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结果,没想到,剩下的三个都或多或少的有几条鱼,甚至最后一个好抓到了一条两斤重的草鱼!
  她欣喜万分的拎着鱼篓往回走。
  "可惜了,没有调料什么的,要不然又是美味的一餐,如果再有那个饼子就完美了,哈哈……"
  正说着,撞上了前面低头跑来的人,霎时间两个人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沈瑜白赶紧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哎?"沈瑜白看清来人,喜笑颜开:"是你啊,上次你走后,就没遇见你了。"
  是那次,给她饼子的好心女人,女人蹲下快速将掉落的衣服捡起,抱着盆子站起身,看到是她也浅浅的笑了。
  "看来你好些了。"
  沈瑜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啊,被你骂醒了,是件好事。"
  女人看了看日头:"我不能与你多说了,衣服洗不完……"
  她抿了抿唇角,没有继续说,而是自顾自的跑到了河边,蹲下身就开始洗衣服。
  沈瑜白追了过去。
  "很晚了,明日洗也可以啊,天黑了,你不好走。"
  女人摇了摇头:"不洗完不可以的。"
  沈瑜白拗不过她,主动拿过了一件衣服:"我帮你,两个人快一些的。"
  她小时候用过洗衣板,手洗衣服在最艰难的时候常常这样,尤其是在野外时,更是拿石头当过天然的搓衣板。
  女人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眼底有些惊愕。
  "你……"
  沈瑜白侧头看她,散落的碎发在落日余晖下闪着光,阳光明媚的刺眼。
  "怎么了?洗的不干净吗?我再洗洗。"
  女人摇了摇头,害羞的低下头不敢看她:"你和传闻中,有些不一样。"
  沈瑜白错愕又恍然大悟,可也是了,传闻中,自己可是事事无成的妥妥废物一枚,再加上小时候锦衣玉食哪里干过这个。
  "总要有改变的,以后可要靠自己了。"
  她打岔解释着,女人赞同的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两人沉默着洗完了衣服,时间已经很晚了,临走时,沈瑜白将最大的草鱼给了她。
  "还你的,我报恩。"
  女人连连摆手:"不不不,你很辛苦才得来的。"
  沈瑜白大气的将鱼篓塞到她的手里:"不辛苦,就是费些时间,主要是靠我聪明的脑袋得来的,哈哈哈,拿着吧。"
  女人又推诿了几次,沈瑜白无奈说:"这样吧,作为交换条件,你告诉我你叫什么,鱼就是你的了。"
  "不用这样……"
  "唉呀,就当我求你啦。"
  女人羞涩的错过她炙热的视线,小声说:"我叫,苏满梨。"
  第3章 倒霉的小白花
  她名字的由来并不容易,亲娘怀孕时母亲便不喜欢她,说因为她家里才一穷二白。
  亲娘只能背还在襁褓中的她去往庄子上的豪绅家中做工。
  恰好春暖花开时,院子中的梨花开了,襁褓中的婴儿努力伸着手想要闻一闻春天的味道。
  奈何小小的人儿,根本够不到近在咫尺的花瓣。
  “想要吗?”
  身穿锦衣华服的女孩声音响起,随手接住一朵梨花放在了她的掌心。
  “小姐!您来了…”
  女孩摆摆手,看着她,眼中闪着喜悦的光泽,看得出很喜欢。
  “她叫什么?”
  “她…她叫狗儿…她母亲说好养活…”
  女孩轻轻皱眉:“她长的如此可爱,着实不配,不如~”
  她看了看天边,此时正是日月交辉时分,半透明的月亮极为好看。
  “不如,叫满梨吧,明月映梨花,这才配她的,活着皆般苦难,你我都一样,好好活下去。”
  “谢谢小姐…”
  记忆回笼,眼前的幻象模糊交替,沈瑜白的脸映入眼帘,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起来。
  那只是亲娘在世时讲给她的故事,或许那只是为了哄她睡觉的谎言吧。
  “蛮好听的呢,苏满梨,满,梨~”
  沈瑜白转身自顾自的走着,嘴里嘟囔着她的名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响指,转回身。
  “明月映梨花,真配你,很好听,很好的寓意。”
  她倒退着走,笑的像个得意的孩子。
  苏满梨的瞳孔骤紧,抱着木盆的手,不禁用力。
  “你怎么知道?”
  “嗯?什么?”
