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还说要用一天时间把悦云起的行李收拾完，结果中途变成了收拾向孟夏的行李。
俩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向孟夏前男友下班前把她的所有东西拿走，带不走的那些，向孟夏也不想留给他，直接抱到一楼送给爷爷奶奶们了，等到她和房东说清楚退租的事情，天边的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
悦云起和向孟夏今天只吃了面包和牛奶，早就饥肠辘辘了。
“去吃顿好的吧？”向孟夏摸了摸肚子，“我请客。”
兜里只剩一千多的悦云起不挑嘴:“好啊。”
向孟夏想了想:“去吃「新生」吧？庆祝你买房子，也庆祝我摆脱渣男，开始新生活。”
这家餐厅在市中心，位置优越，价格也不便宜，菜价都在四位数，就算她们两个女孩子胃口不大，也能吃小一万。
“这也吃得太好了，还是去别家吧，上次那个——唔。”悦云起被堵住嘴。
向孟夏:“嘘，别忘了我包租婆的身份，而且，我真的很想吃他家，寓意好，味道也好。”
向孟夏家里之前拆迁分了几套房，房子租了出去，而房租都是直接打到向孟夏的卡里。
这也是向孟夏的工资不高，却还能承担两个人的房租和花销，并活得很滋润的原因。
俩人没有预约，来的时间太晚，餐厅窗边的好位置都没了，只剩下包间门口那一排桌子。
她们不在意位置，能吃上饭才是最重要的。
被服务员引到位置上后，向孟夏立刻拿过菜单点菜:“苔条蒸青蟹、云雾锦绣……”
她一口气点了五道菜，悦云起就加了一道饭后甜点。
等菜的时间对于两个肚子饿的人来说，格外漫长。
向孟夏下巴抵在桌子上，眼神飘忽:“饭……饭……”
她突然眼神一亮:“帅哥。”
悦云起下意识地顺着向孟夏视线停留的方向转头。
跟在服务员身后走过来的那群人中，确实有一个男人格外出挑。
他极其随意地将袖子往上挽起了一节，深色的西装外套随性地搭在胳膊上，不着痕迹地挡住了旁人想要窥探的目光。
但即便上半身被遮挡了部分，那修长的腿和挺翘的臀，也很有吸引力。
食物的香气越来越浓重，那群人的目的地好像是悦云起这桌正对着的包间。
那群人转弯，她们也终于看清那个男人的侧脸。
“妈妈呀，秀色可餐，古人诚不欺我。”向孟夏的目光和语气都毫不遮掩。
悦云起却大脑一片空白，全凭本能地趴在桌上，双臂抱着自己的脸，挡得严严实实。
她趴下挡住自己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但是回过神来又觉得没有必要逃避，这里不是公司，她不会在下一秒就迎来一张辞退通知单。
“小姐，方便起来一下吗？您的菜到了。”服务员的声音从上方飘进悦云起的耳朵里。
皮鞋砸在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响。
“小姐？”服务员关切地问，“您还好吗？”
“云云，你怎么了？”向孟夏也在问她。
悦云起慢吞吞地把胳膊往后挪，瓮声瓮气地开口:“我没事。”
打工人不会想在下班时间看见老板，就像学生不想在放学后见到老师一样。
她既然躲都躲了，那就干脆躲到底吧。
这可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啊。
向孟夏眼中满是担忧，从对面快速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猝不及防，悦云起的脸就被她用双手从胳膊里托了出来。
向孟夏稳稳捧着悦云起的脸，嘴里不停嘀咕：“没事？那怎么突然就趴倒了？连声音都变了。”
悦云起的腮帮被微微挤起来，鹅蛋脸被捧成了圆脸，热度迅速攀上她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向孟夏的手还是因为觉得尴尬。
她和王行之对视上了。
她岌岌可危的工作，还需要她去拯救。
“王总好。”悦云起挤出一个有些可怜的笑。
向孟夏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悦云起原来是在躲人。
她松开手，转过头想去看悦云起口中刚失恋的老板是哪个。
结果刚刚那群人已经消失不见，原本敞开的包间门也被关上了。
“你在对空气说话？”向孟夏坐回去。
悦云起无力地抬头看她一眼:“真的是我们老板。”
菜很好吃，可悦云起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一想到老板此刻就在仅一门之隔的地方，她的食欲瞬间消散。
