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我还没有看完。”
“那就说说看了的部分,你有什么感悟?”
“他的思想很真诚,很谦逊,很珍视生命,当然,这跟他的皇帝身份也很冲突......”
罗莎如实说了一些,同时在恐惧中她感到困惑,他能明白这些吗?或者说以这种平等的思维方式思考他能意识到吗?
“所以这是古罗马皇帝的政治主张?”
又是政治。
果然他不懂。
罗莎忽然感到很悲伤:“这不是政治主张,是他的自省,对生命的看法,我不知道你明不明白,这就像是——”
“信仰。”何塞平静道。
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太多事了,只有人类才会如此痴迷狂热,政治的短暂需要不代表民情,到最后,不代表不代表不代表。”何塞继续说道。
“比如?”在他怀里说话,罗莎感觉喘不过气来。
何塞抬指点了点她的胸口,感受到那里的紧张跳动:“比如生命。”
“我们当然会这么想,因为生命是宝贵的,人们应该狂热。”
“你指的这种东西只有人类会自认为生命,称呼它为生命,而人类奉若珍宝的生命,在浩瀚的时间维度中碾过,不过一瞬。”
可是,这是生命啊。
罗莎悲凉地想着那位古罗马统治者,白天的问题,内心已经得到了答案。
时间在人身上究竟有多长呢?
后来的人类把从前人类的各种事放在一起,组成的便是历史,把人的各种事放在一起,组成的便是这个人的一生。
it'speople,
alsopeople,
stillpeople,
历史是人的答案,人的问题,
他们都会成为历史,
可跟她共栖一张床的这个男人不懂。
他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却失去了人心的柔软。
罗莎不知为什么突然很难过,她感觉心脏好像被切掉了一块,那一块的空白无法弥补。
一整晚何塞的眼神都很渗人,关于她今天隐瞒的经历似乎全然知道什么,但一句话都没说。
夜晚的宫殿金枝绿幕,光影飞舞,最后所有声音渐渐低下来,飞流到夜幕里。
罗莎在惴惴不安中度过,第二天早餐时,何塞慢条斯理地切牛排,气流压抑,他或许已经知道一些内情,但没有提及任何。
“今天没课,你昨晚没睡好,中午去卧室睡会儿吧。”
他吩咐道。
罗莎点头,应声上了楼。
∽
麦克拉特面容冷峻,他是今早得到的消息,银宫礼官有意而神秘地透露,兄长似乎在私邸豢养了一个女人。
事关家族继承,麦克拉特起初不信,哥哥一直是孤家寡人的典范,但猜疑已经产生,最鲜明的论据是,天气又不热,而哥哥的礼官说他经常来这里避暑。
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占据了他,他想要一探究竟。
他闯进了久不曾来的私邸,一路穿过门厅与花园回廊,佣人们唯唯诺诺,根本不敢阻拦。
麦克拉特疾风般上了楼梯,越过通天立地的书架,与天使像擦肩而过,那些全新置办的装饰摆件沾染着女人幽静的气息,撩开一道道绿帘,他来到二楼角落最幽静的卧室,推开门,一面三联描金乌木屏风阻隔了他的视线。
他呼吸一滞。
金灿灿的缝隙里,隐约露出床上女人的曼妙轮廓。
罗莎正歇在床上午睡,忽然被外面一阵剧烈的扰动惊醒了。
她睡意惺忪地睁开眼,意识尚停留在睡梦中,头发洋洋洒洒披在身后,肩头的乳白色绸缎睡衣溜溜滑下来,香肩半露。
“你为什么在这里?”
麦克拉特从屏风后走出,他的神色比她的梦还要冰冷。
罗莎一瞬间脸色苍白,尽管穿着睡袍,但她还是慌忙用被子盖住自己。
她多想他出去。
麦克拉特几乎是愤怒地质问她:“告诉我,你为什么在这里?”
为什么在他哥哥的床上?
“你说话。”
他一时上头,扑过去想把罗莎抓住问个明白。
“麦克拉特,你弄疼我了。”
“我...”麦克拉特喉头滚了下,刚睡醒的她身上好香,她睡衣上好多花,让他眼花缭乱情难自禁。
他努力克制自己,罗莎遮掩躲闪着,面孔逆光浮现一种暗的柔色。
他笼着她的手,力道减轻:“你跟我过来。”
“我不,你松开我。”罗莎极力挣脱。
麦克拉特险些失去理智:“那你回答我!”
