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说到“睡觉”,她顿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问:“等下我睡在哪里?”
  梁灼正起身要去拿风筒,听到越萤明显有些异样的声音,又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还想睡在哪里?这里只有一间卧室。”
  越萤看了他一眼,垂下头不说话了。
  梁灼拿了风筒过来,拉她坐到自己身前。越萤像个小机器人一样,拉一下动一下,在风筒规律的轻响中乖乖低着头,不出声。
  小小的耳垂红得像要滴血。
  梁灼漫不经心地想,原来她耳垂后面有一颗很小的痣,像耳洞一样。
  又想,她戴耳饰应该会很漂亮。
  女佣中途敲门进来取走了要洗的衣服,大概还在旁边放了什么东西,越萤被暖风吹得脑子里一团乱麻,没有注意到。
  风筒声音停下来的时候,梁灼终于忍不住捏了一下越萤的耳垂,笑出了声。
  越萤这才反应过来梁灼在逗自己,有些生气地转头瞪了他一眼。
  她转过头,梁灼才发现越萤的脸也红了,比刚从浴室泡完澡出来时还红。
  “脸皮这么薄,”梁灼捏了捏越萤的下巴,赶在她又生气前,从旁边端过一个精致的小蛋糕转移她的注意力,“不逗你了,趁今天结束前吃蛋糕。”
  梁灼关了灯,拿打火机点了蜡烛,示意越萤许愿。
  只有月光和烛光,把近在咫尺的两张脸照亮。
  越萤闭上眼睛,双手交握。
  可能是今天太完满,她一时间甚至想不到要许什么愿望,如果非要许的话……
  希望梁灼以后不要太伤心。
  越萤许完愿睁开眼,正对上梁灼带着浅淡笑意的一双眼睛,在烛光下漂亮得她一愣。
  然后脸颊上就多了一道奶油。
  旖旎的氛围顿时消散,这个人,怎么时不时就变得这么幼稚。
  越萤有些无语,小声用粤语说:“衰仔。”
  梁灼一愣,随即扶着越萤的肩膀忍不住笑弯了腰,把越萤笑得莫名其妙。
  “阿萤,”梁灼好不容易止住笑说:“怎么胆子现在变这么大,都敢骂我了。”
  “再骂一遍。”
  越萤莫名其妙,但是想到可能有钱人就是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众癖好吧,于是她又说了一遍。
  梁灼又在笑,脸都笑得有些红了。
  “你不要笑我了,”越萤有些生气了,又瞪他一眼。
  “好,我不笑了,”梁灼弯下腰,凑近她,笑着说:“你再说一遍。”
  越萤再迟钝也猜想到是自己的发音不对。
  “不要,”她拒绝道。
  她往后退了一步,太近了,再近一点,她就要碰到梁灼的鼻尖。
  但是她后退一步,梁灼就欺身靠近一步。
  如此反复,直到退无可退。
  越萤靠在墙边,梁灼低着头,站在她身前。
  “跟我学一遍,你的粤语老师不怎么称职,我来纠正一下你的发音。”
  他认真地劝哄:“就像学习英文一样,要在一开始就把音标学准确,以后口语才不会跑偏,对不对?”
  越萤被他说服,乖乖地跟着他重复了一遍。
  好奇怪,蛋糕吃到一半,在这里学一句脏话的发音。
  “为什么还是不对呢?”梁灼捏了一下越萤的下巴,语气十分正直地认真说:“张开嘴,我看一下你发音的时候舌尖放哪里。”
  越萤迟疑了一下,乖乖张开嘴,给他看自己发音时舌尖的状态。
  越萤的唇形很漂亮,唇角天生微微上扬,嫩红的舌尖微微翘起,在洁白的齿列间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梁灼专注地看着,眼神越来越暗。
  越萤再迟钝也感觉出了不对,她合上唇,推了梁灼一把:“这太奇怪了,你走开。”
  “躲什么,”梁灼轻易抓住她的手,又靠近了一些,懒洋洋地说:“不是说好我来教你吗?”
  太近了。
  好像空气都要被他抢走。
  越萤被梁灼抵在墙边,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的起伏几乎要贴近他的身躯。
  这是一个太危险的距离。
  有几秒钟,两个人都没有讲话,空气好像变成了黏稠的胶质,安静地在两个人中间流动。
  越萤听到了清脆的碰撞声。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梁灼的手指浸在装了冰块的酒液里搅动。
  又过去几秒钟,梁灼抽回手,冰冷的指尖抵住越萤的唇,声音低沉开口道:“张开嘴,我来教你怎么做。”
  第16章 这也是……代价的一部分吗?
