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曹作从庙里带来了特制的红被子,一分为二盖在两人的身上,再以红丝线将手腕相连。
供台上,一碗水,一双筷子,三杯白酒加黄符,摆在最中间的是两人的生辰八字。
在江家那场大火发生之前小顺是以血养体,现在血场被毁他仅有的一丝血源体也被抽走,临近身体大限皮肉以一种可看见的速度正在迅速衰竭干硬化,不过十几分钟过去就骨头尽枯企图穿皮而出。
“大师,你快点.....”江云月等不及了,看不得儿子受苦。
曹作不紧不慢,他看了一下窗外的月;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总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干扰自己,但却始终找不到来源。
“屋里还有其他的人吗?”
“没有,”江云月非常肯定,在曹作来之前她又检查了一遍。
曹作再四周走动看了一眼,就连他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只当是以为自己疑心太重,再就是不小心将赵思的怨气带了过来,但在作法开始之前他还是十分谨慎地在屋内外的进出口位置贴了符纸。
时辰一到,曹作开坛作法。
一捧糯米砸向蜡烛,
song的一声火苗蹦2米高;那些火居高而下爬向床边将两人围了起来,小小的火苗在咒语的催化下越燃越旺,小顺死白的脸在火苗烘烤下也渐渐开始红化,看起来仿佛血色回生。
但只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为了能让小顺快速回活曹作割开了赵晨的手腕,以血喂饮迅速让小顺死去的血液沸腾。
血液流失得太快再加上疼痛感剧烈,睡梦中的赵晨脸部扭曲热汗洗面,几次想冲破束缚将眼睛睁开。
为确保法事顺利,曹作在赵晨的生辰八字上扎了一根针,随后反扎到赵晨的胸口前,在施法八字的反控制下不过几秒赵晨再次陷入深度昏睡,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放血宰割。
阳台窗外,陈冉冉和苏禧自始至终都在暗中观察着,眼前情形越来越坏苏禧赶紧出手干预,拿起一颗小石子弹了进去将台面上小顺的生辰八字给打掉。
生辰八字纸掉在地上发出一阵尖锐吼叫,床上原本安静在躺的小顺也发出一阵不安躁动,手脚不受控制挥动,一碰到床边的火苗又惊慌失措的赶紧收回。
一声声尖叫刺耳,威力之大足以将屋内的烛火全灭。
江云月担心床边的火会将小顺灼伤,连忙跑过去顾不得火苗烘烤手臂也要控制住小顺不让他乱动。
“不怕,不怕,妈妈在.......”
火炙感一下一下袭来,在短暂地稳住小顺后江云月面露难色向曹作求助:“你赶紧想想办法啊。”
曹作猛地一转头看向窗外,有人。
但在他飞快冲过去开门之后四周却不见一个人影,就连离开的踪迹都没有留下一丝可以追寻的瑕疵。
就在他准备追出去找一找时屋内再次传来一声惨叫,碍于情况紧急他只能先回去看一眼。
顺着江云月惨叫的方向曹作跑了回去,但入屋以后却意外碰见诡异一幕。
在两人的错愕惊慌中赵晨从床上缓慢地坐了起来,他以一种不连续调节的僵硬姿态半坐定在床上。
再次睁眼,白目占了眼周位置的四分之三,黑珠无神,等嘴里那一口浊气呕出后才勉强清醒。
“怎么可能.....”曹作尤其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会醒。
与此同时窗外再次传来一声躁动,苏禧暗中使坏将屋里的布置全部破局。
曹作转头猛嗅,这味道....不对劲。
他顾不得屋内法事,拔腿就追了出去。
屋内只剩他们三人。
赵晨冷静得可怕,他并没有着急将身上的束缚解开,相反还觉得这张红被子尤其温暖。
他注意到了睡在他身边的小顺,在鲜血滋养下明显气色红润了不少。
而再看江云月,她心虚又害怕,不敢直视赵晨,但因为小顺还在睡着即便再无助也没有移开半步,反而还以一种随时准备攻击的防御姿态威胁警告赵晨:“要是我儿子出什么事,我一定会让你陪葬的。”
赵晨叹气一声,这些话他都听腻了,死不死、陪葬不陪葬什么的,他一点都不在乎。
见小顺难受,他甚至还主动将手腕伸了过去,在得到鲜血的喂养后小顺明显渐渐变得安稳,不再闹着躁动。
江云月因为赵晨的熟练举动而感到恐惧,借命一事她从来都是偷瞒着来做。
赵晨无奈一笑,他向来不将江云月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多看她做的蠢死一眼。
他是被借命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装晕?逗她玩玩罢了。
“说吧,还想要我多少年的命。”
趁他现在心情好,或许有得谈。
第57章 黄泉路难走别过来
这样的直爽让江云月大为震惊,在确认赵晨是来真的后她很恬不知耻且理所当然报数:“全部。”
她要赵晨的全部寿命。
赵晨在思考,不动声色间将手抽回。
“不给。”
江云月唰地一下就变脸了,她也不装了,在被拒绝后破口大骂:“你不要忘了,你爸的赌债是我江家还的,收了卖命钱你的命就是江家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赵晨不认可。
他拿起面前的酒将香烛逐个浇灭,每灭一根,小顺的脸就白一分。
赵晨只问江云月一句:“你问过我同意了吗?”
