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但他终究也没多说什么,只道:“还有一个办法,我晚上可以给你打电话。”
林羽安怔忡抬头,没明白程也的意思:“什么?”
“晚上你要睡的时候打给我,我放给你听。”程也说:“一个账号没法同时登两个手机,频繁切换会被封号,不然可以直接借你账号。”
林羽安脸上上一波红意还未褪去,便再度涨得通红:“不不不……太……太打扰了,不用的。”
程也倒不觉得麻烦:“反正我本来也要听。”
林羽安不好意思这样麻烦别人,小声拒绝道:“真的不用。”
程也却根本不容他拒绝:“那我打给你。”
林羽安张了张嘴,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拒绝,只能就这样接受了程也强硬的好意,心下无比感激。
有朋友的感觉真的很好,程也虽然总冷着一张脸,但从认识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帮了林羽安多少次,林羽安简直都不知应该怎么还报他。
入夜,程也果然如约打来了电话,冥想曲轻缓悠扬的旋律从手机听筒传出,催得人倦意上头。
不知是不是第一次听的缘故,效果出奇的好,没过多久,林羽安的意识便逐渐变得昏沉,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自那之后,程也每天晚上都会给林羽安打电话。
两人都不是爱说话的人,因此电话接通之后,谁也不会说什么,音乐会直接在几秒钟之后从手机那头传出。
这仿佛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约定。
持续好好休息好几天之后,林羽安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总算不再是之前那副一脸苍白,眼下乌青,仿佛风一吹就倒的状态了。
林羽安本身学东西就快,做饭又是他喜欢的事情,这段时间可谓进步神速,连先前让他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发怵的萝卜花,都很快得心应手起来。
而与此同时,萧景川琢磨着上次和林羽安的匆匆一面,忍不住回味无穷。
他知道想等顾淮对林羽安腻味恐怕没那么容易,因此这段时间便尽量不去想着那小美人,便去找了其他几个情人。
可却怎么都找不到林羽安这样的。
单说他那相貌,就很少有几个男人能有他这样精致漂亮。
再配上那懵懂天真又单纯好骗的性子,简直是极品,光是想想就让萧景川忍不住想摧毁他,想把他拉入泥里,想看他受尽折磨却依旧纯澈干净的眼神。
那样的小东西,就算被弄得伤痕累累,破破烂烂,大概也只会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茫然无措地看着伤害他的人吧。
甚至还会分不清敌我,钻进伤害他的人怀中寻求庇佑和保护。
没有哪个情人能给萧景川同样的感受,光是想想,萧景川就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他实在忍不住想尝一口鲜,等不到顾淮玩腻了。至少,也想再见他一面。
正巧手机叮咚一声,进了一条消息。
萧景川按亮屏幕一看,唇边便勾起了一个有几分邪性的笑——他打探到,顾淮这几天都住在公司没有回家,而且看他那工作狂的架势,短时间内大约不会回去。
萧景川脸上的笑容更扩大了几分,起身拿上外套便朝着地下车库走去。
第18章
又下了好几场雪,天越来越冷了。
从三楼露台往外看,整个都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天空一片阴沉,光线分外昏暗,路边树枝也全都伸着光秃秃的枝杈,被北风吹得直晃。
路上行人全都裹紧了羽绒服,各个行色匆匆,没人愿意待在这样冷得刮骨的寒风里。
屋子里倒是暖和,开着灯,到处都亮堂堂的,也觉不出天阴来。
江阿姨从家里拿了很多棉花和布料过来,两人一起用这些东西缝了些挡风帘,大红大绿的几大片,挂在小珍珠的笼子上,也算是让小珍珠住上了新房子。
小家伙还挺喜欢,一通乱叫着在笼子里钻进钻出,翅膀扇得像两片威风凛凛的小披风。
江阿姨看着直乐,又拿了剩下的绒布来剪,想给小家伙做个真正的披风,笑道:“瞧这红红绿绿的多应景,我今天来的时候看路边好多店都用这些红红绿绿的小玩意装扮起来了,说是圣诞节快到了。”
腾不出手,她便用手背推了推只有做针线活时才戴的眼镜,道:“这些洋节也就你们这些年轻人爱过,明天才是圣诞,我孙子老早就在家折腾起来了,买这买那的,还要和同学互相送礼。小林,你要不要阿姨帮你买什么啊?”
