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谜云 第186节
历史没有改变，蒋委座这是想要熬鹰，准备让自己儿子修身养性，彻底改变以前在苏联时期的思维观念，让父子两人的理念能够保持一致。
“弱国无外交，卑职兼职外交部的工作，才体会国家的不容易，委座的不容易，眼下的局势是越来越紧张了，中日两国的战争，处于随时爆发的边缘，大公子这次回来，正好能帮助委座分忧。”
“承蒙委座青睐有加，卑职有幸做了官邸的警卫组长，这些年为了国事，委座也是有些苍老，有大公子在，共享天伦之乐，这样也能缓解心里的压力，父子之情，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谁都不能替代。”韩霖说道。
他和大公子第一次见面，说话要掌握分寸，不能使劲的拍委座的马屁，那样对他来说绝非好事，阿谀奉承、溜须拍马，这样的印象一旦造成，想改变就不容易了。
韩霖说话很有技巧，他不是直接的拍马屁，而是换了个方式，这些话不管是大公子还是委座，绝对是最喜欢听的。
到了晚上这顿饭，因为有周翔先和宣铁武在场，韩霖就没有入座，他是负责警卫工作的，在楼梯口值勤。
第二天，一群人开车来到杭洲，住在宣铁武事先安排好的一处院子里，韩霖把宪兵第八团的特务组调来，保护住处的安全。
韩霖作为警卫工作的具体负责人，不需要值夜班，韩家在西湖的湖畔有西湖别院，他自己也有一处房子，目前作为特务组的秘密驻地。
宣铁武毕竟是浙省的保安处长兼杭洲警备司令，他的工作也很忙，基本都是晚上来和大公子一起吃饭喝酒，韩霖不想在这个阶段表现的太过火，通常晚上回家吃饭休息，他也有一大堆的事情。
韩霖知道，自己的机会很快就来了，委座迟迟不接见，大公子有些慌乱，不断的打电话要求见面，侍从室的回复，都是让他等着。
“韩霖老弟，父亲迟迟不肯见我，我心里有点乱，希望你给我出出主意。”过了差不多有一周时间，大公子找他了。
“请恕卑职斗胆猜测，大公子这次要想见到委座，还得等待一段时间，希望您有个心理准备。”韩霖说道。
“你我年龄相仿，说话不必太拘谨，惕我兄说你才思敏捷，我也需要理清楚这件事，父亲要等一段时间再见我，这是为何？”大公子不由得很是震惊。
“大公子在外国的时候，曾经公开发表了一些不恰当的言论，委座倒不是记恨你，父子之情，血浓于水，他如何会不思念自己的儿子？”
“而是他不只是个父亲，还是金陵政府的领袖，这双重身份加在一起，需要个台阶下来，毕竟当时他也有些尴尬，大公子也是聪敏过人，岂不知这样的道理？”韩霖说道。
这话说的有风险，当着大公子猜测委座的安排，绝非警卫组长该说的话，可风险往往意味着高收益，尤其是大公子这时候的处境，要想让他牢牢记住自己，就得给他个深深的印象，在最为惶恐不安的心态下，自己的话才能起到最大的价值。
半个月后，大公子再次着急了。
“老弟，我该怎么办？”他询问韩霖。
“我陪着你去金陵求见委座，我分析委座这次还是不会见你，但你要做两件事，一是要和委座身边的元老们碰面，请他们代为转达思念之情，二是要写一封信，向委座致以歉意，该给的台阶给到了，委座再等一段时间，必然会见你的。”韩霖说道。
这本来就是原时空发生的事情，他“指点”大公子，那是非常的娴熟。但有些话，他还是没有说，回老家读书这件事，是委座早就打算好的，谁也不能动摇这个结果。
果然，韩霖开车和大公子来到金陵，委座还是不肯答应见他，随后求见了二陈和侍从室二处的陈主任，请他们帮忙说和，又委托陈主任把亲笔信转交给委座，两人忙活了三天，这才从金陵回到杭洲。
十天后，侍从室传来消息，委座将会在杭洲的官邸接见他们一家，韩霖给大公子一个建议，委座非常注重孝道，礼仪方面要做的无可挑剔，尤其是对蒋夫人，必须要给出最大的尊重。
委座接见大公子一家，韩霖和宣铁武就在院子里等着。
