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哦,这个是恭弥送给我的啦,我们原本在约会呢。”我笑眯眯地说。看着沢田君的有趣的表情,我坏坏地想,哎呀,云雀说得没错,逗沢田君确实很有意思啊。
欸?!雨过天晴,沢田君不禁大喊,“约、约会?!古贺前辈和云雀前辈……?”
“有什么问题?”回答他的是云雀恭弥,他的眼神还是颇为冷淡,只是轻轻地扫过一眼就足以让沢田君脖颈一缩,他下意识地偏移身体以躲避云雀的视线,躲到了我身后。
啧。我听见云雀的舌尖碾过口腔与齿列,发出一声很轻的意味不明的气音。
沢田君苦哈哈地找补:“哈哈,哈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两位前辈很般配所以……总之,没什么啦!”
可是他满脸都写着“那个云雀前辈居然会和人约会?!”以及“不过既然是古贺前辈那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好懂了啊,我在心里摇手指,太好懂了,沢田君。
得到沢田君真心实意的祝福(?),云雀的眉眼复又松弛散怠起来,我于是得以继续和沢田君聊天,“不过我确实是来看望亲人的啦,但已经结束了。”
结果果然还是来扫墓的?!——他的表情先是这么说,而后眼底再一次显出了那柔软澄澈的、几乎让人感到温暖与怜爱的神色,我没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沢田君的发型很……尖锐,摸起来的手感却与之相反,软软的,他的眼中难掩惊讶,甚至有几分受宠若惊,云雀也随之睨来一眼,但对此不发一言。我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啊,我看到小京和小春了。”
是打扮成可爱鬼怪的京子和小春。见鬼,沢田君到底是怎么被她们俩吓到的?真的是见鬼吗?
女孩子们的身后是熟悉的彭格列男团,还有沢田君家的小孩子,以及一位蓄着粉色长发的高挑女性。
是大姐姐耶……我又中了魅惑,云雀为此不满地拨弄我的指节,叫我,“凛真。”
我清醒过来,得知那位女性是狱寺君的姐姐,叫做碧洋琪,是意大利人。她是reborn曾经的情人——真假的?reborn?小婴儿?前任?那不是犯法了吗?真假的?
看到这群人我就知道接下来绝对没好事,reborn和云雀相互打过招呼,态度友好,气氛和谐,小婴儿还萌萌地问我们要不要参加试胆大会,语气非常无害。
而我深知他的内心与表象截然相反。无害?这个词不应该被写在他纯黑的帽檐之上,我很轻地向云雀摇头,他顿了顿,继而平静地将reborn回绝,“我没兴趣。”他说。
“是吗。”小婴儿柔软的嘴唇弯成w型,看起来确实分外可爱堪怜,他轻松地向我们道别,又动作流畅地飞起一脚,这一脚有如子弹,正中沢田君的眉心,reborn继续用萌萌的语调说,胆子也太小了,真丢人啊,太没用了蠢纲——
哎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我没想到几天后我会再见到沢田君——在学校之外的地方,在他家里。
那一天是母亲节,我收到了一封邀请函,上面写着我和云雀的名字。显然,发函的人也很清楚我们两人的关系,深知邀请我们只需要发一张请柬,不必浪费纸张。
reborn邀请我们前往沢田君的家,为他的母亲奈奈女士庆祝母亲节——这是彭格列式的母亲感谢日哦。reborn在邀请函中如此说道。
但我们都没见过奈奈女士呀。话虽如此,我却无意拒绝:每一位母亲都无异于举世无双的伟人,即便她与我素不相识,我也很乐意为她献上一束充满敬意的捧花。
云雀的掌心微微发痒,疑似想象了一下沢田家欢天喜地过母亲节的群聚大画面,他短暂地闭眼又掀开眼皮儿,说:“我果然还是接受不了和其她人聚在一起。”
我们正在花店挑选预备送给奈奈女士的花束,他说这话时神情微冷,把一旁的店员吓了一跳。我也早已习以为常了:这尊杀器,这头凶兽,我又能拿他怎么办啊?
