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针接着一针不停,苏禧找准最痛的部位去扎,痛得他咿咿呀呀的叫忍不住流马尿。
一旁的石钟鸣看着不禁吸一口凉气,“这......”
他怕痛,有点犹豫了,不太敢扎。
但苏禧可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扎的时候是疼一些,但扎完以后就好多了,不信的话您可以问一问赵先生。”
赵思一脸苦相,扎完以后头真的不怎么痛了,因为扎针的地方更痛,以为是头痛减轻了但实际上是更痛的地方出现了,悄悄咪咪转移痛觉。
他不能独自一人吃扎针的苦,硬装得很舒服的样子让石钟鸣也感受一下。
“好极了,医生您的医术可真棒!”
石钟鸣半信半疑,第一针下去直接翻白眼浑身逗得像个筛子。
“草你妈。”他直接对着赵思的脸喷。
扎针并不是苏禧的目的,他在等。
两分钟过后,石钟鸣和赵晨一起昏睡过去,他刚才趁两人不注意给两人打了一针麻药。
几乎是同一时间,病房外进来了一个人。
宋翡来了。
“你小子,平时不见你找我,有事就像催命一样。”
时间紧急,苏禧不再闲聊:“改天找你喝酒,现在帮我催眠一下他们两个,我想知道他们和陈冉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翡一脸磕到了的八卦表情:“行行行,顺便和我说说你和她的事。”
“赶紧的吧,”苏禧催促着,先办正事要紧。
夜深人愈静,病房沉寂,宋翡看了一眼在病床上晕睡过去的两人,摇头又叹气嫌弃意味随啧啧声飘荡满房间。
“人渣。”
灯一灭,他们的黑暗世界却亮了。
从两人的自述回忆中宋翡看到了五年前的陈冉冉。
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对未来充满美好憧憬。
在陈冉冉的规划里她是打算毕业以后向养父母借钱出国进修的,励致在美术行业要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
但就在她回家借钱时养父母却以家里已经破产为理由拒绝了,甚至还要求她嫁给大自己20岁的石钟鸣拿那笔巨额彩礼填家里的债务窟窿。
他们说这都是陈冉冉应该做的,正好拿这个报答他们多年的养育之恩。
陈冉冉讨厌石钟鸣,她不想嫁连夜逃走,但却被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一棍子打晕直接送到了石钟鸣的别墅里。
再次睁开眼,一眼惊悚。
那个满脸油光的猥琐佬石钟鸣趴在自己身上想要非礼她,这摸那摸让她感到恶心。
出于反抗陈冉冉看准时间抄起床头那个大花瓶狠狠砸到了石钟鸣地脑袋上,正在解皮带的石钟鸣下一秒猝不及防就倒下了,头上的血蔓延开来将整个白地板一点点染红直到石钟鸣无意识昏死过去。
在那个大雨滂沱的黑夜陈冉冉拼了命的逃,拖着因为摔倒而流血不断的腿一次次跌在雨水里又一次次狼狈爬起来,跑到全身精疲力尽最后因为失温晕死在路边。
“有没有人……请救救我。”
她不想死。
隔天再次醒来,陈冉冉睡在了郊区医院的病床上,而旁边照顾自己的人是大学教授兼导师赵思。
赵思说:石钟鸣已经死了,死因是重物击打头部导致的急性脑出血死亡。
而凶手是谁,陈冉冉最清楚不过了。
陈冉冉不想坐牢,苦苦哀求赵思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对于她的请求赵思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不仅承诺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还会帮忙处理石钟鸣的后事以及给了一笔钱养父母去还债,事情处理完以后又给了养父母一笔钱要求他们全家搬出国以后也不允许再回来。
但前提是陈冉冉得做他五年的地下画手。
事已至此陈冉冉走投无路只能答
应,从那天开始她就住在郊区的别墅地下室里没日没夜地画画,无时无刻画个不停;
每当画不出来赵思就会拿石钟鸣和养父母的事情逼她以至于后来陈冉冉像个疯子一样将情绪全部发泄在画画里,用这样的方式创造了一副又一副拿出去以后被众人连连夸奖的上好佳作。
但最后的作者署名,只有赵思。
整整5年时间,陈冉冉没有见过一天日光,就连深夜趴在地下室唯一的窗户里看月亮都是奢侈。
直到今年7月,5年期满陈冉冉终于被放了出来,她拖着瘦骨嶙峋的身体行走在陌生街头,繁华闹市很刺眼,看得眼睛痛、全身都痛。
