会上，那天晚上出现在赵茜房间里的人，不
  是赵茜，而是乔诗妤。”
  凌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一片阴沉：“赵茜那个女人，竟然敢冒名顶替。”
  “而且，昨天那些人贩子就是赵茜找来的。她已经知道了乐乐是你的女儿，想要斩草除根。”
  凌思烟又调出那些聊天记录：“这是陆骁昨天晚上入侵赵茜手机，找到的被她删除的聊天记录。”
  凌墨扫了一眼那些消息，昨天下午那个安静乖巧的小女孩的脸在他脑海中闪过，问凌思烟：“那个私家侦探和赵虎找到了吗？”
  凌思烟摇了摇头：“私家侦探在昨天早上就已经买了出国的机票，于上午十点左右落地m国。他在国内的手机卡已经注销，无法定位他的位置。后续去向不明，不过我已经让m国的私家侦探追查他的行踪，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
  “至于赵虎，同样于昨天晚上消失在h市。之前的手机号也弃用了，目前并没有查到他的身份id在酒店，还有各大交通路口的登记记录。通过派去的人走访附近的邻居得知，他独身一人，并不经常回那处居所，一般一个星期甚至是半个月回去一次。对外说是在几十里地之外的工地上做工，每日来回太过麻烦。如今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还在h市。”
  凌墨眉峰微蹙：“警局那边有消息吗？”
  “那些人供出了一个叫豹哥的人，警局那边已经连夜将他抓捕归案。只是他的嘴很硬，今天审了一天，什么都没开口说。我准备明天去看看。”
  “所以，即使知道是赵茜做的，我们也暂时拿她没办法？”凌墨语气中有些不爽。
  “嗯，”凌思烟耸耸肩，“毕竟这些聊天记录都不能见光。”
  凌墨目光一转，拿过石桌上的文件袋，勾了勾唇，却语声冰冷：“那就先留她一段时间，送她一套‘身败名裂’套餐，就当作利息了。”
  凌思烟挑了挑眉：“你准备怎么做？”
  凌墨摇了摇手上的文件袋，眼中满是冷意：“她不是喜欢玩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自己一个人玩，没有观众捧场有什么意思。”
  “还有赵家，他们之前吃进去的，我也要他们都给我吐出来。”
  凌思烟点点头，又问他：“那乐乐呢？你打算怎么办？”
  凌墨面容一僵。
  虽然那小姑娘很可爱，他也很喜欢，可他还没做好当爹的心理准备啊！
  结果，就突然得知自己有个女儿并且已经8岁了？
  “那个乔——”凌墨顿了一下。
  “乔诗妤。”
  “对，乔诗妤她怎么说？”
  凌思烟不答反问：“哥你想认这个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