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谜云 第507节
“你告诉她，不用刻意等着我，我看自己的安排，抽时间到她的住处和她见一面，有些注意事项，提醒她一下。”韩霖点了点头说道。
星野千代现在是代理部长，可这个位置并不适合她，顾问部的特工基本都是现役军人，对她肯定不服气，代理的时间不能太长了。
回来的第二天早晨，刚吃过早饭，今井武夫的电话就打来了，这次会谈的地点，定于玄武湖梁洲的涵碧轩。这本是汪经卫建造用来接待贵宾的地方，虽然是冬季，却是个很适合谈话的场所。
上午九点半，涵碧轩。
参与这次谈话的只有韩霖、今井武夫和中岛信一，跟着韩霖来的是司机汤民生和秘书武奎媛，但都没有进入屋内。
“今井将军，中岛君，我们可是很久都没有联系了。”韩霖拿出自己带来的古巴雪茄，递给两人一人一支，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的确，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从影佐祯昭将军离开关内，军部指定我来和韩君联络，到现在不过短短两年多的时间，局势竟然产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对于帝国在这次豫湘桂三省战场的胜利，韩君怎么看？”今井武夫说道。
这其实也不算是挑衅，他上来就先把自己树立成一个胜利者的形象，这显然是一种策略，在会谈中掌握节奏，很常见的谈话方式。
“既然今井君说起了还在继续的这场战役，想必对目前的成绩很满意，可我却不是这么看的，从四月初到现在的豫湘桂三省战役，看起来似乎是日本方面和派遣军赢了，达到了预期目的，以京汉铁路和湘桂铁路，贯穿了整个南北，可实际性质却是输了，这是一次完全错误的战略决策。”韩霖摇摇头说道。
“韩君的话我不能理解，帝国陆军的派遣军，先是打通了京汉铁路，占据了洛阳，接着攻占潭州、桂林，帝国的运输线能够从南部的越南直接到北部的朝鲜，东南亚的战略物资，可以源源不断的运到帝国，怎么能说是输了？”今井武夫说道。
对于今井武夫这样的回答，韩霖一点也不意外，而且是早有预料，会谈嘛，谁都不想让自己气势落下来。
日本人不但做事情卑鄙无耻，还死鸭子嘴硬，眼下日本的本土还没有遭受美军的战略轰炸，也没有两颗原子弹光顾，火候还远远不到。
“今井君，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只是个传递消息的渠道而已，不是山城政府的谈判代表，我知道，你身为派遣军的副总参谋长，说话坐视有自己的立场，不可能承认现实。你现在说的打通了交通线，只是所谓名义上的打通，对日本后续的战争，真的有帮助吗？”
“京汉铁路的许昌段，能保障通车吗？衡州和桂林之间，摆着三个美械师呢，柳州旁边两个美械师虎视眈眈，第十一军的后勤补给线都被切断了，你告诉我，这条运输线哪里通了？”
“占领是一回事，能不能站住脚是另一回事，从商都作为起点一直到南宁，怎么也得有一千六七百公里的直线距离吧，不说别的地方，就说这条线，多少城市需要驻守，铁路线更不用说，你们没有这么多的兵力，而且这是一条直线，你们能守得住吗？”韩霖说道。
这次来的目的就是闲扯淡，他倒是不介意和对方来一场辩论。
“韩君这是更换概念，整条运输线的几个点出现问题，这是难免的事情，山城政府在一号作战的表现，你也是心知肚明的，根本挡不住帝国军队的攻击，虽然在作战过程中遇到了一点挫折，也产生了一定的伤亡，但是，一号作战终究是帝国胜利了。”今井武夫说道。
第1476章 唇枪舌剑
嘴上是这么说，可对于这次一号作战的意义，身为派遣军副总参谋长的今井武夫是有亲身体会的，韩霖说的是一点都没错。