熟练地安抚店员,对她说没关系、抱歉、别在意,我转头又跟云雀说,“那我们把花送到就走吧,虽然很对不起reborn的一片丹心……但是草壁同学和其她风纪委员不是已经到场了吗?她们应该玩得很开心吧。”
……大概。大概吧。
我也清楚,要云雀其乐融融地跟她们聚在一起简直难如登天,遑论我们和彭格列的大家其实并不相熟,尽管已经历过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事件——比如赏樱啦、夏日祭啦、黑曜啦、指环战啦——但我们还是不太熟,至多只是点头之交。
啊,除了笹川兄妹,我们确实是很好的朋友。
我们简单地在沢田家露了个面,我和云雀都彬彬有礼地向奈奈女士问好,我推出这位红颜美少男,要他向奈奈女士献花。云雀堪称顺从地照做,这几乎让在场众人都大跌眼镜;奈奈女士微笑地收下鲜嫩欲滴的淡色芍药,惊喜地向我们道谢,我们于是带着风纪委员们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恭弥受不了群聚,所以我们先走了哦,抱歉啦。”我向大家道别。
沢田家此前几乎有如三足鼎立:风纪委员,彭格列,迪诺先生的加百罗涅,三组人各居一隅。我们(主要是风纪委员的大家)一走,整间屋子都空出来大半。
自那之后,我没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再见过沢田君。我的生活维持着一种微妙而诡异的平静。
我想我绝对被彭格列pua了。平静的生活难道不正是我梦寐以求的吗?到底哪里诡异啦!
第25章
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母亲节之后的某一天,我照常起床,睁开眼时莫名感到不对。这是一种直觉传递的警告。
可是没什么不对啊?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幼驯染搭在我腰上的手臂——欸?
不对。我眼神扭曲地盯着按在我腰间的五指,骨节分明,指掌微屈,这无疑是云雀的手。然而……
恭弥,好像变大了一圈……?
我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头脑中卷起一阵思维风暴。飓风掠过,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漏超能了,就像齐木○雄一样。
漏超能指得是超能力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失控。对我这样的精神系超能力者来说,细微的思维控制与对大脑的掌控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就可能漏超能。没看人家x教授老了之后漏超能差点把附近所有人的大脑挤成压缩饼干吗?心灵系变种人活着真难啊。
我长吁短叹。
温热结实的手臂悄然覆过来。肢体修长,青筋线条合度地隆起,裹着一层紧实薄韧的肌肉,身后的人已然比我高出不少,削而尖的下巴抵上我的肩窝,此人倦倦地打了个哈欠,胸膛挨过我的肩胛骨,碎发又蹭过我的后颈,热意腾盛中,他的嗓音低而带笑,那点笑意很淡,很快没入四散的字音,“你醒了。”
我艰难地翻身,仍然被他圈在怀中,面向身后之人。我了个老天奶啊,哦呼。
我瞳孔地震。杀伤力、杀伤力好大!!!
穿着浴衣的睡眼惺忪的十年后的云雀恭弥……真英雌以脸杀人,这句话真是诚不欺我。
男人眼中仍然含着几分散漫的困倦,长睫毛悬压着色泽浓郁的深色眼瞳,十年后他的长相更为锐意逼人,攻击性毫不掩饰地流淌在眉眼之间,却比十年前要沉稳得多。他依然是一把势不可挡的利剑,寒光照雪,剑影清冽,然而已经学会成熟地合上剑鞘。
“好久不见,我的凛真。”十年后的云雀恭弥说,清晰地咬着字音,简直宛如一只慵懒的野兽。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我喜欢自称是“僕”的古典系长相m字刘海男,这对我简直是绝杀。
我爽朗地回应他:“哦呼。”
这可怎么办啊?我们的少妻少夫幼驯染组合变成少妻老夫了!
凉拌吧,我要被荷尔蒙淹死了。为什么十年后的杀伤力会变得这么可怕?他从美型的少男长成美型的青年,魅力似乎也随年龄的增长而有条不紊地递增,孩子们,我一定要把我的幼驯染列为并盛必吃榜第一名,吃到的都有福了。那我也太福运通天了,怎么还有这种好事?
我怡然自得地向他解释,超能力好像失控了。云雀恭弥神色了然,但不为所动,只说,“再睡一会儿。”
我冷酷地拒绝了他。我的手机没跟我一起过来,只好去翻云雀的手机查看时间。他的手机放在另一侧的床头柜,我懒得爬起来也懒得伸手,便用思维触手卷着手机,按亮屏幕,而我第一时间被他的壁纸夺走了视线。
见我隔空取物,云雀眼中闪过些微的困惑。我也很困惑:十年后我没用过这招吗?怎么可能,我是连踩到一只蚂蚁都要和他分享的类型,面对幼驯染,我的分享欲总是无穷无尽。
我看向云雀,他也好整以暇地看我,俊美的脸上满是坦然,那一闪而过的困惑仿佛只是错觉。无形而不可视的思维触手攥着他的手机,我向他展示,“怎么还是国中的壁纸?我们后来明明也拍了很多照片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