“韩霖，这才多长时间，建丰对你的印象好感倍增，多次对我称赞，你是心思缜密体察入微，逻辑思维能力远超常人，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难怪能在外交工作和保护国家机密工作两个方面，都能取得如此出色的成绩，这个评价可不低啊！”宣铁武笑着说道。
都说韩霖有着超强的社交能力，这次接触大公子，是他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事实，做不得假，他也为之惊叹不已。
“没有宣司令的极力推荐，我那能这么快就得到大公子的青睐，这点小事，不敢当大公子如此高的赞许。”韩霖说道。
第551章 抓了两个秘书
随着一对父子的见面，韩霖这次在杭洲的任务也结束了，委座回金陵前亲自召见，要他尽快回到工作岗位，抓捕危害国家机密的日本间谍，加大力度搜集日军的动向，并且要通过英林俱乐部的关系，关注且掌握国际事务的动态，提供给侍从室作为参考依据。
“韩霖，我看你最近提供给侍从室的国际情报简报，对日本军部统制派掌权后的动作，分析的精准而到位，预判了日本首相广田弘毅不符合军部的要求而下台，按照你的分析，这场战争不但不能避免，还会在不远的将来爆发，我想听听你的见解。”跟着委座前来的侍从室第二处陈主任问道。
“主任，事实上我对战争的预判，最多不会超过今年的金秋时节，广田弘毅下台后，日本上台的首相是林铣十郎，此人不是日本军部的最终选择，我询问过日本驻沪总领事馆的武官，关于林铣十郎的履历，他根本不具备支持军部发动战争所需要的人脉关系。”
“我敢断言，林铣十郎这个首相不会做的时间太长，如果他下台了，新的首相登场，战争就可能随时爆发，因为新的首相组阁，意味着军部已经理顺了内阁，做好了战争的最后准备。”韩霖说道。
“你愿不愿意到侍从室第二处工作？”陈主任问道。
侍从室等同于清朝的军机处，能在侍从室第二处镀镀金，权力非常大，导致何英钦斥责侍从室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据传说，戴老板宁愿放弃军统局的副局长职务，也想到侍从室做个组长。
可对韩霖来说，机会是好机会，陈主任不会没事骗他玩，他却不想做这样的工作，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公文，这不符合他的性格。但他也知道，委座不会让自己到侍从室，他在情报工作的表现深受信任，到侍从室不是说大材小用，而是不能人尽其才。
“能进侍从室，自然是卑职的荣耀，只是卑职不过是警察学校毕业，连最起码的军事学校都没有念过，才疏学浅，怕难当大任，如果主任能促成此事，卑职自当感激不尽。”韩霖说道。
“警察学校毕业怎么了？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人倒是多，有几个能把国际事务分析如此透彻的？别说是国际时事动态，大多数人连自己家里的事情都看不明白！”陈主任说道。
这位陈主任缘何看中了韩霖呢？其实他这样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能关注韩霖，很大程度是韩霖给侍从室第一处递交的国际情报。
不但价值非常高，而且时效性很强，内容非常准确，分析的非常透彻，足以看出韩霖对国际事务的钻研之深，对各国的时事动态了然于胸。
委座每次得到韩霖的呈报，都是认真阅读，给出了很高的赞誉。
这么好的资源居然被侍从室第一处把持着，屡屡受到嘉奖，导致主管情报工作的侍从室第二处陈主任很不满意，要把国际情报事务要到侍从室第二处，但是钱达钧坚决不答应，双方争得面红耳赤的。
侍从室每进一个人，都需要得到委座的亲自批准，也不是当时就能确定下来，陈主任要韩霖等消息。
“韩霖兄弟，我从外国回来有幸得到你的开导和帮助，陪我度过最为彷徨无助的一段时间，现在父亲和我父子相见，共叙天伦之乐，兄弟的这份情谊，我当铭记在心！”
韩霖在离开杭洲到沪市之前，大公子单独宴请了他，感谢他这段时间的帮助和陪伴。