为了完成这个作战计划，不只是派遣军耗尽了战斗力，军部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把濒临枯竭的资源，大部分抽出来支持作战，虽然勉强达到了目的，但畑俊六元帅自己私下说，看起来是胜利了，实际上却失败了。
畑俊六认为，大陆交通线虽然被打通了，但是平汉铁路和湘桂铁路等铁路，因为战火遭到严重的损毁，需要时间和物资修复，日本不具备这个条件。
而且日军在作战过程中，突然掌握了大片占领区，却没有那么多军队去驻守和消化，连铁路沿线驻军都成问题，这些得到的成绩只存在于地图上，无法化成实际的资源。
一号作战计划虽然是日本胜利了，但是战略价值却很小，对日本的战争起不到多少作用，结局是得不偿失之。
而且这次作战打光了日军最后的人力物力，至此再无任何有生力量能投入战场，从长远来看，输的非常惨。
“我是杭洲行营的副主任，虽然不是带兵打仗的职务，可对战场的具体情况是很了解的，你说的这一点挫折，怕是言不由衷吧？我承认山城政府的几个战区，表现得让人极度失望，可你们为这次战役所付出的代价，也不见得就少到哪里去。”
“一号作战的第一战，华北方面军在许昌损失了第二十七师团、第三十七师团和第六十二师团的大部，骑兵第四旅团被全歼，战车第三师团师团长、参谋长和旅团长被炸死，一个战车旅团全军覆没，一个独立混成旅团被打残，这种程度的损失，能叫做胜利？”
“再说湘桂战役，就在衡州城下，第六十八师团和第一一六师团久攻不下，差点被全歼，你们派遣军一共两个甲种师团，第三师团在湘省被摧毁，进入桂省以后，第十三师团被摧毁，在第一阶段参战，重新补充兵力调到桂省的第三十七师团，这次也被摧毁了。”
“你们的第五航空军，现在有几架能作战的飞机？大多数都是教练机和少数轰炸机，躲避唯恐不及，随时都有可能遭到袭击，眼下整个关内的制空权，是在美军和山城政府空军的手里。”
“为了一号作战，整个派遣军把能够作战的日军主力部队，几乎全都调动了，单单湘桂战场，各个野战师团就补充了两次新兵，大多数师团不复以前的战斗力，损失的数量最少有二十几万人！”韩霖伸手弹了弹烟灰。
“韩君，虽然你们的估算数字夸大了，但我承认你说的都是事实，可你知道，打仗总会有损失的，为了帝国的胜利，这点损失值得，而且帝国在关内的派遣军，还有一百多万军队，我们也能承受得起，你们中国人不是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吗？”中岛信一说道。
这话他可是咬着牙说的，战场的损失何止韩霖说的那么简单，实际情况要更惨，作战部队的粮食供应不上，大量的轻重伤员，弹药和物资的消耗，第十一军现在还被堵在桂省动弹不得，第二十三军的一个师团和一个旅团被拖在柳州，撤又撤不回去，整个战场形势成了个烂摊子。
“一次作战的伤亡，这是小事情，战术方面的损失，我相信你们能够承受得起，可战略方面呢？华北方面军和第十三军抽调了大多数的野战师团参战，整个华北和华东的沦陷区，只剩下了一些二流甚至三流的守备部队，”
“华北方面，除了大城市和铁路线掌握在你们的手里，其余的大部分地区，都被地下党的力量所占据或者渗透。你们整天的搞治安作战，对地下党屡屡进行围剿，结果呢，自己把机会给了地下党，我不能理解你对胜利的概念。”
“苏浙皖和京沪杭地区也同样如此，第十三军只剩下了四个师团和几个旅团，这可是三个省的地盘，汪伪政府那些汉奸部队，能得到你们信任吗？其实你们这次原本的目的，还想要打粤汉铁路吧？可目前的局面，这个计划已经胎死腹中了。”
“派遣军还有多少能作战的师团？是喘不过气来的华北方面军和第十三军，还是伤亡惨重的第十一军，又或者是第二十军、第三十四军？你们非说这是胜利，那我也无话可说了。”韩霖说的这番话，那是酣畅淋漓，很有底气。
“韩君，你认为我们双方有没有直接开启和平谈判的可能？”今井武夫也没法再坚持了，干脆就直奔主题。