“你们老板真够冷漠的，你打招呼都不理你。”向孟夏吐槽。
“回应了。”悦云起戳着无辜的蟹肉，“冲我点了下头。”
向孟夏问:“……你昨晚不是还说要学那个人事拍马屁吗？怎么刚刚态度那么不积极？还想躲人。”
悦云起吞吞吐吐:“我买的书还没到。”
向孟夏:“什么书？”
悦云起:“《职场厚黑学》、《向上管理》……”
“停！听我的，你现在需要的是冲上去，先和他搭上话。”向孟夏直接拍板:“吃完饭你也别走了，就坐在这里等着，他们应酬肯定会喝酒，你留下来给他当代驾。”
眼里有活的打工人，没有老板会不喜欢。
第5章 榨干她最后一分价值再把她开除……
悦云起觉得自己大概是傻了，居然真的坐在这里干等着。
负责她们这桌的服务员已经来来回回路过很多次，虽然没有直接过来催她，但悦云起能感觉到对方的好奇和疑惑。
她垂眸摁亮手机。
向孟夏是八点四十多分走的，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她马上就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
要不走吧？
想撤退的想法出现就很难消失了。
悦云起安慰自己，不是她不想等，而是怪老板他们迟迟不散场。
对，等明天向孟夏问她时，她就这么和她解释。
想通了，悦云起站起来，面向冷透了的饭桌穿外套。
“好好好，下次联系。”
“随时欢迎您来我们公司。”
“行的……”
嘈杂的话语声在背后响起，很多人在讲话，可悦云起还是捕捉到了王行之的声音。
“悦云起？”语气里好像还含着一些不确定。
悦云起闭上眼睛，迅速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她转过身，视线迅速定位到离她不远的男人身上，热情地挂上一抹笑:“王总？真巧啊，我刚准备走呢，您这边也结束了？”
餐厅里的暖光打在王行之身上，像加了一层柔光滤镜，悦云起站在这个角度看过去，居然产生了他很温柔的错觉。
王行之径直朝她走过来，他的视线在桌上的两副餐具上停留几秒:“准备怎么回去？”
离得近了，悦云起没有从他身上闻到一丝酒味，便迅速收了想要“当老板代驾”的心思。
“打车回去。”悦云起心平气和地接受了今晚浪费两个小时的事情。
有人在喊王行之。
“过去一起打声招呼吧，马上会有合作。”王行之说，“你作为公关部的人后面也需要和他们接触。”
说到工作，悦云起积极了一些。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王行之身后，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微微颔首，依次和大家打招呼。
打完招呼，她自然而然地就站在了王行之身旁，所有人都在往停车场的方向走，悦云起不好意思中途脱离，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大家往前走。
大家到停车场后便各自告别散开了。
悦云起想悄悄地重新搭电梯返回一楼。
王行之喊住她，语气平淡：“时间不早了，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他的目光并未看向她，而是落在远处，简单补充道:“车上有司机，不是只有我们俩。”
悦云起没想到“给老板代驾计划”失败后，还能获得在老板面前表现的机会。
她立刻跟上王行之:“谢谢王总。”
王行之声音清冷:“嗯。”
悦云起本来还想找点话题拉近距离，比如王总养的那只猫。
但看他这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又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所以周铭到底为什么能那么顺畅地拍老板马屁啊！！！
悦云起在脑海里努力回想周铭拍马屁时的表情和语气。
“地址。”王行之问得很突然。
他们俩还没有走到车那里，悦云起本打算上车后和司机说呢。
“王总，您把我放在畔得商场那里就行，我住在那附近。”悦云起暗暗夸自己脑子转得快。
她在租的那个小区非常普通，老板大概率没听过小区的名字，但说商场名字老板肯定能知道，这句话既缓解了老板不知道的尴尬，又告诉了老板地址在哪里。
悦云起给自己打满分。
王行之这次连个“嗯”都吝啬回复。
沉默持续的时间有点久，悦云起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王行之连畔得商场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