“大公子与委座是父子相见，血脉相连难以割舍，我何来帮助之说？大公子当体念委座的苦心，在老家安心读书修身养性，委座的事业总是需要传承的，希望大公子早日能为委座分忧。”韩霖说道。
“你我年龄相仿，就不要称呼什么大公子了，我觉得别扭，以后叫我建丰即可。”大公子摇了摇头说道。
从此，韩霖也有资格称呼大公子一声建丰兄，这也说明两人的关系，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已经变得异常密切，而且按照实际年龄来计算，大公子确实比他大一点。
四月份了！
“老板，我们在沪市的特别情报小组，发现了两名被收买的叛徒，出卖市政府的机密，可他们都是市政府秘书，要不要先和代理市长打个招呼？”韩霖坐在办公室里给戴老板打电话。
他交代给许寅正的任务，已经有了结果，经过严密的监视，发现市政府的机要秘书王昌纯和法文秘书耿绩之，偷偷摸摸的和日本特务联系。
王昌纯倒是没有什么太强的背景，但是耿绩之不一样，此人担任着市政府的法文秘书，专门负责和法租界打交道，为此，在法租界警务处和工务局，也兼职秘书职务，很受法国人的欣赏，算是个有点能量的角色，一般人还真不敢招惹他。
“证据确凿就直接抓，沪市的情况很复杂，不同于别的地方，一旦被叛徒察觉跑到日本人的控制区，我们别想把人要出来，我给杨琥打个电话，让他出面通知市政府。”戴老板很是干脆。
市政府的秘书在金陵政府的官员等级里面，也算高等文官，属于是荐任官，可这样的小角色在二处的眼睛里，根本不算事。
“你们可以抓人了！直接带到淞沪警备司令部的监狱关起来严加审讯！”韩霖对身边的许寅正说道。
就在四月一号刚刚代理沪市市长的俞宏钧，坐在办公室里脸色很难看，他刚接到警备司令杨琥的电话，中央宪兵司令部驻淞沪警备司令部的特务组，以出卖国家机密，充当日本人间谍的罪名，把市政府的机要秘书王昌纯和法文秘书耿绩之逮捕了。
这种不打招呼就抓人的行为，有点不给他这个代理市长面子，可面子不是别人给的，俞宏钧更气愤的是，自己居然对市政府内部的隐患，一点也没有察觉。
他是从沪市的市财政局代理局长、市政府参事、市政府秘书长等职一路晋升，最终做了代理市长。眼下两个老资格的秘书同时出事，简直给了他一记耳光，他可是曾经的市政府秘书长！可是俞宏钧还不知道，难堪的事情在后面呢！
第552章 变戏法
作为远东第一大国际都市，市政府的工作自然也是非常繁忙，两个秘书居然不来上班，这件事很快就报给了市政府秘书长。
“俞市长，今天出了件怪事，机要秘书王昌纯和法文秘书耿绩之，直到现在也没有来市政府上班，我让办公室打电话询问其家人，家人说他们早就出门了。”秘书长进门说道。
“不用找了，人在淞沪警备司令部的监狱里关着呢！杨琥刚刚给我来了电话，说是中央宪兵司令部派驻淞沪警备司令部的特务组，把他们两个给逮捕了。”俞宏钧说道。
“抓我们的人居然不和我们打招呼，杨琥做事情也太不讲规矩了，他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市政府的存在？”秘书长顿时急眼了。
“他不是不想打招呼，而是没有办法，抓人的不是警备司令部，是金陵中央宪兵司令部派驻警备司令部的宪兵，还是特务组，杨琥也管不着人家，你要搞清楚其中的区别。”俞宏钧说道。
“中央宪兵司令部抓人，那总得有个理由吧？”秘书长问道。
“说他们被日本间谍收买，窃取市政府的机密，而且宪兵司令部的人很快就要来市政府了，我相信，宪兵要不是掌握了实实在在的证据，不会随意采取行动，我们等着对方的解释就是了。”俞宏钧说道。
沪市市政府大楼于一九三一年的六月正式开工，一九三三年的十月十日正式落成。
占地八千九百二十八平方米，主建筑高四层，入口处在第一层，其布局为十字形穿堂，有前后东西四门进出，设有宽大的扶梯两处和电梯两座，能够直达四楼。
底楼有设传达室、保险库、接待室、食堂和厨房，二楼为是市政府大礼堂、图书室和会议室。