“今井君，我对日本军部的行事风格非常熟悉，我知道，你这次约我会面，并非是来自军部或者内阁的授权，而是私人的试探行为，日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军部不会主动寻求谈判。”
“日本输掉这场战争是早晚的事情，你们的对手不止是中国，还有英美为主的盟国，和平谈判不是不可以，但谈判的对象是整个盟国，前期我们之间的接触，是为后续的和谈奠定基础。”韩霖微微一笑说道。
“我承认你说的是事实，我确实没有得到军部或者内阁的授权，但我认为，进行和平谈判对日本对中国，都是有利的。”今井武夫说道。
韩霖以前与日本情报部门合作，虽然不提供任何山城政府的情报，但是能提供欧美国家的国际情报，每一项情报都有极大的价值，有些还是具有战略性质的，情报的准确性和时效性，也得到了长期验证，他的能力得到了军部的高度认可，轻易就猜到这次会面的性质，今井武夫一点也不感觉意外。
虽然七七事变以后，双方合作就基本终止了，可还是维持着一定程度的联系，对韩霖的活动军部是默许的，因为此人更大的价值是，身为侍从室第二处副主任，随时可以把信息传递给蒋总裁和山城政府，算是预留了一步棋，眼下到了落子的时候了。
“你也知道《开罗宣言》，这相当于是英美和山城政府以盟国的方式对世界宣告，单独谈判是不可能的，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提醒你这一点，如果日本方面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我会上报给山城政府，并转达给盟国。”
“其实呢，我们这次涉及的话题有点过早了，因为日本军部目前没有这个想法，你们的努力是徒劳的，最多就是从我这里得到一点消息，等明年可能就有所不同了。”韩霖说道。
第1477章 谁着急谁知道
韩霖的意思很明确，日本发起的单独和谈，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真要要和谈，对象也是三个国家，日本不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从中国战场抽出力量回国抵御英美的进攻。
“韩君就这么有把握，认为帝国一定会输？”中岛信一问道。
“我认为什么不重要，战争的胜负你们自己心里也有数，否则哪来的这次接触？日本要是喜欢和平的国家，又哪来的这次战争？不到濒临绝境，你们二位也不会私自找我打探消息。”
“自从中途岛战役日本海军损失惨重以来，你们在太平洋战场一败再败，拉包尔军事要塞现在还被困着不能动，马绍尔群岛丢和吉尔伯特群岛丢了，马里亚纳群岛丢了，绝对防御圈被打破了，联合舰队的主力损失殆尽，海军只能在家门口转悠转悠了。”
“听美国海军情报局的人说，山下奉文的第十四方面军，没有希望守住菲绿宾，通向东南亚的海上运输线等于被切断了。日本本土的制空权和制海权全部丧失，美军的战略轰炸机群，已经对日本实施了多次轰炸，最近这两次的轰炸力度，我就不说了。”
“只要菲绿宾的战役取得胜利，美军就一定会进攻日本本土，作战计划我肯定不知道，但马里亚纳群岛的失守，为美国提供了战略轰炸机的前沿基地，美军会把燃烧弹丢在日本的城市，摧毁日本的战争潜力。”
“我承认，山城政府想要反击你们，最起码还得一年时间，等到上百万的军队装备了美式武器，再来打也不迟，关键是，山城政府等得起一年，我们的对手是精疲力尽的派遣军，可你们日军撑得住越来越强的美军吗？”
“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再提醒你们一下，欧洲战场的作战快要结束了，德国战败成为定局，到时候英美就会把主力全部投送到太平洋战场，实话实说，着急的不是我们。”韩霖笑了笑说道。