这不叫借钱,是偷命。
江云月没有底气回驳,又怨又恨恼羞成怒。
但不管如何她就是铁定了心今天要拿赵晨的命,在迅速将所有门窗关闭之后拿起一把小刀步步紧逼,乌黑夜光里她冷如寒冰,一道嗜血光芒从眼底迸发。
“赵晨,你得死。”
不管赵晨今天醒还是没醒,都改变不了今天是作为他忌日的存在。
又来,赵晨已经开始有点烦了,怎么老想拿他的命呢。
虽然说他多了二十年的命,但也不能这样让江云月随意挥霍的。
江云月的刀快准狠,刀刀对准赵晨的要害。
但赵晨可不会任他宰割,轻易转身灵活躲避,不让江云月伤到分毫。
“草!”江云月杀急了眼乱挥刀,一时没看清脚下的路被旁边的香炉绊倒在地,忽然崴脚致使她丧失了行动的能力。
赵晨提醒一句:“你儿子的续命香灭了。”
江云月猛然回头,床上的小顺明显出现异常呼吸越来越困难,小脸憋得闷青。
在最后一抹香灰即将黯淡时江云月强忍着脚上的赤痛起身快速再次将香火点上,死守那一抹烟火寸步不敢再移。
“我爸在赌场那些事,都是你告诉冉冉的吧?”他多少已经猜到了两人之间的交易,但还是低估了江云月的卑鄙。
江云月敢作敢当,她甚至压根不当这是一回事,不屑回应:“怎么?事实还不让人说了?”
在她看来赵思就是自作自受。
“相比于一直赌下去害人害己,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你之所有会有今天,都是你爸害的。”
死者为大,赵晨不想再提起过去的事情,但偏偏江云月始终抓着这个不放莫名让他感到烦躁。
“江云月,你会后悔的。”
“我呸。”江云月只觉得可笑,她不认为赵晨有嚣张的底气,谩骂声不断:“你和你爸一样,既要还要,臭不要脸;都是心思肮脏的,装什么清高。”
从他撒谎掩盖阿豪的死亡真相时江云月就知道赵晨和她是一路人,但他比较善于伪装而已。
杂念从脑海冲涌而来,赵晨因为回忆起过去做过的错事愧疚感袭来而暂时失去理智。
错了,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错了,一步错,步步错。
但有一件事赵晨始终耿耿于怀:“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通过侮辱我爸来侮辱我。”这是他的底线。
他冷冷地看了江云月一眼,随后捡起地上那把刀,刀头不偏不倚正正指向她。
江云月感到后怕:“怎么,你是想杀了我吗?”她走不了,拖着肿起来的脚踝步步后退。
才不呢,赵晨转向刀头转向小顺。
“用不着杀你,你儿子死了,你也就死了。”
江云月猛然一惊,像疯了一样扑过去守在小顺身前,拿起床头柜那盏灯嚎叫威胁赵晨不允许他过来:“你滚啊。”
但赵晨其实也没打算过去,只是随意转动一下刀头吓她玩玩。
他心里打的是另一个主意。
“只要我死了,你儿子
就别想活,我不会给他借命的。”
反转来得太快以至于江云月根本反应不过来,在她后知后觉理解了这句话之后下一秒赵晨就用小刀捅向脖子大动脉,鲜血呲啦飞溅将整个侧脸染红。
赵晨捂着脖子踉跄倒地,脖子上的血汹涌而出,越激动越抽搐得厉害。
“我....说过的....,你会....后悔的。”这是他对江云月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