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谜云 第376节
事实上，影佐祯昭也是日美开战的反对者之一，他的心里很清楚，韩霖的话不是危言耸听，而是即将出现的事实，当初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两个国家的差距太大了，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
哪怕在中国，从七七事变以来的势如破竹，到现在的寸步难行，结束战争更是遥遥无期，山城政府被压缩在大西南，战争潜力依然存在，更可怕的是，与落后的山城政府军作战，浙赣会战还打成这个样子。
“老板，这个影佐祯昭的心情，似乎被您说的非常沮丧，一脸愁容的走了。”彭家萃笑着说道。
“这说明他的思维正常，没有进入到歇斯底里的疯狂状态，稍微有点理智的人，就知道形势的发展对日本越来越不利。”
“至少他为我带来一个好消息，我们以后在沦陷区，还可以继续大摇大摆的半公开活动，我前期的铺垫和眼下的身份，终究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小鬼子，狡猾狡猾的。”韩霖此刻的心情很好，笑了笑说道。
他和日军高层将领的来往不多，主要还是依靠着影佐祯昭，这是多年前刻意布局，结交的日军特务机关首脑，在日军的人脉关系比较弱。
可他自己在山城政府的发展太过出色，尤其是侍从室第二处副主任的职务，相当于光环加持，他的价值不仅仅是情报，还有更为重要的联系渠道。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干嘛呢？”武奎媛笑着喊道。
常昭民和沈明峰，笑呵呵的从阴影里走出来，想要瞒过武奎媛的眼睛，难度比较高，这可是飞檐走壁的侠女，眼睛格外敏锐。
一群人回到客厅落座，李珮月和彭家萃重新泡了一壶茶。
“老板，这次浙赣会战带来的影响力很大，特别是对汪伪政府的汉奸们，起到了极大的冲击，自从九一八事变到现在，日军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损失，一次死了两个中将、两个少将，各部院的高官，都在偷偷议论这件事。据说汪经卫听到这个消息，愁的一天没有吃饭。”沈明峰说道。
“常宇卿的情况呢？”韩霖问道。
“我们在年前把他的儿子常海波骗到金陵南部的溧水，实施了制裁，他过年期间就没有缓过劲来，这次浙赣会战，我们的游击队在莺脰湖抢了两万多吨大米，这是第十三军的军粮，由于是安清总会承运，日本宪兵队居然要他承担损失。”
“两万多吨的上等大米，即便在鱼米之乡的苏南，每吨没有六千也拿不下来，算算需要一亿多中储券才能补齐，加上几十条运输船的损失，安清总会这一次怕是要破产了。”
“就因为这件事，安清总会内部的汉奸们吵翻了天，狗咬狗一嘴毛，毕竟谁也不愿意拿着自己的钱贴补安清总会的损失，他们当汉奸为的是赚钱，可不是赔钱。”常昭民说道。
“这也是老板运筹帷幄，您老早就说了，要利用安清总会给日军运输粮食物资的机会，给他们致命的打击，眼下筹钱是一方面，这两万多吨大米想要补齐，也是个大麻烦。”沈明峰笑着说道。
“这么听话的狗，日本人不舍得轻易杀了吃狗肉，一吨大米六千元，在市面上等于是一根小黄鱼，两万多根小黄鱼，常宇卿绝对没有这么丰厚的家底，别忘了，还有那么多船只的损失呢！”
“按照我的猜想，常宇卿肯定要借着宪兵队的压力，把损失转嫁给同伙一起负责，说不定还强迫别人拿大头。这点心思不奇怪，混青帮没有船只，后续的买卖就没法做，只能成为街面上的混混，他要想把损失捞回来，还得买船，这又要一大笔钱。”韩霖说道。
常宇卿是青帮的地痞流氓，也是混江湖的，心不狠手不黑，也轮不到他做安清总会的老大。像是这样的人，到了该做选择的时候，绝对不会犹豫一秒钟，他的首先保证自己不会被拖垮。
“我明白了，趁他病要他命，我会盯着常宇卿的一举一动，时刻打探安清总会的情况，寻找合适的目标挑事，安清总会里面我发展的眼线也不少，都知道我搭上了戒烟总局副局长、公栈主任的线，能办下烟馆的牌照。”常昭民说道。
“滚一边去，我知道你小子偷偷把陈曼丽接到了金陵，这段时间快活得很，也不用糟践我吧？”沈明峰笑骂着说道。
陈曼丽是百乐门的跳舞皇后，黑猫王芨到英林俱乐部以后，她就是最出色的伴舞女郎，谁也没想到，常昭民和她能走到这一步。
