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谜云 第158节
人情永远都是不嫌多的，那些大人物们只要接受了他的房产，就会私下补偿他几倍甚至十几倍，或许是几十倍上百倍的资源，一般人也没有这样的交情来和他要房子住。
不能把花园别墅都建在一起，这是韩霖高明的地方，这些大人物们很多都是面和心不和，私下的矛盾很深，就比如何英钦和陈絾，这两人要是做邻居，谁也不会同意的，分开住就无所谓了。
因此，韩霖舍得投钱搞地产开发，在他看来，这是以小博大，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第471章 复仇开始
日本驻沪特务机关江城间谍组织总联络点驻地斜对面街角酒楼。
“瞧，自从上次偷袭我们的行动结束，这个特务头子就龟缩在老窝里不敢出来，这得二十多天没出门了！老大算的真准，他迟迟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到底还是憋不住，开始慢慢伸头了！”许寅正站在一家饭店的二楼包间窗户前，一边看望远镜一边说道。
韩霖哪怕还在山城，也对行动再次做了交代，绝不允许近距离跟踪，担心惊动小川敬武。因此，他和周秉清出马，带着观摩团的一组人，在距离百米外的街角饭店，使用望远镜进行监视。
这样的做法，不用担心对方总联络点周围的日本特务，发现自己的踪迹，隐秘性大大增加了。
周围道路的十字路口，都有办事处的弟兄们在监视，日租界的面积虽然有六百多亩地，可道路不是很多，完全能够锁住他。
“我认为他的目的地，应该是到医院周围查看情况，那个受伤的日本特务迟迟没有出院，肯定是故意投放的鱼饵，但是我们负责监视的人早就撤出来了，他什么也发现不了。”周秉清笑着说道。
“院子里有个人模狗样的家伙，看身边的日本特务对他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态度，应该是小川敬武的助手，能不能一举挖出江城的间谍组织，我看就要落在他身上了。”许寅正说道。
“我们办事处和日本间谍打交道的次数，在金陵政府特务机关来说，毫无疑问是最多的，什么狗屁武士道精神，那都是瞎扯淡，仔细算算，日本特务能撑住刑讯的也没几个。”
“既然小川敬武开始出门活动，就预示着他暂时认为自己是安全的，二处的汉口站，没有解开袭杀的疑团，以后他出来次数也将越来越多，由此，我们击毙他的机会，也随之来了。”周秉清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次遭遇日本特务的偷袭，他这个新成立的小组吃亏可吃大了，一共十个下属，牺牲了一半的数量，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结果第一把火就烧到自己头上，他恨不得把小川敬武和这群日本特务活活碎尸万段！
餐桌上摆着茶点，坐着一圈八个特训班的学员佼佼者，默默的听上司说话，将来毕业后，就有可能分配到他们两个手下工作，这时候大家需要做的，就是只带眼睛和耳朵。
日租界医院大门外监视点。
小川敬武很有耐心的在周围仔细巡察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他自认为极为巧妙的设计，却一点作用都没有发挥出来。
“都撤回据点吧，不用再监视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发现二处特务的痕迹，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掌握医院这条线索，以为没有伤员。”小川敬武意兴阑珊的说道，心里颇为遗憾。
“少佐阁下，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监视的小头目问道。
“你们负责行动，当然是继续待命，我要开始忙碌了，自从陆军整理处的内线暴露，军部就没法再及时掌握德械师的组建进度，机关长命令我，要找到突破口，重新发展一个新的线人，过段时间，我要去武昌一趟。”小川敬武皱着眉头说道。
他始终没有想明白，到底陆军整理处的内线是怎么暴露了，此人的身份，在驻沪特务机关也是绝密，就连渡边一木这样的老资格都无权知晓，知情者无非就是机关长、情报室主任和他，再就是内线的联络小组。
