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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御猫 第1051节

  这时,安康公主出言阻拦道。
  三皇子皱起了眉头,以为安康公主是妇人之仁,当即反驳道:
  “安康,这是我的俘虏,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三皇子搬出战场上的那一套道理。
  他不想跟安康公主多说,接着看向寒刀夜枭,然后将战刀抵到了对方的脖子上。
  “既然没有遗言,那就去死吧!”
  说罢,三皇子就要用力一抹。
  寒刀夜枭也感受到了冰冷的刀锋。
  他心中一叹,但也只是将脑袋昂起,露出了自己的脖颈。
  砰——
  一声闷响传来,三皇子的战刀上突然传来一股巨力,让他握刀的手一阵颤抖,当啷一声就将战刀掉到了地上。
  “你做什么?”
  三皇子捂住手,愤怒地质问道。
  安康公主将对准三皇子的手放下,语气轻柔地答道:
  “三皇兄,即便他们真的罪大恶极,处置他们也不急于这一时嘛。”
  “我有事想问问他们。”
  安康公主说软话,办硬事。
  三皇子还待说什么,结果扫到安康公主身前的李玄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他到嘴边的话语生生给咽了下去,悻悻地用另外一只手捡起战刀,退后了两步,愤愤说道:
  “你要问什么就赶紧问。”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倒是见怪不怪。
  安康公主虽然没有修为,但一身怪力无可匹敌,而且还会极其高明的暗器手法。
  很多人都猜测安康公主是某种特殊的体质,因此才能不通过修炼,也能拥有这么一身强大的实力。
  大家暗地里都在纷纷猜测,薛太医到底给安康公主喂的是什么药。
  尤其是琞曌公主,她之前只是听过不少关于安康公主的传闻,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安康公主出手。
  只见琞曌公主看了看三皇子,又看了看满地的石子和爬不起来的一众匪徒。
  她能看出来这其中有多少人是被石子打翻的。
  可越是看出这里面的门道,琞曌公主就越是疑惑。
  “这得多大的力气,多精准的控制,多恐怖的体能?”
  琞曌公主是行家里手,知道一个只凭借自身肉体力量的人,做到这样的程度有多难。
  她也能够看得出来,安康公主的身上确实没有气血之力,只是体质异于常人的强大。
  这倒是让她相信了宫里的传闻,说安康公主大概率是特殊的体质,因此之前才那么体弱多病。
  现在被治好了,这天赋也就渐渐展露了出来。
  至于说安康公主多年以来在冷宫藏拙,琞曌公主是不信的。
  既然藏拙,何至于到连修炼都要耽误。
  要知道有的修炼时期,错过了也就错过了,再也无法挽回。
  那些说永元帝早就庇佑安康公主,让其故意藏拙的说法,琞曌公主是不信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唯有自身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底气。
  安康公主见三皇子让开,便策马来到寒刀夜枭的身前。
  而寒刀夜枭此时也睁开了眼睛,他的脖子上留着一道浅浅的血痕,是刚才被三皇子用战刀压出来的。
  他听到了几人的对话,有些茫然地问道:
  “皇兄?”
  “你们是皇子公主?”
  安康公主捂嘴一笑,刚才见此人跟三皇子打得激烈,没想到这时候却是犯起了呆。
  “正是。”
  安康公主点头承认,接着反问道:
  “现在你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行吗?”
  寒刀夜枭沉默了一下,接着问道:“你们是跟皇帝南巡的队伍一起来的?”
  “皇帝呢?”
  “皇帝在哪里?”
  见他问得急切,一旁的八皇子不禁打趣道:“怎么,你还想劫我们父皇?”
  “不,不是这样。”寒刀夜枭连忙否认道。
  接着,他立即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对着安康公主重重一磕头。
  “草民叶晓,乃是兰田县前任县尉,因受知县方大同陷害,如今成了通缉罪犯。”
  “还请几位殿下为草民做主!”
  寒刀夜枭竟然是突然喊起了冤屈,对着他们连连磕头。
  “你说你是兰田县的前任县尉?”
  安康公主皱起了眉头,默默拿出圣旨查看。
  那上面兰田县的县尉也在捉拿归案一列,只不过名字并不是叶晓,而是其他人。
  “草民不敢欺瞒几位殿下。”
  “去年秋天,我奉命押送本县税银到府城,知县方大同前一晚为我送行,结果在酒中下了蒙汗药,当我醒来,已被渎职之罪抓进大牢,押送的税银队伍更是被劫,死伤无数。”
  “幸得几位弟兄拼死劫狱,才让我死里逃生,后在山中躲了一个冬天,苟延残喘至今。”
  “我今日听闻天子南巡,这才和弟兄们拦在道旁,准备告御状。”
  “还请几位殿下上报天听,还草民一个公道。”
  叶晓说完,便砰砰地磕起了头。
  一众喽啰中,还能爬的起来的,也跟着爬起来磕头求情。
  “哼,告御状告成了半路劫匪是吧?”
  “你猜我信是不信?”
  三皇子不屑地说道。
  结果叶晓抬起已经磕破了的头,面色坚毅地说道:
  “劫道的罪行草民认了。”
  “只要让兰田知县伏法,我也愿意接受相应的惩罚。”
  “草民带着兄弟们为了在山上过日子,确实做了劫道的行径,但从未伤及他人性命,也从未对贫苦百姓动手。”
  这叶晓劫道倒是给自己劫的问心无愧。
  安康公主确认完圣旨,发现那上面确实有关于兰田县私吞税银的罪证。
  只不过,兰田县这件事情倒是给了上头一个交代。
  他们自己隐瞒了税银被劫的事情,而是征了两次税银。
  反正上面收到了该收的税银,根本也就没有多问。
  只有本地的百姓们清楚,他们交了两次税银。
  交一次都已经是要命,交两次可是破了不少家。
  有的百姓们好不容易凑齐一年的税银,结果道上被劫,县衙还要让他们再补交一次。
  很人多被逼的没办法,只好卖了田产房屋,甚至卖儿卖女,乃至于一家人都卖身为奴。
  税银急着交,不交就要被抓。
  这样的好时机,县里的老爷们自然将价格压到了极限。
  怎么把百姓们的油水给榨干净,他们可是有心得的。
  让百姓们付出一切交了税银,最后还只能卖身为奴还一辈子的债,可谓是算盘珠子打得响亮。
  最先遭殃的永远是最底层的百姓们。
  他们平日里就过得紧巴巴,突然有了这事儿,直接就是破家的结局。
  有些积蓄的倒是可以咬咬牙,挺过这一关,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但多来这么几回,再有积蓄,也是扛不住如此刮骨抽筋般的榨取的。
  而这口导致兰田县天怒人怨的黑锅也是甩到了叶晓的头上。
  叶晓其实也是一个被害者。
  他自诩在军中学了些本事,运气好分到了兰田县当个九品的县尉,平日里有些自视甚高。
  兰田知县方大同早就看他不惯,趁着这个机会直接除掉他,扶了个新的县尉上来。
  新县尉听话,会来事。
  至于有没有叶晓一般的本事,根本不重要。
  不能为我所用的人才,跟废材无异。
  甚至没个眼力见,还会成为大家的绊脚石。
  这些道理叶晓也是在山上熬冬的时候才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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