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反差太大，时小汪有点宕机。
甚至觉得自己刚刚可能是看到了幻觉。
“那只鸡……”
时小汪满脸复杂的看向孟湛。
“哦，这里的动物都是实验体，很活泼吧？”
孟湛习以为常的说。
“……确实。”
时小汪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见他无语，孟湛又笑了。
“看起来可能是有点荒唐，不过它们可都是研究院的心血，精神污染是会跟着基因向下遗传的，这点我之前跟你讲过。刚才那只鸡，编号gi98，从我爷爷那一代，研究院开始就在尝试培育的无污染个体，到了我这一代，才平稳控制了它基因中的污染物。”
孟湛说着，看向他。
“一直以来，我们也只能是平稳控制，但污染依旧会以缓慢的速度拖垮它们，直到最近我把从你净化过的植物里提取出来的原液，加入了它们的饲料里，它们基因中携带的污染居然彻底被抑制了。”
孟湛神色愉悦。
“虽然做不到逆转，但你知道这是多大的进步吗？所以最近院里的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别介意。”
“没有，不会的。”
时小汪连忙说。
“能帮上忙我也很荣幸。”
孟湛从一旁的冰柜里拿了瓶水给他。
“走吧，先带你去看看你母亲工作的地方，我把你给我的那些植物都种在了那里，如果可以的话，这次带来的种子，我留一些做研究，其他的你也可以亲自种在那里。”
时小汪顿了一下，点头说。
“好。”
当初原主的母亲汪书雪，一心改良植物，试图恢复植物开花结果的自然天性，于是老院长便让她成立了小组，划分了实验室让她专心研究。
实验室不算很大，一间较小的屋子里摆着各样仪器，另一间稍大的空间里，全是整齐的花架，花架上的植物有些栽种在盆里，有些浸泡在营养液中。
花架上还有些手写的标识，稍显陈旧。
时小汪认得，那是汪书雪的字迹。
“呐，这一排放的是你净化过的植物。”
孟湛指了指眼前的花架。
“院长？”
一个中年女人听到声音，从最后排的花架处走过来。
短发的女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和其他人一样穿着白卦，但整个人却显得更加严谨认真。
“今天提取的原液我已经让人送去了，净化过的植物也没什么问题，您是来……”
看到时小汪，原本严肃的神情变得怔愣，不确定的盯着他看了许久，神色逐渐激动，试探的问。
“你是……小公爵？”
时小汪乖巧的冲女人微一鞠躬。
“您好，我是时小汪。”
“小汪……”
女人看着他笑起来。
“当初我就觉得，这个名字起的也太随意了，但你妈妈说，这样才有趣，这样别人叫你的时候，她就能名正言顺的跟过去凑热闹了，她呀，看着温婉，实际上脑子里全是古灵精怪的想法。”
“她是你母亲的助手，韩玲，也是现任的组长，你叫她玲姨就行。”
孟湛主动介绍。
时小汪眉眼弯弯，叫了声。
“玲姨。”
韩玲笑着应了，感慨的说。
“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院长说，那些植物是你净化的，如果你妈妈在，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哦。”
说完，韩玲又连忙补充道。
“这件事院长只跟我说过，其他人都不知情的，你放心。”
“没关系的玲姨。”
时小汪拿出自己带来的玫瑰种子。
“我最近也在直播种花，再过不久等到花开那天，这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到时候我第一时间送一盆花给您。”
“花开……”
韩玲扶了扶眼镜，试图遮掩眼中闪过的泪光，看着那一小瓶的种子。
“好啊，那就太好了。”
“玲姨，你看这些种子种在哪儿合适？”
孟湛走开了两步，打量着旁边的花架。
“你们给我剩几颗我带走，其他的，不如今天一起种了呗。”
“好啊，我看看。”
韩玲简单收拾了几个花架，对时小汪说。
“就这里吧，这个花架是你妈妈自己做的。”
“她自己做的？”
时小汪看着一人多高的金属花架，眼睛都瞪圆了。
毕竟照片里的汪书雪，看上去绝对是个柔弱纤细的女生，居然能搞定这么大件的东西吗？