可不管怎么说，他当时具体负责这条线的管理，内线和联络小组全军覆没，他必须要承担责任，赎罪的方式，就是重新恢复对陆军整理处的渗透，再发展一个适合的内线，把情报渠道再次搭建起来。
两天后，小川敬武出门来到法租界转了一圈，这次出来，他的目的仍然是钓鱼，可惜，一点迹象也没有发现。
再过五天，他进入原来的英租界，也就是第三区活动，照样屁事没有，狡诈如他，也不能不承认，自己实在是有些敏感。
武昌黄鹤楼遗址。
韩霖从山城回到江城后，就没有再到汉口，而是留在了武昌，闲着没事，他吃完早饭就跑到黄鹤楼遗址参观，西边就是浩瀚的长江。
清朝光绪十年，黄鹤楼毁于大火，这已经是多次起火多次重修，一直到现在的民国时期也没有再度修建，这里只剩下基座了。
跟着他来的，有李珮月、汤民生和彭佳萃，三人倒是对黄鹤楼遗址没啥概念，目前也就是零上七八度的气温，晚上甚至能到零下，跑到这江边来看遗址，江风吹过来带着丝丝的凉意，自家主任这是什么情怀？
“报告，许寅正和周秉清把电话打到旅馆，说小川敬武刚才和四名下属到了渡口，要从汉口坐轮渡来武昌，我们有兄弟负责跟踪。此外，他的助手也外出了，到了第三特别区的一个情报据点，他们请示下一步的行动！”曹建东坐着黄包车来到这里，找到韩霖说道。
韩霖这次到黄鹤楼遗址是开车来的，从宪兵第七团的团部，要了一辆老式汽车作为暂时的代步工具。
虽然按照军衔来说，宪兵团长的军衔比他要高一级到两级，大部分是上校，少部分是少将，作为蒋委座的嫡系部队，背景都强硬的很。可是面对中央宪兵司令部的警务处副处长，只要脑子够数的人，只会给方便不敢找麻烦。
警务处最为核心的机构是军事警察科，专门负责军纪军法，加上韩霖可是蒋委座的警卫组长，宪兵司令官谷征伦的大红人，他的这点小要求，宪兵第七团自然是全力满足。
“小川敬武总算现身了，这样我们也能早点回金陵过元旦，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处理。建东，你带着民生和萃萃到轮渡口等着，跟踪小川敬武的行踪，我开车送你们过去，确定他的落脚点以后，随时给旅馆打电话联系我。”
“月月，你马上打开电台下达命令，调许寅正和狙击组前来武昌，准备狙杀小川敬武。再命令周秉清，把小川敬武的助手绑到驻地，交给彭福海进行审讯，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突破目标，这是两个不同却有关联的任务。”韩霖说道。
第472章 随变化而变化
小川敬武一开始行动，韩霖此前想好的计划就能实施了，打死这个间谍组织的负责人虽然有些可惜，但好过让对方服毒自尽，想要靠近此人，突然发起抓捕，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对方身边可是有四个日本特务保护。
说起来作为间谍组织的总负责人，小川敬武有很高的情报价值，直接杀死他太浪费。但他太过多疑和狡诈，根本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活捉他，那就干脆不要动这个心思了，让狙击组练练手。
至于这个助手，此人是除了小川敬武以外，唯一知道全部内情的知情者，通过他，必然能把藏匿在江城各地的间谍小组，全部挖出来。
“老大，我们把这些间谍小组一网打尽，效果不是最好的，如果这样做，日本人肯定还会派来间谍对我们搞渗透，属下倒是觉得，如果小川敬武的助手能完成这个任务，愿意与我们合作，就可以饶他一命。”曹建东说道。
暴露出来的间谍小组，威胁力就降到了最低，而且能有小川敬武的助手作为内线，这是最为理想的结果。
“我知道你的意思，为什么我说是两个任务，就是要看这个家伙的审讯情况怎么样。如果是严刑拷打才撬开他的嘴，这样就没法再利用了，他的状态肯定会引起同伙怀疑，如果是短时间内，保持表面完好无损还有行动能力，做叛徒的事情倒是可以考虑。”
“给彭福海打电话，要他用电刑或者贴加官审讯，注意用刑的力度，能争取尽量争取，先保持表面无伤痕，保持基本的行动能力，如果他依然不合作，再采取进一步的措施。要他随时向我报告审讯情况，我们随机应变再做决定，我相信能撑过刑讯的人，不包括这个助手。”
“通知突击队做好行动准备，一旦我们无法利用这个助手，就连夜对日谍小组进行抓捕，只要不在日租界的范围内，其余的地方都好办，哪怕是在法租界采取行动也不要紧，我会给法工部局的总董事打电话，请他们对我们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韩霖笑着说道。
想要撑住刑讯，不是说没有人能做到，而是做到的没有几个人，不是亲身经历，根本不知道刑讯的恐怖。
