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王行之收回视线,继续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还丢下一句:“在车上不要抱着手机聊天,头不晕吗?”
悦云起微笑:“好的,谢谢王总关心,我这就收起来。”
难道不是他平时最常在车上看电子产品吗?他怎么好意思讲她的?
算了,她现在的时间被他买下来了,他是老板,是发工资的人,是掌管她绩效考核的人,再忍一下。
悦云起把自己哄好后,匆匆和向孟夏说了句不聊了,也学着王行之,头一歪,闭眼睡觉。
唯一的区别在于,她真的睡着了。
听到隔壁呼吸声逐渐变得绵长且均匀后,王行之侧目看她。
她睡觉的时候很乖,安安静静的。
长而翘的睫毛随着她轻柔的呼吸微微颤动着,被涂得水润粉嫩的唇瓣微微嘟起。
可爱,喜欢,好喜欢。
第22章 远离倒霉源头——王行之。……
车子到达酒店后, 悦云起还没有醒。
司机在王行之的授意下先走一步。
车内只剩他们两人。
他们的距离未因第三人的离开而拉近。
等悦云起睡醒时,冷不丁地撞上老板直勾勾的目光,吓得浑身一激灵。
就像上课打盹被老师的粉笔头砸中的瞬间。
悦云起大脑一片空白, 本能地站起来想要道歉,结果脑袋撞到了车顶, 她又被弹回座位。
这下彻底痛清醒了。
她不是在课堂上, 也不是在会议中。
悦云起往车窗外看:“王总,是到酒店了吗?”
她伸手摸了摸脑袋, 因为头上喷了定型的发胶, 触感有些硬。
她摸不出来有没有肿。
她这一连贯的动作也惊到了王行之, 他捏紧了衣袖, 才忍住想要冲上去看看她伤势的冲动。
“到了也不需要弹跳下车。”王行之俯身靠近些, 一边朝她头顶看,一边生硬地问她,“头撞得疼不疼?”
悦云起疼啊。
能不疼吗?她刚刚站起来的时候比僵尸还硬直, 结结实实地撞上车顶,痛到眼睛里都直冒生理性泪水。
她抹了抹眼角的湿润,扯出一抹笑, 故作坚强道:“我没事的,王总。最多就是有点轻微脑震荡, 绝对不会耽误工作。”
王行之不赞同:“去医院拍片看看再说。”
悦云起早就注意到驾驶位上的司机不在,提醒老板:“司机大哥已经下班了。”
作为打工人, 她最痛恨突如其来的加班, 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摸着头说:“我真没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
王行之拧着眉:“不要讳疾忌医,医生没那么可怕。”
悦云起哭笑不得:“……王总, 我又不是小孩子,虽说头撞得很痛,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一点事没有。”
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了王行之的逆鳞,他脸色变得很难看,语气冰冷:“随你。”
下车后,两个人往电梯处走。
悦云起跟在王行之后面:“王总,下次我睡着了您直接叫醒我就行,我没有起床气,一叫就醒。”
她的手仍旧放在硬硬的头发上,寻找着能摸到头皮的入口。
王行之沉下眼,淡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叫?是你睡得太沉,根本叫不醒。”
悦云起顿时张口结舌,真的假的?
她的睡眠质量真有这么好吗?那她怎么每晚躺在床上时,总是无法进入深度睡眠?
“好吧,不过王总您下次不用等我的,您可以先上去休息。”
这个时候,她终于扒拉开一条发缝,手指伸进去摸摸,正好碰到了被撞的地方,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指腹上有点黏黏糊糊的。
她似有所觉,把手指拿到眼前。
血……居然流血了。
悦云起一把抓住走在前面的王行之。
王行之紧抿着唇,他不是很想搭理她。
连自己的身体都不放在心上的人,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对他说?
“王总!”悦云起觉得自己有点眩晕,声音也有些飘,“我的脑袋好像撞流血了,头也突然好晕……这算工伤吧?王总,下班路上受伤应该能算工伤吧?我要报工伤——”
她抓得很用力,以至于王行之想要转过身看清她的伤口都有些费劲。
“别动。”王行之一只手摁在她的耳旁,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拨开她头顶的头发,“让我看看。”
他的语气依旧算不上太好,但手上的动作却算得上轻柔。
距离太近,悦云起的耳朵不经意间蹭到他的掌心。
她有些分神地想,王行之这个人看着冷冰冰的,怎么他身上的温度却比自己高出一大截呢?