  越萤的唇形生得漂亮,下唇饱满,上唇有一颗漂亮的唇珠,只是天生唇色偏淡。
  此刻,她的下唇被梁灼的指腹碾过,细微的摩挲带来难以言喻的战栗感,沁出来的血色将原本浅淡的唇色染得极尽艳丽,像被揉碎的玫瑰花瓣,鲜妍、脆弱,又带着被刻意制造出来的凌乱。
  梁灼像个耐心十足的猎手,只是轻轻揉弄她的唇,没有进一步动作,静静等待越萤的反应。他并不急躁,反倒像是在某种规则内从容设局,等她迈出那一步。
  沉默太久,原本冰冷的指尖也逐渐染上了越萤的体温,突兀的触感不再那么强烈。
  但是近在咫尺的酒精气味还在提醒她,梁灼没有放弃这个近乎冒犯的意图。
  刚才制造那些温柔片刻的只是一部分的梁灼,现在让人感觉到陌生的强硬和不可抗拒则是他的另外一部分。
  越萤低头看向梁灼的手。刚才这只手拉着她走过很长的一段路,擦拭过她的眼泪,给了她安全感和安慰。
  而此刻,它却按住她的下唇,逼她直面某种不容逃避的侵占感。
  梁灼的手很漂亮,骨节分明,线条修长,指腹却带着薄茧,力道轻巧却带着某种克制的压迫感。她的视线被那根手指吸引,眼神微微滞涩,连呼吸都慢了一拍。
  “张开嘴,”梁灼的声音轻淡,却不容拒绝,不再是温柔的诱哄,而是某种带着压制感的命令。
  越萤怔了一瞬,抬眼看向他。他们的距离太近,彼此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被放大,连眨眼的频率都无所遁形。
  梁灼静静望着她,眼底那点不加掩饰的情绪,让越萤想起梁家主宅的镜中一瞥,那簇跳动的火焰,此刻又映在他的的瞳孔里。
  梁灼并未催促,只是看着她,仿佛在告诉她——她可以选择逃开,也可以选择顺从。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先做出让步。
  越萤的脸还红着,眼神澄澈地望着他,通透的瞳孔里映出她的不知所措,也映出梁灼眼底的欲望。
  那些欲望仿佛在提醒越萤,站在她面前的是梁灼这个人,她不可能只接受一部分,而拒绝另一部分。
  越萤缓缓张开唇,露出一丝犹豫的缝隙。梁灼并没有急着动作,只是目光沉沉地落在她的唇上,随后,冰冷的指尖慢慢探入,触及她的舌尖,带着一丝湿润的触感,像在试探,又像某种有意无意的引导。
  舌尖沾染到了酒精苦涩的味道,越萤身体微微一震。空气中充满了暧昧又胶着的气息,她的目光不敢直视梁灼,但是下颌被梁灼的虎口卡住了,于是不得不仰着头看向他,整个人像是悬浮在紧张与未知的交错之中。
  梁灼的手指不急不缓地在越萤口中停留,给她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与时间适应,却又让她感受到一股不容逃避的压力。
  “好乖,”他低声笑了下,语调漫不经心,像是在夸奖什么听话的小动物,“适应了就眨眨眼睛,我们继续。”
  越萤只想快点结束这种古怪的氛围,于是听话地眨了眨眼睛,随机就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现在,试着发音,”梁灼耐心地给出指令,唇边隐约带着笑意,“还是那句骂我的话。”
  越萤含着他的手指,模糊不清地吐出一个字,舌尖刚刚翘起,就被梁灼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按了下去。
  太奇怪了……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那一瞬间,越萤心跳陡然加快,耳边的所有声音几乎都被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淹没,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梁灼的手臂,随着梁灼的动作微微颤抖。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挣扎与迷茫,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梁灼轻笑,似乎对越萤的顺从感到满意,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动作轻巧地把她带进怀里,语调却没有丝毫让步:“重来,不许翘舌。”
  他的指尖漫不经心地抵着她的舌尖,每当她下意识地想翘起,就会被压制住,舌根泛着一股酸麻,牙关微微发软。
  越萤的眼尾越来越红,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细密的睫毛沾着点水光,看上去带着点无助的意味。
  不知道过去多久、重复了多少次,越萤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时断时续,每一次吸气都像陷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无法及时吞咽的津液顺着唇角溢出,面色潮红得近乎狼狈。
  等到终于结束时,越萤几乎要瘫软着顺着墙壁滑下去,梁灼伸手接住她,动作轻巧地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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