以致于后来的军统局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被抓捕经受刑讯的人，留出供同伴和组织撤退的时间再交代情况，可以免死，不管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可见特务机关的人也知道，刑讯的威力确实难以抵挡。
至于抓捕的事情，就要简单很多了，日本人首先在法租界杀人，这等于是挑衅高卢鸡那颗高傲的心，上次到江城的时候，韩霖已经私下和工部局的总董事取得了默契。
汉口法租界。
小川敬武的助手刚从据点出来，在路边想要找黄包车回到总联络点，就在这时候，一辆汽车慢慢行驶到他身边，猝不及防之下，突然车门打开了，他被人一把拽到车里，锁住咽喉手枪顶住脑门，随即车门关上，汽车快速行驶到一处院子里。
这家伙被揪出来的时候，衣领已经被撕掉了，但是戴着头套，执行抓捕任务的正是彭福海，办事处唯一负责行动和审讯的老资格成员，周秉清自然也是参与者。
助手随后被押到一间大白天亮着灯的房间，连墙壁都钉着一层厚厚的棉垫，窗户直接被堵死了，显然是为了隔音，屋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他直接被锁在电椅上。
“眼瞅着就要过年了，你们杀死我们五名特工，欠下的这笔血债，也该还了！”彭福海坐在桌子后面，点了支烟说道。
“你们是二处的人？”助手依然保持着冷静。
“纯粹的废话我就不回复你了，希望我们接下来的谈话，你能保持理智状态，不要仗着什么狗屁武士道精神死扛，这样对你对我都是有好处的。我节约了时间，你免遭皮肉之苦。”
“实话实说，我是专门负责审讯工作的，在我手里处死的日本间谍和金陵政府的叛徒，比你想象的要多很多。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在审讯之前，按照规矩，我得先和你交代两句。”
“百分之九十九的日本间谍，刚来到审讯室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无所畏惧，为了什么帝国的使命，甘愿付出死的代价。可惜，想的和亲身感受到的，根本不是一回事，直到自己变为一堆血肉模糊的烂肉，依然还是要招认。”彭福海笑着说道。
“你不是汉口站的，你是金陵二处总部的！”助手说道。
从彭福海的话里，他立刻发现了一个关键，二处汉口站连个日本间谍都没有抓到过，哪来什么审讯经验可言？只有金陵的二处总部，连续破获多个间谍小组，审讯人员才有这样的经验积累。
“聪明，这让我对你有了一点期待，小川敬武这次去了武昌，就不可能再回来了，我们会对外散布消息，说是你供出了他的行踪，交代了江城间谍组织的全部秘密。”
“这个说法一定会得到驻沪特务机的认可，因为没有足够分量的叛徒，这些秘密是不可能被泄露的，我也有把握，让你交代所有的秘密，你是打算先尝尝刑具的滋味，检验一下自己的意志力多坚强，还是乖乖的合作？”彭福海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助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二处的特务果然狡诈，这是明显的给他挖了个大坑！这种栽赃陷害的方式不稀奇，关键是，他已经没有为自己解释和证明的机会了。
小川敬武到武昌的秘密行踪，只有他这个助手才知道，小川敬武一旦被杀失去联系，驻沪特务机关第一个就要找到他，当发现连他也失踪了，就很容易得出判断。
即便他死了，这口黑锅也注定要扣在他的头上，总不能是死去的小川敬武，自己泄露自己的行踪吧？
他从加入特务机关的那天起，对于被杀的问题，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绝对不是这样的死法。
叛徒和为国捐躯，在日本是截然不同的待遇，前者能连累到家人受到惩罚和饱受屈辱，后者则是为家人带来荣誉和政府的抚恤。
第473章 连环计
“这样，我来给你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来人，解开他的衣服，先过过电椅！”彭福海淡淡的说道。