她不想再回那个人影都不见一个的荒野郊区,所以哪怕花完身上最后的钱也要在繁华闹市租一个房子,租一个离人更近的房子。
只有这样她才能觉得自己像个人,像个活人。
这是来自石钟鸣视角里有关于陈冉冉的催眠自述。
第39章 凭什么受害者是我们凭什么罪魁祸首逍……
房间黑得深沉,苏禧的眼睛却红得血腥。
他见过陈冉冉,就在那个暗不见天日的阴湿地下室里。
每当有人怨气深重极度想死一秒都不再想活命,他闻着气息就会过去。
苏禧那时候甚至没有看清陈冉冉的脸,直到陈冉冉7月份搬进了他的房子里,他再次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是她的。
也许是意外,也许是有缘,他们再次相遇。
再看床上的赵思和石钟鸣,苏禧怒发冲天,死死紧掐住他们的脖子不放,力道越来越大直到昏睡中的两人呼吸困难面色发青企图开始挣扎。
“不要冲动。”
宋翡将苏禧拉开,提醒道:“还在医院呢,他们要是死了警察顺着昨天晚上的事情顺藤摸瓜查过去也许会查到陈冉冉。”
即便再不情愿但听到陈冉冉的名字后苏禧只能选择松手,愤恨的眼神却像刀子巴不得将这两人的血肉一片一片刮下来。
待苏禧稍微冷静一点点,宋翡将审视重新落到赵思身上,越看越生气:“真能装啊你。”
苏禧不笨,马上就明白宋翡说得是什么意思,往往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咳咳咳...”耳边传来几声咳嗽声,苏禧变得十分着急;早上他就听到陈冉冉有咳嗽,夜深露重咳得更厉害了。
宋翡笑笑:“赶紧回去吧,”都紧张成什么样了。
苏禧一秒都不敢多留赶紧回家去,至于这两人,过两天再收拾。
眨眼时间苏禧就回到了家里,陈冉冉站在阳台吹风,冷风吹得一直咳嗽也不愿意进来。
苏禧正气头上呢,看见陈冉冉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生气又心疼的,不由得陈冉冉反抗拒绝放肆一次将人抱起来往屋里走。
“哎,你干嘛呢...”猝不及防的抱抱将陈冉冉吓了一跳,看清楚抱自己的人是苏禧后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这样的亲近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既然陈冉冉不爱惜自己那苏禧只能来强的了,在沙发坐下后用他的宽大衣像包小孩一样紧紧裹住她,不允许一丝冷空气窜进来。
弹指一挥,热水到手:“先喝热水润润喉,等下我去给你买感冒冲剂。”
陈冉冉不敢拒绝,太霸道了。
但两人这样抱着坐有点奇怪,拘谨得很不敢乱动:“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苏禧质问:“还去不去阳台吹夜风了?”
“不....不去了,”陈冉冉哪里还敢啊。
这样的顺从是少有的,苏禧心里暗爽,心情还不错就放开她了。
两人一左一右的坐着,但苏禧的视线却没有从陈冉冉身上挪开过。
“瘦了。”
陈冉冉懵懵的:“啊?”
苏禧叹气,转身走进厨房一阵忙活,不乖乖吃饭人都变得憔悴了,幸好冰箱里还有一些饭菜热热还能吃。
厨房里忙碌的背影是如此贤惠以至于陈冉冉悄咪咪地看了一眼又一眼,虽然说这人平时是气人了一点,但会关心人还是挺不错的。
寒冬半夜,两人坐在饭桌上,苏禧总觉得陈冉冉吃得少,不停给她夹菜。
陈冉冉乖乖地吃,但吃完一口碗里又来一筷子菜,嘴巴里饭菜塞满鼓的,“够了,真的够了,我已经吃很多了。”
苏禧摇头,不够的,一想到她过去的经历难免又会开始心疼。
过去五年都没有好好吃饭,今天只吃了这几口又怎么能补得回来呢。
“好好吃饭,好好生活。”
恶人由他来磨,陈冉冉他护定了。
陈冉冉听着觉得不对劲,尤其是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你去找他们了?”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怪苏禧刚才不在。
苏禧没有否认,两人对看一眼而后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提及过去,陈冉冉低头不语;她知道苏禧神通广大,瞒不了他太久,但是这样不堪的过去她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
“我杀人了。”
苏禧不认:“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