林羽安只有几个月的记忆,没有太多和圣诞节相关的常识。
可上次给顾淮准备礼物的经历并不美好,顾淮似乎……也并不在意他会不会送给他礼物。
直到现在,那两个互相拥抱的羊毛毡娃娃还静静地躺在他的房间,因此他不太想再做这些多余的准备。
不过倒是可以给程也送一个礼物。这段时间多亏有程也,他才能睡得好,他理当送些什么以示感谢。
林羽安想了想,道:“不用买什么,阿姨,您那里还有多余的布和棉花吗?我还想多要一些。”
程也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提很多东西,天寒地冻,手总是被冻得青紫,他想给程也做一副手套。
林羽安不想总问江阿姨借钱,因为他根本没有还钱的能力,就只送一些自己做的东西。
江阿姨很大方:“这有什么不行?这些都拿去,我家还有好多呢。”
做手套其实费不了太多时间。林羽安干活向来快,他回忆着程也手掌的大小画出图样,用绒布剪出形状,不多会便已经有了手套的雏形。
二人正一边干活一边说话时,门铃响了。
家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来的,顾淮回来不需要敲门。也不知这个时间点,会是什么人。
江阿姨手里拿着针线不方便,便只能让林羽安下楼去开门。
想了想,江阿姨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想匆匆将手上那几针收尾,跟他下去看看。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竟然是顾淮的秘书。
这人长得很白净,文文弱弱,戴一副黑边框架眼镜,天然带一股刻板稳重不苟言笑的气质,很有职场精英的派头。
林羽安虽然见过这人几次,但因为顾淮的限制,他并没有太多的和外界接触的机会,所以没有和此人说过话,只隐约记得这人姓许。
他和陌生人说话还是会有些紧张,说话不免磕磕绊绊:“您……您好,许秘……”
“顾总将一个重要文件忘在了书房。”许秘书要比林羽安高出许多,站在门口腰背挺得很直,看林羽安时不免带上了几分自上而下的威势,没有给林羽安说完话的机会便冷硬地打断了他,语气和他这个人一样刻板。
他仰着头,只有视线向下瞥着林羽安:“顾总让我来取,麻烦让开。”
林羽安被他顶得微微一愣,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
许秘书当他不信,从口袋中掏出了钥匙:“我只是知道顾总家中有人,出于礼貌,才选择敲门。我能进去了吗?”
这人语气刻板,甚至连语调都没有太多变化,但就是无端让林羽安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林羽安脸上微微有些发热,侧着身子将人让进了屋里。他其实并未有什么怀疑,顾淮只要不在家,书房都是常年上锁的,林羽安从来都没进去过。
如果不是得到了顾淮的授意拿到钥匙,谁都进不去,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江阿姨正走到楼梯口,见到这人,不由皱了皱眉,狐疑地上下打量。可许秘书却像没看到她一般,目不斜视地从江阿姨身边走过,打开了书房的门。
拿走东西后,他片刻也不多留,便要离开。
可分明已经出了门,半路却又突然折返,一步一步朝着林羽安逼近过来。
这样的步伐产生了一种压迫感,林羽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睁大一双圆溜溜的小鹿眼,茫然地看着对方:“您是……是……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他眼底带上了几分厌恶,一手大力地搭上林羽安的肩膀,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道:“不要以为你失了忆,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就能一笔勾销。你做的那些事,顾总根本就不会原谅你。”
林羽安浑身狠狠一震,瞪大了眼睛。
像是被他这样的神情取悦,许秘书面上神情不变,却忍不住快意地勾起了唇角:“顾总最讨厌蠢货了。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将自己的蠢笨无能美化为所谓单纯的家伙,可笑至极。”
这些话像巴掌,狠狠扇在了林羽安脸上,比门外的寒风还能让人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
他失忆前究竟做过什么?为什么许秘书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曾经的他……真的是一个糟糕透顶,恶贯满盈,不值得被原谅的人吗?
他如今因为失忆而什么都不懂,只能依靠顾淮。这样的他在顾淮看来……很蠢很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