三楼中部为市长、秘书长和高级职员的办公室，两侧为各科室办公室，四楼为休息处、储藏室、档案室和电话总机房。
大楼各室装有防暑扇一百一十九只，并且安装了暖气管道，冬季气温能达到二十二度。每层楼都设有厕所、盥洗间与消防设备。
沪市市政府财政宽裕，市政府大楼的内部，装饰可谓富丽堂皇、雕梁画栋，处处显得奢华而财大气粗。
市长办公室。
“报告，中央宪兵司令部警务处长韩霖，带着一组宪兵来到市政府，请市长批准入内执行任务。”市政府的警卫队长跑到办公室报告。
“批准，请韩处长先来我的办公室，你带着警卫队服从宪兵指挥，不要惹麻烦。”俞宏钧说道。
市政府的警卫队，是从保安总团抽调来的精锐，负责保护市政府大员的安全，保护市政府办公驻地的安全，地位要高于警察局，他担心这些家伙不知道深浅，与宪兵发生矛盾。
换做别人，哪怕是警备司令部的人也无所谓，他这个市长是金陵政府的地方大员，能罩得住，可今天来的这位，那是杨琥都压不住的。
“宪兵司令部的警务处长韩霖？好熟悉的名字，我以前绝对听过。”秘书长想了想说道。
“你当然听起来熟悉，韩霖可不只是宪兵司令部的警务处长，也是外交部的驻沪专员，而且还是委座的警卫组长，在金陵也是能量极大，据说和宋家、孔家的关系密切，深受委座的器重，对了，他还是英林俱乐部的老板。”俞宏钧站起来说道。
能被一个院辖市的市长，把履历记得如此清晰，这样的人可谓少之又少，而韩霖就是其中之一。
“原来是他，我就说怎么听起来很熟悉，英林俱乐部的老板，在租界地区是影响力超强的人物，与各国驻沪的外交机构关系良好，说句话连租界工部局也得给面子，但他不和市政府打交道，难怪我一时没想起来。”秘书长说道。
韩霖命令宪兵和警卫队立刻封锁大楼，尤其是第二层，先把人员全都集中到会议室，绝不容许有人离开，他则是到三楼面见俞宏钧。
警卫队长把他请到了市长办公室，介绍了俞宏钧和秘书长。
“韩处长，你们宪兵司令部抓了市政府的两个秘书，可否有真凭实据？”俞宏钧问道。
“要是无凭无据的，我也不敢动市政府的秘书，其实呢，这次我的警务处是接到了调查统计局第二处的协办通知，所以才实施了行动，证据的事情等会再说，我现在需要打开市政府的档案室，查看所有的机密资料和文件，是否还保持完整。”韩霖说道。
“你是说有人窃取机密资料？”俞宏钧大惊失色。
作为国际大都市的沪市，市政府也在收集各种情报，机密资料还有来自金陵政府军事委员会和行政院的秘密指令，以及发来的各种文件，这些东西要是落入敌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在宪兵的喝令声中，档案室主任哆哆嗦嗦的拿出钥匙，打开了机密资料存放的保险柜。
看到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的档案夹和档案袋，俞宏钧和秘书长对视一眼，顿时松了口气，机密资料还在，是不是特务们搞错了？韩霖知道这件事的内情，随手拿起一个档案袋，打开后抽出资料一看，果然和记忆中一样，他随手递给俞宏钧。
接过资料的俞宏钧一瞧，顿时就惊呆了，秘书长此时也变得瞠目结舌，什么机密资料，居然是没有任何字迹的白纸！
一本本的档案夹被打开，一个个档案袋被拆开，里面装的全都是白纸。
俞宏钧的额头开始冒汗了，秘书长差点没昏过去，这是绝对不敢掩饰的天大丑闻，堂堂的市政府，居然被日本人收买的叛徒给玩弄了。
“把档案室的所有人全部抓起来，送到警备司令部进行审讯，真有你们的，连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一群要钱不要命的利令智昏之徒！”
随着韩霖一声令下，档案室的主任和副主任，保管员、誊抄员、记录员等人，全都被宪兵戴上手铐押到楼下，用卡车运到警备司令部关押。
逻辑很简单，要是没有内鬼，机密资料是不可能被换掉的，这里面一定有王昌纯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