被子被扯在地上,罗莎应激下咬了麦克拉特胳膊一口,疼痛让他短暂地清醒了一瞬,他意识到不妥,身体在微微发抖,因为怒火,还有夹杂着的一些不明不白的东西。
他松开罗莎,皮肤火辣辣的烫,却又如坠冰窟。
屏风前的蝴蝶桌上摆着国际象棋,是一盘残局,这是何塞的爱好,他喜欢用白子。
但棋盘上的白子即将输了,能把他击败的人拥有绝顶聪明的脑瓜——麦克拉特阴森森盯着罗莎看了一会儿。
“你跟我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已经看到了。”
何塞站在门前,从容地走进来。
第34章 pillowtalk咖啡因与枕边……
他来到床边,眼神示意弟弟退后,给罗莎披上了毯子。
麥克拉特如鲠在喉,忘了组织语言:“哥哥......”
何塞没有解释什么,他首先想做的是安抚罗莎。
“出去,麥克拉特。”他对弟弟发起了驱逐,抱住罗莎,低头輕輕亲了下她的后背。
唇角一点,宣示主权的烙印。
树上开满蝴蝶一样的花瓣,罗莎难以控制地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臉庞,细碎颤抖着。
所有的脉搏与流淌都静下来,静到足够听清喘息的声音。
麥克拉特阴冷注视着一切,眼中仿佛藏了条蛇,在升起的奇幻蓝幕中疯狂飞舞,永恒地蛀嗜出一个空洞,嘶嘶咚咚吐息跳动。
他眼角血红,痛苦得想迫切抓什么东西来咬。
有一瞬间,罗莎以为他要扑过来把她杀死,她抓住何塞的袖子,害怕地躲在他怀里,这一幕刺激到了麥克拉特,那种酸涩的复杂与阴霾彻底爆发出来。
“哥哥,您怎么能跟她在一起,她是那么卑贱,肮脏——”
“麦克拉特,适可而止。”何塞握住罗莎的手,扭头冷声道,“你吓到她了,出去。”
麦克拉特攥着拳头,笔挺着脊背走出门。
他怒不可遏,顺手把棋盘打翻了,黑白色的国王和王后都倒地不起。
何塞把罗莎的手掖到被子里,对她说:“我先出去一会儿。”
甚至没走到书房,兄弟两人在走廊内争执起来。
麦克拉特含恨而不解地望着自己素来尊敬的兄长,这个高不可攀的人物,中央集权者,刚刚就那样低头亲吻了女孩的后背。
她只是一个第七区的贱民啊。
他不嫌脏么。
而且那是罗莎,是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为什么......
“哥哥,
是您让我远离她的,可为什么会这样?”
他没想到哥哥一边对他严令禁止,自己却暗地里占有了罗莎。
仿佛同时失去爱人与亲人的滋味汹涌而来,他脱口而出:“为什么你可以我不可以?”
“没有为什么。”
何塞的声音始终很平和,纠正道:“因为我可以,你不可以,这就是答案。”
麦克拉特没有的他擁有。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差距。
“我既然能擁有她,为什么不拥有呢?”
麦克拉特咬着牙:“可是您说我不能触碰她这样的...贱民。”
“嗯,很明显,你不能,我能,还有疑问吗?”
见弟弟不说话,他淡淡下令:“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来了,我不想让她受到惊吓。”
麦克拉特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有些崩溃道:“如果一旦泄露出去。”
“不会泄露的,你是我的弟弟,理應保密,守护家族的荣耀,不是么?”
何塞背着手,一副大家长教育晚辈的口吻:“而且,你怪罪她做什么,事情是我做的。”
“是她勾引您。”
“说明我被她勾引到了。”何塞的语气竟然有些骄傲。
麦克拉特哑口无言,他难以置信自己神圣的哥哥就这么被染指玷污了,不,是哥哥劫夺罗莎......
无论是哪个,都比杀了他还难受。
“她不需要你送的东西,她的事也不是你该关心的。而你,應该操心该怎么把名字与姓氏尽早刻上英灵墙。”
何塞几分不悦地告诫弟弟:“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不要让圣宾叶的先祖蒙羞。
呵,小崽子还给她送东西,送的什么东西,只配待在垃圾桶里。
何塞昨晚状态平静地冒了一夜酸水,咕噜咕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