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帮大忙了,研磨。”我三两下用它把头发束起,注意到研磨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束发的手,我疑惑,“怎么了吗?”
“...没什么。”
他那副样子可跟“没什么”毫无关系啊。
几乎算是把欲言又止写在了脸上,还没有见过研磨这么外露的表情。
我停下吃馄饨的动作,思索再三,犹豫地开口:“研磨,这个发圈...”
*
那根借助系统,由手环改造而成的发圈,和最初改造它的意志契合,最后落在了千流的头发上。
——被发现的话,千流一定会觉得很可怕吧。
尽管如此,他也无计可施了。
可能是脸上的表情没有及时敛去,早就发现了,千流的观察力丝毫不逊色于自己,只不过总是往奇怪的方向偏转。
“喂,研磨...”她犹豫着指了指头上的发圈,“这个发圈...”
即将问出的话被千流调转了方向,她问:“快说,你为什么会有发圈。”
“是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送你了。”她故作严肃,“在中国,那些初高中的女生总是给喜欢的男生送发圈,这东西可不能随便收啊。”
总是这样才会找不到答案啊。
研磨看向千流,为自己信任的人递台阶,对一些显而易见的疑点避而不谈。
[从递出发圈的那一刻,就不该接着信任我]
像突然甩开了肩上重重的负担,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了许多。
研磨不加掩饰地从系统空间里拿出[加强版测谎仪],只能绑定一个人,但使用次数不限,与其说是测谎仪,不如叫[吐真剂],因为戴上它的人只能说真心话。
一场由千流发出的,针对他自己的审判。
他垂眸,把测谎仪扣在千流的手腕上。
研磨托着腮,笑盈盈地看着千流,把她怔愣的表情尽收眼底:“这是我们的测谎仪,我把它加强了一些,所以千流从现在开始只能说真心话。”
“第一个问题,千流现在在想什么?”
千流张了张口:“我在想馄饨还没吃完......”
拜托,别老是这么状况外好吗。
他思索:“要不接着吃。”
她嘟囔着举起手:“你都把这个戴在我手上了,不说清楚怎么安心吃饭。”
“好吧,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
“那,第二个问题,千流在看到发圈的时候,想到什么了。”
千流闭上嘴,抿唇。
研磨的手托住她的脸,拇指指尖轻轻地扣上她的嘴角:“不用尝试不开口,它会逼你说话的。”
她怒气冲冲地开口:“孤爪研磨,你是笨蛋吧。”
“唔。”他想了想,“这时候是不是用混蛋比较适合。”
“这时候该修改措辞吗!”千流忍无可忍地吐槽。
“所以千流,想到什么了?”
她偏过脑袋:“那个发圈星星的质感,跟铆钉手环很像。”
“好聪明。”他像循循善诱的老师,“那为什么不这么问。”
“因为觉得研磨不会这样。”
“好遗憾。”他轻声,“但我还是这么做了,还对千流用了测谎仪。”
他亲昵地凑近,琥珀色的眼睛里装着晃荡的光,把自己的心赤裸裸地剥开。
“现在呢,现在千流怎么看待我。”
会讨厌我吧。
“研磨是笨蛋。”她把侧着的头转过来,认真地回答。
这时候不要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啊。
好难办。
“我也是笨蛋。”她抿嘴,“我之前一直没有发现研磨的想法,还以为你那么奇怪,是因为觉得我对你的喜欢还不够多。”
“你在不安吗?担心我会消失不见,所以用定位器确认我的位置。”
……
“我也会这么做,不过本千流会坦坦荡荡地告诉研磨——你这家伙,给我安一个定位器吧。”
“而不是像研磨这样,明明想告诉我,却兜着圈子,超不坦率。”
“还有!”她耷拉嘴角,“[安全感]任务大失败,我决定了,以后对付研磨都要直来直往的。”
*
他本以为这场对自己的审判会收获[被讨厌]的结果。
负责宣判的法官轻飘飘地把法槌丢到了一边,带着不讲道理的信任,把审判书的碎片洋洋洒洒地抛到空中。
然后,带着大雨淋过后,从乌云里冒出的、太阳的味道,凑近,落在他的嘴角。
手腕上的测谎仪传来警报声的轰鸣,把她吓了一跳。
“我还没讲话呢,也没有说谎…”
未尽的话语还没说出,研磨轻扣住她的手,不顾耳边喧嚣的轰鸣,回以更加漫长绵密的吻,像春雨落在心间,荒芜的万物疯长着抽芽。
那不是警报。
“是心跳。”
【作者有话说】
*
想到了那个梗…
研磨:i'mafool,so.pleaseletmego.
