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谜云 第111节
第331章 关注下的审讯 下
戴着手铐的楚炳炎，被两个特工押入审讯室，锁在电椅上。
韩霖一看这货额头冒汗，体若筛糠的样子，就知道对他的审讯没有丝毫难度，心理先崩溃了。
“楚炳炎，想必你被抓的时候，就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了，身为军事委员会航空委员会上校总务处长，航空委员会军需后勤工作的高级主官，却被宝德元商行的日谍收买，成为国家的叛徒，向日军提供了金陵政府空军的大量机密，造成了极大的威胁和隐患，我说的够清楚了吧？”韩霖问道。
“你们说我被日谍收买，出卖空军的机密，有确凿的证据吗？”楚炳炎还在幻想。
“你是不是因为被抓，把脑袋瓜给吓傻了？我提醒你，要考虑清楚再说话，如果没有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你能在军委会驻地被抓起来？如果非要看到证据再招供，那你的性质就是顽抗，你要是自己主动招认，算是争取宽大处理，这两个概念不一样。”
“我之所以有耐心和你啰里啰嗦的说这么多，也是想要为空军挽回一丝颜面，为金陵政府的军人挽回一丝颜面，难道你还以为我在诈你的口供？给你个提示，宝德元商行的老板娘董雪兰，与你传递情报的方式，是通过你的老婆，你还觉得能侥幸过关？”
“就你老婆的一身穿戴，珠宝首饰加起来也得上万大洋，还不算她的舶来品皮包，来自法国的香水和化妆品，一月下来的开销，最起码得上千块大洋，你是上校军衔，不算国难饷也只有两百四十元，执行国难饷只有每月一百二十元，这样的收入，能支撑起她的奢侈生活？”
“你觉得她这样的女人，能帮你守得住秘密？说点难听的，她要是来到审讯室，根本不用动刑具，自己就吓得瘫到地上爬不起来，你要是顽抗到底，她也得跟着受罪！况且你这样的我见多了，经不起什么酷刑，电椅还没通电呢，瞧你哆嗦的，真特么给军人丢脸！”韩霖说道。
楚炳炎确实扛不住了，他又不傻！
对面审讯的人，不可能在诈他的口供，这点判断力他还有。
能说出宝德元商行的日谍，他就不该有侥幸心理，而且他传递情报，确实是老婆和董雪兰私下联系，这个事实被揭破，抵抗还有意义吗？
这个人说的一点没错，他老婆养尊处优惯了，进了审讯室，人家让她承认什么，她就得承认什么，狡辩？硬抗？开什么玩笑呢！
“我招认！”楚炳炎想了几分钟，还是决定不受罪了。
“去掉手铐带到办公室，给烟给茶，让自己把情况写出来，然后签字按手印。楚炳炎，你做了个明智的决定，我们对你老婆和董雪兰的泄密谈话，是有录音的，还没来得及放给你听听，等你写完了，想听也可以，好好的配合，我也对你优待。把我们那位第三十六师副参谋长的外甥带过来！”韩霖说道。
楚炳炎听到这段话，顿时大惊失色，心里对董雪兰不由得破口大骂，接头的时候竟然被特务机关录了音，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无能的行为吗？
一个小伙子随即被押入审讯室，也就是三言两语几句话的威胁，他就把如何为包世昌和舅舅做联络人的事情，说了个竹筒倒豆子。
“韩副处长，这次审讯进展很顺利，不用刑具就能把案子审下来，看来我很快就能离开了。”章庆海笑着说道。
“这个副参谋长就要动刑了，不同的案犯，要用不同的方式对待，您看着吧，他不但不承认自己是叛徒，而且面对着证据，还会咬着牙顽抗，如果我不用刑具，他是不会招认的。”韩霖摇了摇头说道。
果然，第三个被带入审讯室的副参谋长，嘴硬的很，面对外甥的供词，面对他和外甥接头的照片，甚至韩霖说日谍已经指认他是叛徒，咬死了是别人的栽赃陷害，也没有更多的辩解，就是不肯认账。
连章庆海也看出来了，不管有多少证人证词，这家伙都会矢口否认的，一退六二五，对这样的人，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动刑吧！”韩霖也懒得浪费口舌。
他不是没办法让对方交代，只要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问什么就会说什么，可这样的结果，需要时间来慢慢操作，但眼下的证据已经够了，没必要和这货浪费时间。
