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白月吟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讥讽。
庄墨硫赶紧爬了起来,弯着腰,还没等站直。
“庄大人,这是肯赏本王面子了?”
庄墨硫又吓得赶紧跪下,支支吾吾道:“臣不敢,臣有罪,臣还是跪着吧。”
白月吟上前,将人扶起,云淡风轻道:“庄大人是朝廷的肱骨之臣,本王怎敢委屈与你呢,快起来吧。”
庄墨硫忙不迭的擦着冷汗,点头哈腰赔笑:“是您体恤臣,臣岁数大了,臣口不择言……”
“哦?既然庄大人年岁大了,不如就归乡养老吧,免得到时候朝廷落个不体谅功臣的名声。”
“啊?!”庄墨硫颤声道:“臣惶恐,臣还想效忠于朝廷。”
白月吟咂舌,好似为难一般,纸扇在掌心敲了几下:“那便这样吧,换一个清闲一点的地方吧。”
庄墨硫都要哭了,不敢应声,也不敢拒绝。
沈清钰见状,看来再不说话,恐怕这一会庄墨硫就要被抄家了。
“大人,这本是草民的家事,还请您看在我们沈家对朝廷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就饶恕了庄大人吧。”
庄墨硫感激不尽的看向沈清钰,就差给她磕一个了。
“既然沈家主母都说话了,那便就这样吧,免得说本王心狠手辣,不近人情,哦对!还有,放肆~对吧,庄大人?”
庄墨硫是一整个心惊肉跳赶紧说了一堆恭维的话,还有自己对朝廷的忠心耿耿。
了解了事情的缘由,白月吟看向沈清钰,想要得到一些暗示。
沈清钰躬身行礼,郑重其事道:“草民是十分喜爱眠儿这孩子的,当初这孩子与沈家七女感情甚好,是草民一意孤行将其嫁给了三女,婚后实在觉得委屈了这孩子,草民与这孩子推心置腹之后,便还了她自由,因此冒犯了庄大人,草民愿承受任何责罚。”
白月吟心中大惊,上下打量了一番庄雨眠,心中暗诽,自己这女儿还真是……
“既然如此,沈家主母也是善解人意的,善意之举何罪之有啊,这样吧,为了弥补这姑娘,本王许你一个一品诰命夫人,从此也算是与你母亲守望相助了,如何?”
第50章 分不清大小王你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震惊不已,庄雨眠更是惊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庄墨硫扣在地上的手掌缓缓攥紧,冒着激怒白月吟的风险,大胆直言。
“臣认为,小女承受不起这等恩赐,还请摄政王收回旨意。”
白月吟挑了挑眉,道:“哦?庄大人这是觉得本王滥用职权,随意下旨了?”
庄墨硫急忙辩解:“臣……臣只是说,按照国家律例,这女子受封,都是要对国家做出贡献的,小女并无功绩……”
“庄大人。”白月吟的声音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是觉得不公,你大可去圣上面前告上一状。”
“臣……不敢……”
“原只是不敢啊。”白月吟却并不想轻易放过她,咄咄逼人道:“本王还以为庄大人铮铮铁骨,定然是不畏惧强权的。”
庄墨硫知道木已成舟,纵然是再不情愿,还是叩谢:“臣,替小女,叩谢。”
庄雨眠此时也顺势跪下:“臣女,叩谢。”
她从此便有了自己的权利,这一品诰命的分量无异于告知众人自己以后就是摄政王的人了,日后谁若是再想为难,都是要掂量掂量。
“本王还有事与沈家主母商议,庄大人无事便回去吧,朝廷最近看似有些清闲啊,你这都可以迢迢而来了。”
“不不不不……”庄墨硫见好就收,连忙道:“臣,便退下了,即刻回京复命。”
她站起身,与庄雨眠擦肩而过,眼中愠怒隐忍不发,看来还有一场硬仗等着庄雨眠。
“那臣女便也……”
“你且等一下。”沈清钰叫住了庄雨眠,上前亲切的握住了她的手,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话:“前些年,我为了沈家,做了很多错误的决定,你当年与瑜白两情相悦,我也是知道的,如今也算是还了你自由身,可……你与她的身份……”
庄雨眠了然,淡然道:“我知道,主母不必担忧,瑜白未来会继承沈家,怎可与曾经的三嫂再续前缘呢。”
她们的身份依旧是天壤之别,就算现在白月吟给了她一品诰命,可说到底,沈家是要脸面的。
一个下堂妻,是入不了沈家门的。
沈清钰说到底是有愧与她的,沉吟片刻道:“眠儿啊,这是我欠你的,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口,我一定竭尽全力弥补你。”
这番话多少有点暗示的意思,庄雨眠听得出,但心中仍有盘算,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坐在高位的白月吟,终是没有说出口。
“感恩主母,您待我已经很好了,当初的决定并未您一人之事,我又何尝不是呢,所以没有什么遗憾的,您也不欠我什么,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眠儿便不在此叨扰了。”
沈清钰叹息一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说的话始终有效,无论何时。”
庄雨眠欠身行礼,毅然转身离去,这一程,她会回到御史府,那个如同炼狱一般的地方,救出娘亲……
房中就只剩下了白月吟与沈清钰。
“你还不走?”