“那就尽快安排结婚吧，人家愿意跟着你，你总要给人家一个名分的！”韩霖说道。
“我和曼丽商量过了，等到抗战胜利以后再结婚也不迟，这里是沦陷区，我们可不愿意请一群汉奸来出席。”常昭民说道。
“婚礼不一定要大操大办，你们两个的小日子，不是过给别人看的，这样吧，过几天到咱们的佘山基地举行婚礼，我亲自给你们主婚，你给我打个结婚报告，算了，以后再补吧。”韩霖说道。
“这当然好，都是自家兄弟，凑在一起见证我们结婚，哪怕粗茶淡饭都满是喜庆。”常昭民大喜。
整个特勤处几千弟兄的前途和命运，就寄托在老板韩霖的身上，他亲自证婚，这是自己的光荣，毕竟自己不是当初的七元老之一。
“是不一样了，爱情来了，越来越会说话了！”沈明峰笑着说道。
“我这次来金陵的目的，是要见周坲海，以后可能他就是我们特勤处在汪伪政府高层的内线了，沈明峰，以后和周坲海之间的联系，我全权交给你来负责，金陵情报站挑几个人，陆续安排到周坲海分管工作的关键岗位。”韩霖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周坲海要投降了？”沈明峰大感意外，这可是汪伪政府的三号大汉奸，怎么转变的如此突然？“我有这个把握，等我明天和他见完面，再做详细的部署，头等大事就是中储券，我打算印制中储券的伪钞，投入沦陷区套购物资和黄金，作为特勤处的经费来源，这能解决很多的问题。”
“其实也算不上是伪钞，同样的纸张和同样的技术，周坲海又知道所有的秘密，我们印的中储券，其实就是真的中储券，只不过与中储银行的中储券，存在着编码相同，估计银行的专家也分辨不出来。”韩霖说道。
第1093章 最重要的内线
金陵西流湾八号周坲海公馆。
书房里只有周坲海和韩霖二人，在门外看着的是周夫人，遇到这种关乎性命的大事，周坲海除了自己的老婆，不相信任何人。
“部长，如果我所料不错，您这是要做出选择了。”韩霖笑着说道。
“咱们兄弟就开门见山吧，我确实后悔跟着汪先生叛逃，眼下成为人人唾骂的汉奸走狗，希望山城政府能给一个改过自新、戴罪立功的机会，还仰仗老弟在总裁面前斡旋，为我多多美言，只要办成此事，我周坲海对老弟以后唯命是从！”周坲海倒也干脆。
“我可不是妄言之辈，说得出来就自然能够做到，您先看看这个！”韩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封电文。
周坲海接过来一看，顿时就瞪大了眼睛，这是蒋总裁发给韩霖的电报，内容是：来电以悉，如坲海真能幡然悔悟，洗心革面，用实际行动恕罪，且有重大立功表现，准许对其所犯罪行宽大处理。以此电为证。蒋中正。民国三十一年八月二十六日。
“多谢老弟成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示感激之情，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配合，请尽管吩咐就是。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老弟多多帮忙。”周坲海激动的说道。
“部长但讲无妨。”韩霖也猜到了。
“我想请老弟向总裁求一封手书。”周坲海咬了咬牙说道。
韩霖也知道蒋总裁的名声不咋地，向来不怎么遵守承诺，出尔反尔的行为不胜枚举，曾经给蒋总裁做过侍从室第二处副主任的周坲海，深知其为人，这是要一个保命符。
“也不算是不情之请，我认为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我也会给出相应的诚意，等回到山城以后，自然会为部长办妥此事。”韩霖点点头说道。
给个书面的承诺，这种事对蒋总裁没什么难的，翻脸不认人的事情，这位蒋总裁可是个大行家，一封信就能保住命了？
交易达成，周坲海就让老婆去准备酒菜，今天是不打算上班了，反正谁也不敢管他的考勤。
“怎么样，蒋总裁答应了？”周夫人问他。
“我在新政府掌握着实权，对山城政府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这笔交易蒋总裁不亏，而且韩霖是蒋总裁的嫡系心腹，侍从室第二处副主任，我担任这个职务的时候，都多大年龄了，他才三十出头而已，居然也能坐这个位置，真是后生可畏啊！”
“你去库房的保险柜，挑几件好东西，要最好的，美元和金条也不能少，虽然我们之间是交易，可他对我们以后很重要，把他打点好了，才是最保险的手段，蒋总裁这个人，习惯性的出尔反尔，我早就看透他了。”