章庆海没见过刑讯的场面，但是第一道大菜，就让他心里有点不适应了，贴加官！看到被束缚四肢的副参谋长，因为脸上被桑皮纸堵住口鼻，导致呼吸堵塞而疯狂的扭动身体，脖子和手脚，都被铁铐勒的血肉模糊，如同离开水即将窒息而死的鱼。
章庆海的心底深处升腾起一股寒气，甚至有些不太敢看这种场面，上阵杀敌他不害怕，可这样的审讯过程，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瞧瞧审讯室里的男女特工，对这样的情形毫无反应，他做了个深呼吸，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
昏死过去，把桑皮纸揭下来，用凉水泼醒了，紧接着第二轮又开始了！
仅仅两轮，副参谋长的顽抗到底，就彻底的消失了！这时候的他宁愿死，也不想再承受这样的刑具，他也看出来了，不招认的下场，绝不是一道经典大菜贴加官，后续的电椅更让人畏惧。
传说中，这是能让人大小便失禁，全身被烤成焦炭的歹毒刑具。
“这是他们两个的枪决令，委座已经签字了，叛徒既然招认，后续什么时候执行枪决，有你自己来决定，别忘记写份报告呈递给侍从室，你到军委会驻地，直接在门口打电话找我就行了。”章庆海说道。
“这次是执行公务，我也不敢多留您，闲暇之余请给我打个电话，我请您吃顿饭，算是弥补今天的亏欠。”韩霖笑着说道。
“亏欠倒也说不上，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但是能够和韩处长交个朋友，也是我希望的。我是委座的侍从，你是官邸的警卫组长，说起来都不是外人。”章庆海笑着说道。
第332章 激发心底深处的不甘
哪怕是侍从室的人，也不敢仗着所处的地位和掌握的权力，做人做事太过高傲，那是愚蠢的行为，能选中做侍从的，肯定没有脑子不够数的。
因为侍从不是个长期的工作，有任职年限的！为了避免在侍从室任职时间太长，以至于产生隐患，蒋总裁通常一到两年时间，就把侍从外放离开侍从室。
当然，离开的时候，通常都是加一级甚至两级，这是最佳的升迁渠道，同时呢，在侍从室也能接触到大量的资源，求他们办事的人多了，只要自己不作死，就会有个不错的前程。
离开侍从室以后，侍从的身上没有了附加的笼罩光环，也是需要靠自己谋发展，对于韩霖这样的实权人物，执掌军纪军法的狠角色，如果能成为朋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老大，包世昌和董雪兰怎么处理？”彭福海问道。
“你来审讯吧，宪兵司令部监狱里关押的那些职员，也挨个梳理一遍，蒙在鼓里的尽快找保人释放，参与间谍活动的毕竟是少数，我还有别的事情做，瞧瞧倒了大霉的渡边一木。”
“至于这些案犯，你可以放手审讯，弄死了也没关系，什么狗屁武士道精神，那都是吹嘘，我就不相信有几个人能撑住刑讯！”
“既然内线被抓，据点也被端了，这两口子的抵抗意志也没有多少，因为价值所剩无几，我主要是想了解阿菊的线索，否则现在就能把人给枪毙了！”韩霖淡淡的说道。
这种长期潜伏在金陵，有自己固定联系的内线，一旦日谍被抓了、叛徒被抓了、窝点被捣毁了，整个间谍小组基本就没有什么价值了，他可以放心交给彭福海，因为自己还有更重要的工作，那就是往渡边一木和徐婉月两个日谍的伤口上撒盐。
只要对敌人不利的事情，肯定就对自己有利！新街口金陵隆盛煤炭股份有限公司驻地。
“渡边君，这次宝德元商行的事情，您可是犯了严重的错误！听二处的人说，这次的抓捕行动，抓到了三个案犯和多个参与者，他们发展的第三十六师副参谋长和航空委员会总务处长，两个重量级的叛徒也被挖了出来，可以说是全军覆没。”韩霖对情绪低落的渡边一木说道。
他还以为渡边一木是因为这次传递情报不及时，遭到了特务机关的严厉惩罚，如果是在沪市，恐怕脸都要被抽肿了，由此变得情绪低落。
“韩处长，驻沪特务机关已经来电通知我了，派遣小川敬武少佐前来金陵，担任我的副手，不但负责情报工作，也负责和你联系，我以后主要操作煤炭生意，为特务机关补充经费！”渡边一木语气苦涩的说道。
机关长高岛和辉的来电，甚至连询问事情原委的耐心都没有，直接命令他，等小川敬武来到金陵，立刻把手里的情报工作进行交接，以后他只负责做煤炭生意，掩护小川敬武的行动，不得插手任何情报事务。
他还得把小川敬武介绍给韩霖，让联络工作衔接起来，他自己掌握的内线，也得全都给小川敬武，等于是断送了他在特务机关的前途。