爽！这种当面直怼日本侵略者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他做梦都想着有这一天，今天终于实现了！今井武夫和中岛信一，一肚子的狡辩，都被这最后一句给堵住了。
山城政府并没有急着和日本开启和谈，是他们自己感觉到局势不妙，想要先探探山城政府的态度，人家着什么急？到了中午三人才结束谈话，其实被韩霖一句话堵得难受，两个日本人后半场也没有再提和谈的事情。
谁也没有心情聚在一起吃饭，出来后就分开了，别看只是一次简单的会面，可这件事双方还是要向上面汇报的。
日本派遣军总司令部驻地。
“难怪军部对这个人如此的看重，他把局势看的太透彻了，马里亚纳群岛丢失，对帝国的影响将是致命的，不瞒你说，我也不看好帝国接下来和美国的作战，从美军战略轰炸机群把东京将近三分之一的地区烧成白地，我就知道前景堪忧，不承认改变不了结局。”畑俊六脸色很难看的说道。
今井武夫复述了和韩霖之间的对话，被日军打的不断溃败的山城政府，眼下已经拒绝与日本方面单独和谈，这也说明日本想要从中国战场抽调兵力参加本土防御作战的目的，彻底的成为空想。
“总司令官阁下，接下来我们怎么做？”今井武夫问道。
“你可以保持和韩霖的联系，尽最大的努力用利益锁住他，这是一条最简便的捷径，或许将来能够起到作用，至于后续的工作，我会交代给岗村君的，根据军部的命令，我很快就要启程返回日本了。”畑俊六说道。
陆军省和参谋本部，已经和他提前做了沟通，派遣军总司令官的职务将会由冈村宁次接任，他回到中枢出任教育总监。
鸡鸣寺韩宅。
韩霖回到家就给侍从室发电，告知陈彦及，这次会谈只是一次试探行为，并无实质性内容，但日本军方也存在着对战争不看好的群体，意图和山城政府单独谈判，是有条件的谈判，然后把兵力抽调回日本参加对美作战。
自己已经明确表示，要和谈结束战争不是不可以，但必须以《开罗宣言》为基础，与盟国集体谈判，山城政府不会单独与日本展开谈判，如果日本有此类意向，可以由自己上报总裁，转达给盟国知晓。
半个小时后，陈彦及回电。
蒋总裁认为韩霖的应对是很恰当的，和谈必须是针对盟国各方，而不是山城政府一方，对此坚决不能有丝毫犹豫，这是原则问题。可以与这个今井武夫保持联系，探查日本方面的动态，有什么情况及时上报。
晚七点半，西流湾八号周坲海公馆。
“院长，嫂夫人，我们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韩霖从汽车里出来，笑着和周坲海在客厅前握了握手，对着周坲海的老婆打了个招呼。
“老弟身为山城政府的要员，每天忙着军国大事，难得来一次金陵，咱们到书房详谈！”周坲海急忙说道，把韩霖请到二楼的书房。
周坲海感到很庆幸，自己还是赌对了，日本眼瞅着已经不行了，用不了三年两载，可能就会战败，而自己提前搭上了最稳的一条船，山城政府侍从室，这条老命算是保住了。
“听说二十三日汪伪政府要为汪经卫出殡？”韩霖落座后问道。
“是，经过所有人商量后决定，在二十三日放假一天，参加这次出殡的人，每人发二十元中储券，并且动员中小学生也一起参加，这样看起来隆重一些，该做的场面还是要做的。”
“遗体在日本享受天皇特使东条英机拜祭，近卫文麿、东条英机和小矶国昭三个首相到机场送行，汪伪政府这边搞得太冷清，日本人也不会答应。”周坲海急忙解释说道。
“我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汪经卫这一死，汪伪政府肯定要出现权利争夺，你是怎么考虑的？”韩霖问道。
“我已经私下和陈工博沟通过，准备兼任沪市的市长，他现在继承了汪经卫的大部分权力，不能再继续担任市长，公馆派想要让林柏生出任这个职务，陈工博想要让陈君慧出任这个职务，我是不会答应的，哪怕不要这个财政部长和中央储备银行总裁，我也要争一块地盘，立功赎罪也得有更实际的表现。”周坲海说道。
