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皮百年,我成了魔门巨头 第37节
宋延忍不住感慨:‘真就是个儿高的往前顶着,然后顶着顶着就死了……’
张印虽是标准的邪魔,作风残暴,欺软怕硬,但对他还是挺好的。
他为张印收了尸,寻了处风景不错的地方将他火化,然后将骨灰盒葬入土中。
因为鬼修的缘故,“火葬死去的弟子”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啪。
宋延又拍开一坛之前市坊采买的美酒,将其倾倒在墓碑前。
看着酒水渗入泥土,他轻声道:“张师兄,一路走好。”
寒风起,
远处夕阳也又连带着红色煞气开始翻滚攀援。
萧索冷冽,积雪犹存,覆盖苍山,似山河白首……
宋延沉默着,他倒不是在为张印悲伤,而是有一种“唇亡齿寒,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之感。
这一战,他深深感到了“突破境界”的重要。
但“练玄三层”是需要某种外物的,没那外物就是突破不了。
宗门制度森严,他纵然跑到市坊也买不到那外物。除非……他能去到宗门外面的市坊。那才有一丝希望。
否则……他只能老老实实地等时间,等着旁人突破了,他才能跟着突破,以免曝光自己所拥有的“余寿道果”。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师弟,快回南竹峰,宗主来了!!”
宋延侧头看去,是汪素素。
汪素素也是奸猾的很,那一晚不知怎么活了下来。
他应了声,跟着汪素素快速去了。
这宗主,自是傀儡宗宗主,也就是五大峰“纸人,血尸,皮影,机关,奇毒”之首的纸人峰的峰主。
纸人峰坐落在玄脉的唯二的旋儿正上方,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此处峰主自是宗主。
另一处旋儿,自是煞地中心。
那如红玉,如血河,让三位峰主纵然追了过去、却也不敢深入的地儿。
……
……
一个纸人站在南竹峰高台上。
那是个漂亮的纸人,在风里稍稍一晃就变成了个身缠披帛,广袖飘飘的白衣美人。
“你们是门中低级弟子,但却也身藏玄根,未来说不定有人能有所成就。”
白衣美人淡淡发话,可声音却是个老者声音。
“所以你们不该死在这里。”
“如今门中局势并不好,鬼修们不藏了,多尾狐族长驱直入。所幸,我们和南吴剑门暂时达成了停战协议。”
“本座决定,练玄四层以下的弟子全部遣散,你们去凡间皇朝避难,无论藏哪儿都好。”
“五年之内,事必好转,到时候再回来便是。”
白衣美人说罢,抬手一挥,那广袖中飞出一个匣子。
匣子“啪”一下打开,露出内里摆放的密密丹药。
丹药映着黄昏的红光,透出几分邪异的血色。
“这丹,对你们修炼有促进作用,纵使凡尘玄气稀缺,也不至于让你们境界跌落。
但这丹,也是毒药。
五年之内若不回,那就死在外面吧。”
“一个个来领,领完之后,速速下山!!”
白衣美人再不多言,悬浮飘起,淡漠地俯瞰着每一个弟子。
若有不吃者,它即刻斩杀。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弟子都惊呆了。
事实上,在南竹峰的弟子大多都是从杂役而来。
杂役,是被抢来的,他们都是有家的。
能回家,也是好事!
顿时间,有个弟子冲了过去,迅速抓起一颗丹药丢入口中。
紧接着又有人上前。
宋延无奈,也只得排着队,上前取了丹药,然后在头顶那纸人的灼灼目光里吃了下去。
……
……
次日一早。
一辆马车出现在山脚。
马车是市坊里直接“拿”来的。
宋延裹着斗篷,压着斗笠,车厢里坐着心情复杂、却又激动万分的丘小娘子和王妃。
再一边儿,汪素素则是骑马而出,炉鼎什么的……怕是已经被她直接疯狂榨死了。
“师姐,要同路吗?”
“你去哪儿?”
“西蜀。”
“西蜀?那可三国里玄气最少的地方,我可不去。”
“那师姐保重。”
“你也保重。”
汪素素一夹马腹,策马奔驰,转过山谷,消失无踪。
……
……
又是数日……
马车正往西行着,一只背着包袱的漆黑乌鸦却落在了车顶,迈着爪子往前几步,将包袱轻轻放在了御手脚下。
宋延猛然侧头,乌鸦却已飞走。
那包袱的口子敞开,横呈其上的是一封信。
信头写着一段话:我知你心,你懂我意,我的衣钵只会传给最适合的人,若认我为师,向傀儡宗方向磕三个头吧,外人面前,不必承认。
落款:石座翁。
第35章 百相神御,第一桶金
碧空蔚蓝,万里浮云之间,有鸟雀扇动羽翅之声逐渐远去。
宋延握紧那信。
起初是意外与诧异,再接着却是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从他心底生出。
脑海里,他与石座翁相处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旋过。
“南竹峰啊……是杂役出身吧?不容易,真的不容易,这次多学点东西,早日成为皮师。”
“众人讨论,唯有你却低首发呆,该打!!伸手!!”
“老夫想问你的话不变,九眼琴蚺的神相动了吗?”
……
‘没动。’
宋延露出笑,看着傀儡宗方向,心中轻声道,‘神相没动,动的是心。心若动了,又岂能画出不动的神相?这就是……弟子的答案。希望老师您能满意。’
默默说完,他又想起那日他胡编乱说给出答案后,那乌鸦呆若木鸡、愤然离去的模样。
再略一思索,他大概明白了自己的破绽所在:双头狼皮影。
他《画皮术》已是彻底圆满,在点睛之时,纵然乱点,可时间一旦拉长,总会在极其细微的地方露出些微的破绽。
那破绽很小很小,如果不是有着强大毅力一直观察的人,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石师,对他很上心,却又考虑他的处境,所以在一个最好的时机给他送来了衣钵。
‘我知你心,你懂我意……’
虽未当面说出来,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难言的感动,从宋延心底生出。
……
……
入夜。
马车停在一处荒林,篝火炽熊熊升起,两女裹着毛毯睡在车厢。
宋延站在篝火边,遥望傀儡宗方向,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拆开包裹。
包裹里除了横呈最上的那一封信,还有四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