“这简直就是瞎胡闹！渡边君，对你们特务机关的做法我很不认同，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否定你的能力和这段时间的努力，换个人来，难道就不会出现失误了？没这个道理！”
“而且我们刚刚建立联系没多久，这么短的时间突然更改联系人，我自身暴露的风险也随之提高了很多。渡边君，你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帝国特工，做事成熟老练，对你威逼利诱要我给日本卖命，我心里的确不满，可这不妨碍我对你的欣赏，有你这样的联络人，我的活动会更加安全。”韩霖立刻就调转矛头，开始帮着渡边一木说话。
自己借助宝德元商行的案件，搞的这次挑拨离间，居然把渡边一木给边缘化了，这是此前未曾想到的结果。
这个结果好不好？好！渡边一木是个老资格的特务，绝不甘心就此失败，灰头土脸的离开情报工作，他是特工不是商人，自然不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积累的资源交给别人。
而这个新来的负责人小川敬武，为了能够掌握金陵的情报工作全局，尽快做出成绩，势必要抢夺所有的权力，逼着渡边一木交出手里的资源，这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再加上损失惨重而心生怨恨的徐婉月，三方混在一起，局面会变得非常热闹，最终受益的，是做壁上观的韩霖。
“感谢韩处长对我的肯定，只是机关长的命令我不能违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渡边一木说道。
虽然韩霖的话不好听，纯粹的利己主义，主要是考虑到自身的安全问题，才更加的认可他。
可他能理解韩霖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韩霖最关心的，当然是他的安全，这没有什么错误，这一行本来就是如此。
“这个小川敬武，渡边君很熟悉吗？”韩霖问道。
“机关长高岛和辉的亲信，为人夸夸其谈，过度的自信狂妄，他的长处是执行力强，对高岛和辉的命令，向来不打折扣的完成，所以得到了高岛和辉的信任。可我告诉你，小川敬武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为人最是记仇，你和他打交道的时候，自己注意点吧！”渡边一木说道。
“渡边君就甘心被边缘化？奋斗半辈子的事业毁于一旦？”韩霖问道。
“韩处长什么意思？”渡边一木似乎知道韩霖的意思。
“等这个小川敬武在金陵站稳脚跟，与你们在金陵的情报小组建立联系，把情报源源不断的输送给特务机关，那你可就再也没有复出的机会了。我这个外行都知道，情报工作最注重延续性和稳定性，即便高岛和辉调离特务机关，他的位置也不可能随意更改。”
“渡边君，如果这个人把你的煤炭生意也掌握了，你在驻沪特务机关，就彻底失去了价值，成为被抛弃的弃子。人啊，还是得多给自己想想后路，有些时候，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韩霖意味深长的笑着说道。
第333章 搬迁计划 上
不管树上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韩霖存心要挑拨渡边一木和小川敬武内斗，他摆出为渡边一木着想，也是为自己安全考虑的姿态，劝说这个日谍不要坐以待毙，要进行反击，夺回对金陵情报组织的控制权！
话说到这里，他也没再继续，这叫点到为止！渡边一木要不要采纳，就看对情报工作的执念有多深了。一个资深特务，半辈子都在搞情报，突然之间变为做买卖赚取经费的商人，内心的落差可想而知。
傍晚下班的时候，周香怡刚打算骑自行车回驻地，刚出办公室的门口，就看到高睿安做贼一样的躲在汽车旁边。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开着汽车？你皮痒了是不是，公车私用也轮不到你，当心曹副科长收拾你！”周香怡很是奇怪的问道。