她的耳朵被烫得红红的。
“嘶——”悦云起下意识地躲了躲,“王总,你看好了吗?是不是有血?”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并不明亮,王行之只能看清有一点点血迹,不算多,但他没敢乱碰。
“有。”他垂下眼帘,这次是命令的口气:“走,去医院。”
没发现出血时悦云起还能忍忍,现在她也觉得老板说得对,还是得去医院看看。
悦云起在心里默默向也许已经洗漱完毕的司机大哥说了声抱歉。
结果,王行之坐上了驾驶位,她有些受宠若惊:“王总,您要亲自开车送我去啊?”
王行之降下车窗,冷淡道:“还不上车?头不疼了?”
“疼的疼的。”悦云起赶紧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在去医院的路上,悦云起不敢靠着椅背,只能抬头挺胸坐得笔直,模样看起来有些辛苦。
她的手还总是忍不住地想去摸头顶。
“别乱动。”王行之目视前方,也不知道从哪里看到她的小动作。
悦云起乖乖放下手,隐隐觉得车内气氛有些紧张。
刚发现流血时她手足无措,如今虽然还是有点担心伤到脑子,但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她试图活跃气氛。
悦云起偏头:“王总。”
王行之声音闷闷的:“嗯?”
“您真是个大好人。”她刚刚还和向孟夏一起骂老板是大傻叉,现在想想真是罪过。
收到好人卡的王行之一言不发地开着车。
没得到回应,悦云起也不恼,继续说:“其实我第一次拒绝您去医院,是怕大晚上的麻烦您,您今天在宴会上那么辛苦——”
她想起什么,顿了顿:“……王总,您今天在宴会上好像喝酒了吧?”
“那不是酒。”王行之说,“我谈工作时从来不喝酒。”
“那就好。”没有酒驾就行。
悦云起安心地松开手中的安全带:“不过,您之前在徐总公司吃饭那次好像喝了不少酒。”
王行之面无表情地重复:“我在工作时间不喝酒。”
“王总您别骗我,我可是亲眼看见您喝的,而且那天我都闻到您身上的酒味了。”悦云起相信自己的眼睛和鼻子,“喝了就承认呗,您那天又没有开车。”
“我喝的是水。”王行之分了点余光给她,“至于有酒味,那是你敬酒的时候太激动,洒在我身上的。”
悦云起:……她洒的?
她闭上眼睛,脑袋歪倒在另一边:“王总,我的头突然更痛了,您别和我说话了,我要闭眼休息一下。”
她的演技实在是拙劣。
王行之的唇角微微翘了翘,继续开车。
到了医院。
医生拿着医用手电筒对着悦云起的脑袋检查了一番,最后找到了戳破头皮的凶器——用来固定碎发的黑色一字夹。
至于被刮破的头皮,伤口较浅,来得再晚些就该愈合了。
医生用生理盐水把粘在表层的血迹弄干净,说:“好了。”
王行之皱眉问道:“伤成这样不用打破伤风吗?”
“不至于。”医生摆摆手,“小伤口而已。”
王行之继续开口:“但她说她头晕,是不是需要拍个片?”
医生眯起眼,又伸手摸了摸悦云起的头顶:“不用拍。”
“那为什么她会头晕?”王行之也在盯着她的头顶看。
医生经验丰富,说:“她有点晕血,头晕大概率是被吓的。”
被吓的头晕?
她怎么那么丢人……
悦云起的头都快低到地上了。
她身上披着王行之的外套,此刻更是恨不得将外套蒙在头上——
她实在没脸见人。
王行之确认:“那就这样不用管?”
“不用管。”医生说,“药都不用吃,今晚别沾水,明天早上再洗澡。”
“好的,谢谢医生。”她整个人蔫蔫的,扯了扯王行之的衣角,“王总,我们回去吧,今晚麻烦您了。”
虽然他们提前从宴会上离场,但一番折腾后,直到凌晨才回到酒店。
悦云起进门后就把老板的外套还给他:“王总,给您挂在哪里?”
王行之从她手上拿过,问她:“还想不想喝热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