“这时候不能心疼财物，日本人战败以前，我们有的是机会捞钱，韩霖可是大盐商家庭出身，眼力绝非寻常，你可不要弄巧成拙，为了点身外之物坏了我们的大事。”周坲海叮嘱说道。
既然成了一伙的，那说话就随意多了。
还不到十一点呢，两人就在公馆的餐厅喝了起来，不喝酒没气氛，周坲海家里的酒和菜，也绝非寻常，不是山珍就是海味。
“这次日军第十三军攻打第三战区，搞的是灰头土脸，说起来够倒霉的，军司令官和师团长都能被炸死，两个少将在衢州机场被一锅烩了，表面上说是一场大胜，可实际上算是惨败，再也没有比这次更羞耻的败仗了。”
“新来的最高军事顾问松井太久郎中将，还是个比较好接触的，我们来往比较多，他私下和我说，日本军部对这次的作战结果引以为耻，日本海军损失了四艘重型航母，本来陆军举杯庆祝，可自己紧接着一次作战就损失四个将军，五十步笑百步，再也不敢嘲笑海军了。”周坲海说道。
“部长的举动非常明智，我是不得不佩服，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在一般人看来，日本偷袭美国的珍珠港，紧接着占领了东南亚的多个英美荷三国殖民地，成为亚洲的军事霸主，可实际上却是在走下坡路，为将来的战败埋下了祸根，日后必将噩耗频传。”
“部长能从细微之处看到日本将来的败局，这是相当了不起的本事，其余的人，等到局势明朗了再幡然悔悟，说句难听的，还得要看山城政府愿不愿意接纳，走错一步已经很可怕了，更可怕的是一错再错。”
“我知道，很多人也是被逼无奈才做出的选择，具体情况要具体对待，也不能把在日伪任职的人都杀了，那不现实，可那些日本人的铁杆汉奸，特别是为非作歹的特务、帮会地痞流氓，最终是要严格清算的，手里有血债。”韩霖点了支烟说道。
“说起帮会，现在金陵城最热闹的一件事，是安清总会的常宇卿，他们为日军运输军粮，结果军粮在大运河的苏洲南，被游击队给抢了，日本人居然要安清总会赔偿损失，逼得常宇卿这两天找我，想要从中储银行贷款五千万中储券。”周坲海说道。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常宇卿居然有贷款这个途径。
安清总会和日军的关系密切，与汪伪政府的关系也同样密切，在中储银行贷款更容易批，对于开着印钞机的中储银行来说，五千万中储券算什么，成了呆坏账，也没有什么损失，加班加点几天就印出来了，在沦陷区，最不值钱的就是钱，特别是中储券。
“他是个铁杆汉奸，手里太多抗日人士的人命。”韩霖也不说别的，与周坲海这样的谈话，只需要点到为止。
“常宇卿这个人确实该死，他手里有山城政府的多条人命，而且手段极其残忍，《社会晚报》主办人蔡钓徒被他砍了头，沪江大学的校长也是死在他手里，我知道怎么做。”周坲海说道。
韩霖的意思他清楚，以后要对这个安清总会和常宇卿予以打击，所谓的贷款，那是绝对不能批的，哪怕日本特务机关和宪兵队出面也不行。
负责财政部和中储银行的，是日本的经济顾问团，与军事顾问团不是一回事，作为汪伪政府的财政部长兼中储银行的总裁，自然把经济顾问团摆平了，这点手段他不缺。
“以后部长和我之间的联系，由特勤处金陵情报站具体负责，但这件事不着急，等我下次回来再聊也不迟。您知道法币伪钞的事情吧？”韩霖问道。
“我听说过，日本人的经济顾问团，与我的私交都很好，靠着我大发横财，所以有些秘密，我知道的更早更快，这是阪田诚盛负责的一项秘密工作，属于是日本军部的绝密。”周坲海点点头说道。
第1094章 凑钱还债
虽然汪伪政府的军政大权都掌握在日本顾问手里，但周坲海怎么说也是汪伪政府的第三号汉奸，作为财政部长兼任中储银行总裁，还是有一定知情权的，市面出现法币假钞的事情，他自然会有所关注。
日本人本性贪婪，派驻财政部和中储银行的经济顾问团自然手脚不干净，在中储银行靠着提前掌握信息，一个个做投机买卖发了大财，这也需要周坲海的掩护，因此，彼此是狼狈为奸的关系。
既然周坲海对市面出现的法币伪钞有疑虑，他们为了让他放心，就私下把这件事向他作了说明，法币伪钞只是特务机关在国统区范围内使用，这是军部经济战的一部分，对汪伪政府这边不会有什么影响。
只不过这群搞经济的家伙，眼睛都盯在钱上，保密意识远没有职业特工那么强，话说的有点多，连阪田诚盛都给说出来了。
“日本人卑鄙无耻的利用法币伪钞来搅乱大后方的经济，危害不可谓不大，我打算以牙还牙，用中储券来进行反击，在沦陷区套购物资和黄金，部长这边没有问题吧？”韩霖问道。