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不缺少汽车，最近又刚刚缴获了两辆，所有的特工都会开汽车，韩霖对汽车的管理也不是很严，有事情说一声就能开，但前提是，如果没有公务，是不准私自开车的。
随时可以开车的人当然有，算算只有三个人，韩霖、曹建东和安旃绛，安旃绛是韩霖特批的。
“这是曹副科长许可的，我带你去个地方。”高睿安笑着说道。
男人嘛，在首地之地有了自己的独门独院，总得向女朋友炫耀一下，顺便谈谈同居的事情。曹建东看着高睿安明显不在状态，踢了他一脚，撵着他开车接周香怡下班。
仙鹤里住宅区。
周香怡跟着高睿安进入院子，再到北屋。
“香怡，这是包世昌藏匿财物的秘密据点，他不在这里住，老大说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可以搬到这里来，这个院子就分给我们作婚房了。”高睿安笑着说道。
“你是说，老大把这里拨给我们安家？”周香怡也是大为惊喜。
屋子里各种家具几乎没有用过，可以说一应俱全，还都是高档货，只要把宿舍里的衣服和日用品搬过来，两人就能过日子，而且打扫的相当洁净，她看着就很喜欢。
金陵可是首地之地，居之不易，房价高的吓人，靠着两人的薪水，想买这么一处小院，真不知道要等几年时间。
“香怡，老大还说，你要是不尽快嫁给我，这里就不给我们做婚房！狼多肉少，先到先得，要是别人也提出结婚，咱们办事处可没有这样的待遇，为了在金陵安家，我明天就找人看个日子，请媒人到你家里提亲好不好？”高睿安笑着说道。
“你少蒙我了，整个办事处也就是你最没皮没脸的，对着我死缠烂打，我也是鬼迷心窍才上了你的当！”周香怡有些傲娇的说道。
“明天我们就把东西搬过来，再买点被褥枕头、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什么的，以后我们就过真正的家庭生活了，想想觉得如同做梦一样，不知道明天晚上能不能睡着。”高睿安说道。
“呸，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这是打算造成既定事实，逼着我不得不嫁给你！哪怕不讲究什么三书六礼，想娶我，也得明媒正娶的风风光光过门！”周香怡说道。
“咱们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这还不叫事实？”高睿安贼笑着说道。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周香怡顿时面红耳赤，不由得和他打闹起来！
说归说，她最后还是答应搬过来住，这种做法虽然在很多人眼里是伤风败俗，可两口子都是特工，懒得理会世俗的眼光，愿意说随便说呗，反正在金陵有了家，这是最实惠的。
晚餐只是高睿安跑到街上买了两份面回来，可在自己家里吃起来，简单的阳春面格外香，周香怡忍不住打了清水，仔细用抹布把家具擦拭了一遍，心里也是格外的高兴。
以后两人就在这里朝夕相处，过幸福甜蜜的日子了。
两人开车回到办事处驻地，韩霖和曹建东正在办公室门口摆着桌子抽烟喝茶，看到小两口下车，他们脸上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一向大方的周香怡也落荒而逃。
“看来我们办事处的人，就要喝喜酒了！”曹建东笑着说道。
“我接下来的话，你记在心里，不得对外泄露只言片语。中日之间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日本侵略者的野心，不会满足于在平津地区得到的利益，他们还要继续向南侵略，从华北一直到江南，妄图占领整个中国。”
“也就是说，我们和日本的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尽管这种狂妄的目标不可能实现，但京沪杭和江北地区，估计是很难保全的。现如今金陵政府的军事力量，你自己心里有数，政府的腐败，军队的落后，唯一的办法，只能采取空间换时间的战术。”
“如果京沪杭和江浙豫皖等地成为沦陷区，战争自身的伤害，加上没有人性的日本侵略者畜生，对我们的家属将造成极大的威胁。因此，在明年的年初，我就要启动一项绝密迁移计划。”韩霖极为严肃的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