想要让一个经受严格训练的日本间谍做叛徒，这也是很有难度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如何渡过心理这一关。他决定帮助一下这个助手，亲身经历电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招是跟着韩霖学来的，这位老大审讯的时候，就喜欢先让敌人称称自己的斤两。
“啊”
随着电流被接通，审讯室里顿时发出了非人的嘶喊声，这个家伙真实感受到了电椅的威力，他宁愿被一枪打死，也不想再承受这样的痛苦，张着嘴不断的喊叫着。
关键是，他头脑短时间内很清醒，也没有失去说话的能力。
“行了，尝尝滋味就应该知道厉害了，怎么样，有没有认清事实？我实话告诉你，能利用你自然更好，不能利用也无所谓，如果你还是想着顽抗，就在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彭福海走到助手面前问道。
也就是二十秒钟，他果断的喊停，还不到时候下死手。
“我和你们合作！”几分钟后，汗下如雨的助手屈服了。
他不得不承认了一个事实，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这次的电刑也就是几十秒钟的时间，真的只是尝尝滋味，如果持续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他知道自己真的撑不住。
关键是，这种刑具能够精准控制，电流的强度把握好，想死都是个问题，加上彭福海的阴谋威胁，他只能答应与二处进行合作。
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武昌临时指挥部。
这是武昌的一家高级旅馆，许寅正和狙击组的队员，就在韩霖的屋里坐着等候行动。
“报告，周秉清来电，小川敬武的助手吉田次郎，向我们投降了，他请示下一步的工作。”李珮月译出电文，向韩霖汇报。
“命令，等候我的通知，让这个吉田次郎酝酿一下，组织好自己的语言，准备联系日本间谍组织的行动人员，傍晚坐最后一班轮渡，到黄鹤楼遗址以西的江边与小川敬武汇合，准备执行一次秘密任务。”韩霖说道。
叮铃铃，电话响了，韩霖拿起来一听，是曹建东打来的，小川敬武的落脚点找到了，是一处相对繁华闹市来说比较偏远的江边货场，这肯定是间谍组织在武昌的间谍小组的驻地。
“许寅正，你们开车过去潜伏在货场附近，找机会把小川敬武干掉，其余的人，死活不论！我这就给宪兵团打电话，命令他们封锁周围的区域，配合你们的行动。”韩霖说道。
江边货场。
吃过午饭的小川敬武，在屋子里坐的时间有点长，趁着中午的阳光明媚，来到外面活动活动。
他在汉口因为担心二处的血腥报复，憋了好多天才敢出来，设计的钓鱼方案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来到武昌，想在武昌行营发展内线的工作，也有点进展的不顺利，心情有些糟糕。
货场西边的土坡上，突击队的两个狙击小组，两个狙击手和两个观察手，分为西南和西北两个点，间距二十多米的距离，趴在树下面。
四支崭新的定制版毛瑟98k狙击步枪，瞄准了小川敬武的脑袋和心脏，距离不超过二百米，对狙击步枪来说是绰绰有余的。
“报告阁下，外面有宪兵在搞突击检查，在道路设了关卡严密封锁，听说是搜捕一个逃到此处的江洋大盗，折腾的鸡飞狗跳的。”间谍小组的组长从外面回来说道。
“江洋大盗？我看顶多就是个小毛贼，不知道偷了哪个达官显贵家的东西，惹来了宪兵的搜捕，如果只是一般的人家丢了东西甚至被杀了人，警察肯定会出面，但是宪兵不可能跟着折腾。”小川敬武摇摇头说道。
啪啪！先是两声枪响，两名狙击手几乎是同一时间开枪射击，小川敬武的脑袋和心脏部位，顿时出现两个血洞，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两名观察手也开枪了，惊慌失措的组长，身上也多了两个血洞，一发子弹从后脑勺打入，另一发击中他的背部。
四个日本特务保镖本来坐在木箱子上抽烟，来不及救援的情况下，急忙找地方躲藏。短短的几秒钟，四支狙击步枪退掉弹壳，重新上膛射击，四人没想到是精准度极高的狙击步枪，因为躲藏的位置不佳，刚刚冒头观察情况就被击毙，一个都没跑掉。
听到连续的枪响，宪兵们得到了进攻的信号，立刻露出真面目，按照此前的命令，迅速向这家货场包抄过来。货场内还有几个搞情报的日本特务，这是间谍小组的成员，躲在屋里拿着枪顽抗。
“我们先撤吧，货场的收尾工作交给宪兵团处理，主任还等着我们回话呢！”许寅正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