“这对我来说轻而易举，中储券的印刷机密，不可能连我这个财政部长和中储银行总裁都不知道，那成笑话了。”周坲海笑着说道。
“好极了，帮助特勤处对日伪实施反击，这是重大立功表现，如果反击做出成绩，我一定向委座为您请功，部长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此外，在沦陷区禁止使用法币，我需要一批中储券，部长给我变通一下，变为贷款或者别的用途。”韩霖说道。
五月份开始，汪伪政府就明令在其控制区域内禁止使用法币，这样的举动，也让特勤处给沦陷区各大潜伏组织的经费，出现了一定的困难，韩霖手里不缺法币，却没有中储券。
“小事情，我每月给老弟拨出一笔钱作为特勤处的经费，在沪市分行秘密开一个户头，随时能够支取，随着中储券的印刷量越来越多，以后发行的面额也会越来越大，钱贬值会越来越快，我会陆续增加拨款的数目。”
“至于我怎么做账、冲账、销账，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好歹管着银行呢，在自己的部门里动点手脚很方便，日本经济顾问团的那些人，相互之间都有默契，不会查的太仔细。”周坲海说道。
这是一次对两人都至关重要的谈话，总的来说，双方都达到了彼此的目的，半下午韩霖要走的时候，夫妻两个拎着四个箱子放在他的汽车旁边。
“部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仗着身份敲诈勒索钱财，咱们现在是自己人，您这是让我犯错误，坏了我做人的原则。”韩霖似笑非笑的瞅着周坲海。
“游戏规则还是要遵守的，我这样做的目的，但求心安而已！”周坲海笑了笑说道。
“部长的意思我清楚，都是些官场的陋习而已！也罢，我要是坚持不收，估计部长心里难安，那我就谢谢部长的馈赠了！”韩霖点点头。
随员急忙从夫妻二人手里接过箱子，放到了汽车的后备厢里。
回到鸡鸣寺韩宅，韩霖打开箱子一瞧，两箱价值连城的古董玉器，元青花的瓷瓶，璀璨的珠宝，一箱子大黄鱼和一箱子美元。
看起来周坲海这个汪伪政府财政工作的当家人，平时没少贪污受贿，家底子很丰厚。相比较别人，他的条件更为便利，发行中储券和花钱一把抓，他是最不可能缺钱花的。
“老板，您策反一个像周坲海这样的汪伪政府高层，回报也太高了，不但以后能够获取日伪的高度机密，还能给我们特勤处落了实惠，周坲海是中储银行的总裁，以后我们在沦陷区的经费，基本就解决了。”沈明峰笑着说道。
“你说得对，从现在开始，我们在沦陷区的经费算是有着落了，每月周坲海都会通过沪市分行，给我们特勤处的秘密账户拨款，但你们也不要太大手大脚，该花的不要省，其余的节约出来，支援我们的游击区。”
“当地避难的老百姓越来越多，黄山地区耕地少，无力支撑这么多人，生活方面很是艰难，我们得到老百姓的信任，依赖我们躲避日伪的压榨掠夺，不能搞得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我们这几个县的控制范围，不能像别的战区那样疯狂压榨老百姓，征兵征粮不顾老百姓的死活，目前豫省的大饥荒，据说有几百万人被饿死，这里面也有当地驻军很大的原因。”
“能够策反周坲海，这也不单纯是我们的成绩，有这样的局面，不知道多少官兵浴血沙场，多少老百姓遭到日伪的烧杀掠夺，总算是日本迈出了自取灭亡的重要一步，局面开始逐渐好转，要对得起千千万万死难的父老乡亲。”韩霖说道。
安清总会驻地。
“完了，中储银行的贷款我们是不要指望了！日本顾问不同意这笔数目多达五千万中储券的贷款，说是抵押资产不足以顶账，而且多为不良资产，有成为呆坏账的风险。”
常宇卿无力的放下话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样子差点就瘫倒在地。
他是给周坲海打的电话，为此还专门给周坲海家里送了两次礼，没想到周坲海是答应了，可日本顾问却给否决了。
实话实说，他给出的那些安清总会的房产地产和搜刮的商铺，都是些偏远地区的产业，无非就是糊弄着想要把贷款骗下来，也从没想过要归还，贷款人还是他的一个门徒。
这是新政府中储银行的钱，又不是周坲海自己的钱，拖来拖去，让自己的门徒出去避避风头，就成为呆坏账了。
“常兄，这可是价值一亿两千万中储券的大米，宪兵司令部一直在催我们，既然贷款下不来，那该怎么解决？”乔鸿年很是急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