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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他失望地看着她:“你太优柔寡断了,或许反叛军的决定是错误的,你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是,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反叛军,妈妈都没钱治病了,你还拿走家里的钱去革命,通通都献给他们,如果你的反叛军真的是为了愛与正义,为什么不在意妈妈的死活?”
  罗莎认为特里已经被洗脑了,变成了一个无情无义不折不扣的杀人魔。
  他跟何塞就像是两个极端,一个为了所谓的信仰义无反顾,一个为了权力的压制永恒不变。
  特里有点诡异地凝视她:“经历过那样的地狱训练你也会这样的,新的变革总要有一些人去拥护捍卫,我不后悔。”
  两人在沙发上争执,罗莎手机响了,她使劲推特里的胸,努力去抢,特里掐了她胳膊一下,就像杜荷以前教训不听话的小孩那样,罗莎最怕这招,疼得叫了下。
  他把電话接通了,放在她耳边,残忍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细小的狰狞,嘴角冷冷笑着,笑容如此复杂。
  “要睡了吗?”何塞声音传来。
  特里掐着罗莎的腰,用眼神逼迫她回答。
  罗莎祈祷希望何塞不要说什么。
  何塞透露最近一周每天上午都要去见教皇,下午雷打不动在帝国大教堂召开神职者会议,届时满城响满肃穆钟声,震得耳朵嗡嗡发鸣。
  他语气幽怨:“我明天下午还要去慰问红衣主教们,又要见到洛尔迦了,跟他聊三个小时,然后共进晚餐。”
  他很不情愿的样子,冲她淡淡发着牢骚,但罗莎举着手机,没有安慰他。
  “你那里一切还好吧?”何塞的声音不知不觉有些微妙。
  “嗯。”
  “今天做了什么?”
  “去圖书馆,论文比赛的事。”
  “哦,那个比赛进行到什么阶段了?”
  “教授说还很早。”
  她的话虽然短,但漏洞百出。
  何塞声音平静:“会议结束后我把你接回来。”
  罗莎不敢接他的话。
  那头停顿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期待她能说些什么,可她没有,最后他对她说晚安。
  罗莎挂断电话,感觉半截身体都凉了,特里已经全副武装,他穿着城市迷彩服,大腿绑着枪套,腰封捆着弹匣包,危险迷人,像一只高大的暗夜幽灵。
  “在家里等我,结束后我会来接你。”
  他已经得知了何塞近几日的行踪,马上要进行新一轮刺杀。
  罗莎想要阻止他,行刺一旦成功,会引发新一轮腥风血雨。
  “已经晚了,消息已经发出了。”
  特里已经发出情报,他的佣兵搭档早就抵达大都会,埋伏已久,一场暗杀无法避免。
  他冷漠往外走,要跟同伴汇合。
  罗莎张开双臂,挡住他:“特里,你不能去,会死的。”
  “罗莎,不要让我为难。”
  “不,不要去。”她拼命搂住他的腰。
  “罗莎,我的妹妹...回去睡吧,晚安。”
  他的嘴唇很薄,极轻地吻过来,碰了下她的额头,然后拉开她,拿起枪静静走进雨幕里。
  罗莎无力地看着他的背影,心如刀绞。
  ∽
  特里消失了三天,每一天罗莎都心惊胆战,她看最新的新闻动向,每天都滚动播放,寻找蛛丝马迹。
  “铛铛。”
  费德丽卡又听到了教堂的晚钟声,这些天里几乎天天准时敲响,整个大都会的天空此起彼伏。
  她俯瞰群山百无聊赖道:“今天是会议最后一天了,一群神职者天天开会,天天都下雨,泡的要发霉了。”
  费德丽卡今天把罗莎接到罗曼尼庄园,上次她突然失踪了,直到晚上才发消息,害她担心了好一会儿。
  但问起时,小姑娘又含糊着不肯说去哪儿了。
  哦,谈恋爱了啊。
  宴会上情人私会是很寻常的事,费德丽卡认为罗莎的小情人或许就在庄园里,于是又把她邀请来聚餐。
  罗莎全程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直在看电视新闻直播,这令她有点困惑。
  “罗莎,爱德华在那边,我把他叫来陪你玩吧,他最近占星术又精进了。”
  罗莎只是面色苍白地点头,她甚至没听清费德丽卡说了什么。
  费德丽卡扭着蛇腰婀娜离去,大厅里空下来。
  罗莎起身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心神不宁望着天边,听到了城堡外细细的狗叫声。
  草丛里探出小小的脑袋,居然是麦狗。
  罗莎赶紧跑出去,问它怎么跑这里来了。
  麦狗咬她的裤腿,用没长全牙的嘴巴很努力地把她往外扯。
  罗莎明白了它的意思:“是出什么事了吗?”