千流:iloveyouso.
*
现实中用定位器还是很不好的!大家不要学这两小只。
*
千流就是很笃定研磨猫猫不会对她做什么,然而研磨确实也什么都没做啦,其实几乎在给千流用定位器的下一秒就后悔了。
[吃瓜]
我们千流就是天生的攻略大王,拥有把所有剧情掰回阳面的能力[点赞]
*
解释一下测谎仪的警报声~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款测谎仪还是有部分科学性的,比如是在监测和评估人的心跳,分析一通。
于是心跳过度的时候就会长鸣。
第53章 捉狐狸注意事项08
◎[坦白局]◎
研磨眼角爬上的寒霜悄悄地化开,像一只餍足的大猫,懒洋洋地抱着名为千流的猫爬架,闷不做声地晒着太阳。
「你get了一只粘人猫猫,你下一步的举措是——」
我选择让这个拥抱维持*地更久一些。
直到研磨轻浅的呼吸声拍打着我的颈部,忽视蔓延的麻意,我小心翼翼地侧过头。
他阖上了双眸,白皙的面庞上,眼下泛着青。
该不会连着两天都没怎么睡吧。
我无措地看着挂在我身上的研磨,虽然不大只,但也把我牢牢控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明明还想接着把话说清楚的…」我这样想着。
总之,维持着身上挂猫的姿势,我凭借灵活的手吃完了微凉的馄饨。
然后,又展现了一番微操技术,在不吵醒研磨的状态下,完成了乾坤大挪移。
他安安稳稳地睡在了病床上,还没有要醒来的趋势。
我得意地拍了拍手,庆祝大功告成。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角,护士姐姐探出头,我迅速地朝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她了然地点点头。
她并没有对病床上的对象被调换展现惊讶的神情,反而笑眯眯地,手里的托盘放着一大袋挂瓶用的药水。
我神情一凛,焉焉地伸出手。
因为缺乏运动,加上浑身上下的肉都长在了脸颊和手上,我的血管一直相当难找。
小时候,曾有位护士姐姐在我的手上戳了三回,也没有在正确的位置下针,于是我对挂瓶有点阴影。
她握住我的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接着是让我无比熟悉地拍打加上涂药水,让血管更明显。
我的灵魂都被小小的针管提了起来。
大气不敢喘地注视着针管扎进我的手臂。
耶,一命通关。
我轻呼一口气。
护士姐姐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眨了眨眼:“我可是老手了,别担心。”
她含笑地眼神在我和研磨之间打转,我脸上渐渐有点温热。
“男朋友?”
“嗯。”
“我头一次见到低血糖晕一整天的,让他着急坏了,跟医生问这问那的。”她回忆,“在这里陪护了一整天,难怪累得睡过去了。”
“你们感情真不错呢。”
我却开心不起来,视线投向浅眠的研磨。
也不知道给我点了馄饨的他自己有没有好好吃饭。
苹果的味道好酸。
护士姐姐看在眼底:“所以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这样爱你的人就不会担心啦。”
*
我把陪护椅轻声拉近了些,用空下的一只手把被子稍稍往上拉。
他睡得很安静,几乎没怎么动,就算是动身也只是往一边侧身,发丝笼住半张脸,我轻轻拢去。
阳光被人洒了催眠的粉末,我也昏昏沉沉的,趴在陪护床边睡着了。
一睁开眼,自己又平躺在病床上。
我和研磨简直在进行置换活动。
“还好我起得早。”他指了指又被装满的挂瓶,“一觉起来它都见底了。”
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擦去眼角的泪花。
我不忘询问研磨:“之前吃过饭了吗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