  沈瑜白不明所以,拎着鱼篓不知道在看什么,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追问:“你怎么知道刚才,那句…”
  “你说明月映梨花?”沈瑜白不以为意摆了摆手:“书里写的啊,小时候学过的。”
  苏满梨眼中的星火熄灭,垂下眼眸,继续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
  到了分叉口,沈瑜白率先开口。
  “改日再找你玩吧,我先回来了,饿死啦,拜拜…不对!再会!”
  说完,这人就跑的没影了。
  苏满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竟不知不觉笑出了声,明明前几日还要死要活的模样,今日见她就满是朝气了。
  真好,不是嘛。
  只是这份美好,在踏进家门时,便灰飞烟灭了。
  刚将木盆放下,还未起身,一道破风声传来。
  “啪!”
  响亮的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她的脸颊,身形肥硕的女人挽起袖子,怒骂着:“小丫头片子!去那么久!作死呢!我打死你!”
  苏满梨本能抱住了头,瑟缩在墙角,咬紧牙关闷声承受着拳打脚踢。
  或许是累了,也或许是发现了鱼篓,女人眼前一亮,拎起来哈哈大笑。
  “当家的,你快来看看吧,有鱼吃了,哈哈哈哈哈,闺女啊,快出来!”
  女人拎着鱼就要走,苏满梨却出乎意料的伸手抓住了鱼篓。
  “小浪蹄子!造反呢!我废了你信不信!”
  女人横眉冷对,抬手就要打,苏满梨低下头咬紧牙关,只憋出了几个字。
  “鱼…拿走…我要鱼篓…”
  “也是个贱种,跟你那亲娘一样。”
  说话间,里屋走出了一个女人,穿着松松垮垮的大褂,手里还拎着一瓶酒,歪歪扭扭的靠在门边,打了个酒嗝。
  “你咋又喝这么多?”
  女人见到她脾气软了一些,上前将扶到了椅子上坐下,并且贴心的倒了一杯水。
  “喝点怎么了!我就喜欢!少管我!”
  她砸吧砸吧嘴看向苏满梨,猛的抬起手中酒壶,苏满梨果然吓得身子抖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哪里随我苏初生,啊?你就跟你那死娘一样,该死!该死!该死!败家的东西!”
  苏满梨没有回话,这样的事情她早就习惯了,不出声或许打过瘾了就会停下来,若是反抗只会更糟。
  “当家的,别生气,反正她也要嫁出去了,我给她选的可是大户人家的,虽然落败了,怎么也是出身不错的,到时候可别说我这后娘不照顾你。”
  女人名叫牛爱花,是苏初生的续弦,十年前嫁进来的,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苏耀祖。
  因为苏耀祖出生的那天,苏初生赌赢了一头牛,便大手一挥取了个光宗耀祖的名字。
  “母亲,您回来啦。”
  不禁念叨,苏耀祖从院子中走来,那与牛爱花一模一样的肥硕有过之而不及,尽管如此,手里还抓着一个地瓜啃的开心。
  这牛爱花一看大宝贝闺女来了,慈母的形象也起来了。
  “我的闺女啊,快看这是啥?”
  “鱼!”苏耀祖开心的手舞足蹈:“娘,给我做了呗,母亲估计也饿了。”
  苏初生看着自己的大胖闺女,越看越喜欢:“我的闺女啊,快让母亲抱抱。”
  “母亲~”
  苏耀祖像块大肥肉一般抱住了苏初生,一瞬间,好像给镶进去了…
  “行了行了,我喘不过气了…”待喘匀气息,才欣慰的拍了拍苏耀祖:“我们耀祖还有半年就要去镇上了,待通过了圣水的考验,咱家就有盼头了。”
  牛爱花也笑着附和,这满脸的肥肉都堆在了一起。
  “我闺女这大体格子,一看就是授孕者,以后了稀罕着呢。”
  “那是自然…”
  趁她们母慈女孝时,苏满梨已经忍着剧痛躲到了自己的房间,也就是家里的柴房。
  以前她住在牛棚的,后来,牛来了。
  鱼篓被她放在了身边,虽然有些腥,可…对她很重要。
  那是她见过为数不多的善意,或许之后再也没有机会与那人见面了。
  出嫁之后,或许,也算是解脱了吧。
  屋外是烤鱼的香气,屋内只有腐烂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那久久不能痊愈的伤口散发的味道。
  回到家的沈瑜白恰恰相反,很是舒服的烤鱼,甚至挖出了原主珍藏的美酒,小酌了一杯。
  “我算是第一次找到这个身体的好处了,不是一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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