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秦在水去牵她手,耐心问:“怎么了?”
春好回头看他,他脸庞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可他竟然背着自己和钟栎说那样的话。
“好好?”
秦在水见她不出声,他拇指摩挲一下她手背。
他手心熨帖干燥,春好却皮肤发凉,只感觉这双手在把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拽。
春好咬着嘴唇,心下茫然。
她甩开他手。
秦在水本来在等她问问题,可她这么一挣,他手中一空,秦在水面容顿住。
他看向她,气息也冷静了。
“好好。”
他再度喊她,声音偏沉,目光用力而幽深。
春好内心仓皇,她胸膛呯呯跳。
周围有人发现他们不对劲,他们早已不是刚才柔和恩爱的气氛。
但大家不敢多看,也不敢多言,全当不知道。
春好:“我、我去接个工作电话。”
说完,她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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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有工作电话。
春好在一旁独自待了会儿,秦在水没过来。
她回头,他已经继续和合
作方聊工作了。
春好知道,她应该坐回去,无论如何,她是他公开的伴侣,面上总得掩饰过去。
可她做不到。
不论是要送走她,还是他有可能喜欢上别人。
这都是她无法接受的。
或许曾经,她以为他和辜小玥是真结婚的时候,她可以强迫自己接受。但现在不行。
场子十点结束。
春好独自待到十点。
秦在水站起身,与合作方挨个握了手。
大家请他走前面,秦在水便往春好的方向喊一声:“好好。”
春好肩膀一激灵。
她回头看他,他也正看着自己,脸色淡淡,但仍旧与自己同进同出。
春好不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她不想答应他,可又不忍心不答应。
她站了起来,磨磨蹭蹭走到他的沙发身边。
秦在水:“工作电话打完了?”
春好埋下头,心虚:“嗯……”
明明没有这个电话,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他却依旧顺着她的说辞:“正好,得回去了。”
说着,他一手拿上她的小包包,一手极自然地牵过她。
春好手臂想抽离,他却抓住了,牢牢握着,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秦在水略瞧她一眼,没说什么,他就这么牵着她离开。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句话没说。
到了家,秦在水去书房处理仅剩的工作。
春好其实也要改改论文,可她电脑也在书房,两人每天晚上都是一块儿工作的。
但她今天不想去。
她缩在卧室里,抱着膝盖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抠手指。
秦在水处理完工作上来,给她拿了杯红枣牛奶。
“阿姨走之前给你熬的。”
秦在水见她脸蛋绷着,一副自我防御的姿态。
她别开脸,他便把牛奶放到她手边,起身去衣帽间换衣服。
“听见我和钟栎说话了?”他解开领带。
镜子里有她小小的身影,她坐在那边,形单影只的,没什么安全感。
但她嘴巴又出奇的硬:“没有。”
“……”
秦在水没话好说她。
“我倒瞧见你跟后边儿偷听来着。”他解了领带,又解袖扣。
“不和我聊聊?”秦在水把两颗金属袖扣放去衣帽间的柜子上,扭头看她,“好好,你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春好身体动了动。
她甩掉脑海里那些过度焦灼的情绪,也觉得自己有点不理智。她跳下沙发过去。
春好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丫就到他面前:“那我问你,如果你真资助的是别人,那你是不是也喜欢人家了?”
“你怎么见一个爱一个。”
春好低落至极,她忽而觉得,两人好像也不是那么非彼此不可了。因为自己有的,他也会给别人。
“你这指控够冤枉的。”秦在水也被她这话激了一下,他转过来,些微严肃,“我怎么见一个爱一个了?”
他很不认可她这种话,这话她从前就说过类似的,他一直记到现在。
秦在水记仇,难得翻起旧账:“你以前也说过我脚踏两条船。”
春好懵懵的:“我什么时候……”
说到一半,她才想起,是北京研学的时候,她确实嘴上不把门儿地说过:“……”
“那,那是我说错话了。我还给你道歉了的。”春好靠近他,他还站在镜子前。
她只好在他边上来回打探,头发就在他肩头飘来飘去,“你那天还收了我的花呢。我真给你道歉了,你肯定记得。”
“你是道过歉。”秦在水说着,又解下腕表,“你那时候年纪小,我不跟你计较。但好好,我们现在是伴侣,你再和我说这种话,就不合适了。”
秦在水拉开屉子,把腕表放进转表器里。
他重新看回她,目光用力:“我们认识那么久。我私生活如何,人品如何,你心里不知道?”