沪市作为唯一的国际大都市，对山城政府来说意义重大，如果能够把沪市完整的交还给山城政府，这份功劳对他将来减轻罪责有关键作用，可见此人的算计之深，是真正老奸巨猾的政客，一只老狐狸。
第1478章 消除顾虑
对于周坲海选择沪市作为戴罪立功的筹码，韩霖自然要表态支持，这个大汉奸作为特勤局在汪伪政府的高级内线，如果做了沪市的市长，对特勤局在沪市的活动能带来许多便利。
比如说，可以利用周坲海手里的权力，提前把一批特工安排在沪市伪市政府的各大部门，抗战胜利以后，能迅速控制住局面。
俗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周坲海自然是要从自身的利益出发，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这是很正常的。
“周院长，你的这个想法很不错，沪市的地位特殊，深受山城政府的重视，你控制了市政府各级部门，控制了沪市的军警，将来胜利的时候，把沪市完整的交还给山城政府，这自然是大功一件，这也给我为你私下运作提供了筹码，后续我会把这件事报告给委座的。”韩霖笑着说道。
“老弟，军统和中统在金陵的潜伏组织，都曾经秘密联系过我，说是奉了上面的指示，我按照老弟的交代，让他们去找你协商，结果就没有下文了。”周坲海说道。
随着局势的变化，他现在的处境越发危险，只要是山城政府的势力，他是谁也不敢得罪，不管军统局还是中统局，都是惹不起的特务机关。这话说出来，也是想要试探一下韩霖的态度，到底能不能给他撑腰，能不能顶住来自军统局和中统局的压力。
“我知道周院长顾虑戴立和徐恩增在山城政府的特殊权力，实话和你说，他们即便答应了你什么条件，也是不算数的，你把话挑明了，他们自然就会知难而退的。即便是戴立亲自找你，也不用担心些什么，我和特勤局这艘船，比他们更加稳固一些。”
“其实军统局和中统局有些潜伏人员，完全是在招摇撞骗，根本就没有能力提供什么帮助，无非就是借着抗战即将胜利，很多人惊慌失措不辨真假，拉虎皮扯大旗，想捞点钱中饱私囊而已。”韩霖说道。
“老弟放心，我绝不会被这些人的伎俩所欺骗，有你这座靠山给我撑着，我心里稳当得很。这些事我也有所耳闻，到了现在的地步，看清楚局势的人越来越多，可我纳闷的是，陈工博好像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周坲海说道。
以陈工博的智商，绝不会目光短浅到连大势也看不出来的地步，而且以他的身份，显然更有价值，汪经卫死后，汪伪政府的各项大权，除了行政事务归自己管辖，其余的都被他所把持。
“陈工博不见得没什么活动，而是一错再错，现如今没人敢给他这样的机会。想让他弃暗投明，作为戴罪立功的内线，必须要委座亲自点头才行，不管是戴立还是徐恩增，都没有这样的权力，”
“可惜，如果是在汪经卫死之前，他幡然悔悟，说不定委座会给他一个机会，现在他成了汪伪政府的首脑，负面印象太大，已经是不可能了。”
“院长看得远决心下得早，这是比他高明的地方，说实话，如果你现在才和我联系，我也不敢说就能保住你。”韩霖说道。
他记得陈工博曾经托人找到了军统局，想要戴罪立功，为山城政府做事，奈何这家伙的身份太敏感，汪经卫的接班人，臭名昭著的一号大汉奸，在汪伪政府又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对抗战起不到多少作用，所以戴立就拒绝了。
估计也是蒋总裁的意思，总要考虑一下民众的情绪，不是谁都有资格戴罪立功的，所以接管汪伪政府的权力以后，陈工博情绪异常消沉，沉湎于酒色，自己知道自己的下场不妙。
“老弟这次来金陵能待多长时间？”周坲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