白月吟一口茶水都没有咽下去,差一点喷出来,无奈的擦拭唇角:“你还真是卸磨杀驴啊。”
沈清钰也丝毫不给面子,揶揄道:“你是驴吗?”
白月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站起身在房中绕了一圈,假模假样的摆弄一下花瓶,拨动一下纸张,摆明了就是拖延时间。
沈清钰就这么看着她:“有完吗?”
白月吟立即换做了一副不值钱的笑脸,凑了过去:“钰娘,我今日这般,都不能换你个好脸色吗?”
“堂堂摄政王,若是被人看到了你现在的样子,怕是要笑掉大牙的。”
面对她的调侃,白月吟一点不生气,反而欣喜她与自己说话有了一点温度,这就是好事!
“钰娘,其实那丫头如今有了这一品诰命,若是再嫁给瑜白,也是可以的,不委屈。”
沈清钰严肃了神色,警告道:“我告诉你,从前我就是太独断独行了,如今我只想尊重瑜白的选择,你将那官架子放一放。”
白月吟颔首,遂而说:“瑜白这身体也好了不少,不如我们一家三口坐下来,吃顿饭可好?”
从知道真相开始,白月吟一直想好好与她们娘俩吃一顿阖家饭,就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这般说也是试探性的。
没有抱有希望……
“好。”
白月吟猛的抬眸,不敢置信的激动道:“真的,你愿意!?”
沈清钰拿起桌边的书,佯装看了起来:“瑜白同意,我就去,你自己想办法。”
“好!”
白月吟开心的不知所措,搓了搓手,转身就走回来,欲言又止几次,沈清钰还是烦了。
“赶紧走,碍眼!”
“哎!好好好。”
白月吟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白驹站在门外,见她这般高兴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是她无数次徘徊在灵药斋的门外,以前不知如何面对沈瑜白,现在也就如此,白驹抱着长剑跟在她的身后来回溜达。
“主子,不如,进去吧。”
“我能不知道进去吗?我进去说什么啊?”白月吟蹙眉,没好气的呵斥:“就你会说!”
白驹扶额:“不如,属下替您进去?”
“不成,这样显得很没有诚意。”白月吟想也不想的拒绝,咬了咬牙:“走!自己的闺女,我有什么可怕的!”
话虽这样说,还是在门外,脚步戛然而止,白驹险些撞到她,好在身手了得。
“不如……换一天吧,你说呢,白驹。”
白驹看着眼前的门槛,扯出一抹尴尬的笑来:“主子,这就进去了。”
两人正僵持着,一双脚映入眼帘,白月吟抬头,苏满梨温和的笑着:“母亲来了,进来喝杯茶吧。”
白月吟鬼使神差的跟着走了进去,苏满梨端来了茶水与糕点,她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仍旧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母亲,瑜白这就来了。”
白月吟端起茶杯凑到唇边掩饰心中的不安,从来不喜形于色的人,如今也会面对女儿紧张到手足无措。
“梨儿……”白月吟语气顿了顿,又缓和一点生硬的声线:“我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苏满梨倒是落落大方,微笑点头:“母亲这般称呼我,心中是暖的,瑜白一直都很渴望亲情,她与您天生就是亲近的。”
白月吟眸光闪烁,错开了视线:“是吗?”
“瑜白少时过的很苦,越是苦涩越是渴望甜的,您与娘对于她来说便是最好的解药。”
苏满梨的安慰对于她来说很重要,白月吟再次注视着眼前的姑娘,前几次的只言片语交流中从未察觉,苏满梨身上与生俱来的坚韧,但又不缺乏细心与温柔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