春好心口一疼,钝钝的。
她是最知道。她了解他的私生活,知道他一路走来的不易,也清楚他的成就和牺牲。她明白他对自己好,这种好,无可复制。
春好鼻尖一酸:“那你是不是想把我送走?”
“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你送走了?”秦在水不解。
她死盯着他:“那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去联系那些所谓的家人了?”
这两者在她眼里没有区别。
秦在水:“是。”
春好几乎立刻就能想到他的手段。
他想调查一个人,太简单了。
他不是一个随意动用特权的人,现在却愿意为她动用这些关系。
春好心中轰然,她后退一步,摇摇头:“为什么……”
“我说我不想去见那些所谓的家人。”春好声音委屈,“你干嘛不听我的?”
秦在水见她摇摇欲坠,他心一蛰,赶紧去拉她。
春好却躲开,她又回到沙发那,不再说话。
她脸色枯败。
她从小喜欢他,他一举一动在她这里都惊天动地;可自己的不满、拒绝在他那里却无关紧要。
她都说了她不想去认识什么亲人,不想改变现在好不容易平静的生活,他为什么就是不听。他凭什么替自己做决定。
秦在水看她单独坐着,双臂抱着膝盖,窗外是深夜的北京,别墅下的庭院,清幽安静。
她佝偻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秦在水总觉得看见了从前的她。
他以前总让她伤心,她是不是也是这样,深夜里抹眼泪。
他从床上拿了抱枕过来,塞到她身后:“好好,”
不指望一次她就答应。但总不能一直排斥。
春好却把抱枕拿出来砸向他。
秦在水没想到她会突然来一下。
他们同居的这段时间,他有时欺负她欺负得恶劣了,她也用枕头砸过他,并不疼,只当是情-趣,他也喜欢她这样。
但这次他眼睛被布料擦到,秦在水偏过头,眼睛些微发涩,他拿手掌摁了下。
春好见他蹙眉,内心惊跳,下意识就扑过去确认。
“你还好吧?我不是故意的。”
她目光清滢,带着慌乱的自责和担心。她踮脚攀着他肩膀给他眼睛轻轻吹气。
春好小声:“我真不是故意的。”
秦在水摇头。
只是那一瞬擦到眼球,有些干涩,闭目缓几秒就好了。
他拿下手掌,依旧眉深目净,在灯光下看她。
春好却伸出两根手指扩张他眼皮,还在轻轻吹气:“我真没使劲儿,你疼不疼啊?”
秦在水眼睛被她扒开:“……”
“枕头而已,不疼的。”他拿下她的手,“昨晚你不也砸过?”
春好想起一些香艳的片段,她立刻打断:“你不许说这个。”
秦在水却嘴唇微牵,他瞧着她倔强的眼睛,两
人脸和脸挨得极近。他顺势扣住她腰。
他低头亲亲她唇角,又挪到她唇瓣上,轻柔含吻;春好肩一抖,习惯性张嘴呼气,他舌尖便进去,贴着她的,两人抵死缠绵。
春好被他吮得发软,秦在水手掌也拢住她后脑勺,把人带进怀里。
她身体贴着他,脖子却还僵硬;仿佛身体习惯了,脑子还在考虑要不要接受他。
秦在水内心好笑,他揉揉她头发,在她耳边缓声:“好了,不要生气了。”
“……”春好耳根到锁骨全麻掉,他气息热热的,往她耳道里钻。
她脸这才完整埋到他颈窝里。
春好闷闷地,觉得他出尔反尔:“可秦在水,你那天都答应我了。你答应我不会去找那些家人的。”
秦在水往后坐到床沿边,他把她拉过来,握住她的手:“好好,人是群居动物,都需要亲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