  “呜呜。”
  “我不能去。”罗莎望着远远的白色大教堂穹顶,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如果特里行刺......
  麦狗不停蹭她的腿,痛苦凄厉地叫着哀求她。
  罗莎试图不去看它,转身回到城堡。
  她心硬地往前走了两步,最后还是回过头。
  “只有这一次,麦狗,如果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再也不跟你玩了。”
  罗莎低低对它说着,抱起它飞快跑起
  来。
  第49章 knife雨夜
  傍晚时分,几乎全世界的雨水漫天倾泻而来,透过棕榈葉铺的屋顶,小木屋被湿透灌满。
  羅莎淋了一路,她远远望见榉木下风雨飘搖的小木屋,凤仙花落了一地,疯狂的雨丝在半掩的房门前缭亂飞舞。
  麦克拉特已经高燒昏迷,虚弱地躺在床上,气息奄奄。
  羅莎问麦狗:“他怎么这样了?”
  她迅速检查他的身体,他浑身受了好重的伤,伤口已经恶化流脓,而且看起来已经高燒不退了好几天了,死在这里也无人问津。
  外面风雨呼啸,羅莎看了眼手机,跟上次一样没有信号。
  这里完全是与世隔绝,如果留下来的话,她将完全接收不到外界新闻,教廷会议的最后一天,特里的刺杀会不会成功,何塞会不会死......这些都无法得知。
  羅莎心始終悬着,对麦狗搖摇头:“我治不好他。”
  她想往外走,麦狗挡在她脚下,冲她狂吠着,拦住她的去路。
  真是勇敢的小家伙啊。
  罗莎虽然心软,但还是绕过它往外走,特里的性命,养母的性命,还有自己的性命,都将在今晚的雨幕下迎来終结宣判,她必须尽快回家,不能在其他事上浪费时间。
  麦狗没有放弃,又追上她,咬她的裤腿,嗚嗚呜地不停叫,清澈滚圆的眼睛泪汪汪,流出很多眼泪。
  罗莎很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小狗哭泣。
  万物皆有灵,罗莎想起了自己的小羊。
  她回头看了眼床上的麦克拉特,他身上的伤口血肉模糊,触目惊心,再这么下去,他会死的。
  麦狗还在叫,哭得罗莎有些头疼。
  “好了,麦狗你别哭了。”
  罗莎终于来到床前,用力翻过麦克拉特的身体,她把他的衣服解开,又确认了下那些伤,似乎是鞭打造成的。
  是谁打的他,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
  罗莎初步认为是外伤发炎导致的免疫系统高烧,她想到了抗生素类药物,但是帝国的这类药物受到严格管制,她这样的身份是没法获取的。
  虽然很棘手,但罗莎没有绝望,她撑了把伞,带着麦狗在暴雨下坠的树林中寻找消炎药草,雨声狂轰滥炸,森林里的后半夜阴森森的,像一座巨大的疯狂平静的植物园,膨胀饱满的葉片是植物的獠牙蚀啮,树干的骨骼铸成了高堂庙宇,枝叶挥舞,如同燃烧的绿色火焰飘忽摇摆。
  她费了很大功夫,终于找到了一些缬草和透骨藤,又刮了许多苔藓,麦狗使劲在草丛里嗅,罗莎在它的帮助下意外发现了没药。
  她希望手里的这些药草可以起效。
  木屋内,蜡烛的火焰时隐时现,光与影在麦克拉特过于苍白的皮肤上跳动,门外雨花像炸弹一样爆裂,溅得到处都是,罗莎把唯一一张桌子推过去,抵住狂风呼啸,寒气却依然从林间森森渗透。
  在黯淡烛光下,她开始触摸他的脸颊,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头发毛茸茸的,很柔软,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十分病弱,像一尊美丽尊貴的金发废物。
  罗莎把药草捣碎了,细致地敷在他伤口,然后给他用湿毛巾清理擦洗身体。
  麦克拉特身体又凉又滑,像鱼一样白冷,如果他醒来,一定又会对她声讨关于他的清白问题......整个过程漫长而困扰,罗莎涂抹的时候故意别过脸,耳朵像熟透的虾子一样红。
  接下来的黑夜里,她有些焦灼地等待着,她不确定麦克拉特能不能恢复,也不确定现在刺杀是否发生。
  麦狗是一只很有勇气的小狗,一直守在床边,它确实像麦克拉特说的那样,忠诚可靠。
  罗莎抱着麦狗,守在床边半阖着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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