“是啊。”
韩玲跟着笑起来。
“还是她自己抢着干的，我看她也就是觉得好玩而已。”
一下午的时间，时小汪和韩玲聊着曾经的汪书雪，一起种下了那些种子，又额外净化了几盆营养土中的污染物。
他以前觉得，汪书雪是个温柔有情怀，又很追求的人，现在从其他人的视角里去看她，好像又多了几分孩子气的顽皮。
如果他们还在的话，“时小汪”应该会过的很幸福吧。
听着那些关于汪书雪的故事，他觉得，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渴望。
他也好想知道他的父母到底是怎样的人，哪怕有他们的一张合照也好。
孟湛的光脑突然亮了起来。
视频接通，一个研究员神色慌张的开口。
“院长，辛少将陷入狂化了。”
“注射镇定剂，我马上就来。”
孟湛起身看向时小汪。
“我也去。”
时小汪马上说。
“可以吗？”
“走。”
孟湛没再说什么，带着他赶往病房。
这是时小汪第一次直面狂化。
明明是人类，却进化出了熊的臂膀，如同猛兽一般看向众人，眼底一片猩红，神色间只剩下愤恨与杀戮的戾气，身体迸发出的力量大的可怕，即便已经带了限制行动的装置，也依旧甩飞了身旁试图控制的七八名研究员。
伤不到人又开始自伤，身前的病号服被自己的利掌撕成碎片，露出狰狞的伤，直到被彻底按在治疗仓中。
时小汪看着研究员们不停忙碌，上仪器上药剂，直到他彻底昏迷。
“小汪。”
听到孟湛叫他，时小汪好像才想起来要呼吸。
“你脸色不是很好，吓到了吗？”
孟湛有些担心。
时小汪下意识的摇摇头，又抬眼看向他。
“简陌……在哪里？我想见他。”
“简陌？”
孟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
话没说完，看到时小汪充满担忧的神色，明白过来他是在担心简陌的身体状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
“简陌没事的，简陌的情况和辛少将不一样，而且他现在在出任务，可能暂时还见不到，不过说不定也快了。”
“真的吗？”
时小汪不确定的问。
“当然是真的啊，不信你给他发消息嘛。”
孟湛笑着说。
“他要是知道你这么紧张他，肯定得意的不行。”
时小汪沉默了一会儿，又开了口。
“从他答应联姻到现在，我从来没有真正的见到过他，不管是叶叔还是你，大家都总是说他在出任务，可是……”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了呢？”
第15章
孟湛看着他，叹了口气。
“我要说他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你肯定是不会信的吧。”
时小汪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毕竟在最前线，也跟着老元帅征战了这么多年，体内的污染确实不少，但他自身的精神力原本就要强过许多人，所以比起辛少将，他整体的情况还算稳定。”
孟湛如实告诉他。
“只要现在能够彻底抑制住污染的侵蚀，平安活下去是没有问题的，有你那些被净化的植物在，这点我是可以给你保证的。但毕竟那些污染大部分还留存在他的精神海内，他的情绪不能太过激动，否则还是有恶化的可能性。”
“如果完全净化的话，会好起来的吧？我可以直接给他净化精神海吗？”
时小汪立马接话。
孟湛的表情罕见的严肃。
“人体的精密度和复杂程度远高于植物，这不是轻易就能成功的。这个过程且不说你要背负多少压力，这种高强度的净化会不会损伤你的身体，你的异能会不会因此变得不稳定，这种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他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况且你也看到了，像刚才那样陷入狂化、濒临狂化或者正在遭受精神污染的人也太多了，他被你治好，那么其他人呢，你一个一个去救，不可能全部救治过来的。或许你可以只做他的专属治疗师，但他一定不会想要得到这样的特权，更不可能让你陷入那种被舆论裹挟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