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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纪柏煊跪在中堂下面,死不悔改,“我不会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不想走我爸过去的老路,我有什么错?”
  “你别提你爸!”老爷子年纪虽大,可说话依旧中气十足,“你爸当初可是爱程茗姥姥爱得要死要活的,他愿意为人家当一辈子和尚,你和他比?”
  纪国强冷哼一声,“不爱人家你让人家怀孕,这事儿是我逼着你做的吗?”
  纪柏煊无话可说,他不能说那孩子不是他的,不能说他和梁媛一开始就没准备结婚,否则……纪国强怕是能一口气撅过去。
  和外人联合起来对付家里人,这事儿不管放在什么年代都是大逆不道。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纪柏煊。”纪国强冷冷地看着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爸爸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生了你,今天这个孩子没了,你自己去想办法,你不是外面养着个小的么,实在不行……她生的孩子我们纪家也认。”
  纪国强重男轻女的思想刻在骨子里,根深蒂固几十年,孙辈里只有纪柏煊这么一个男孩,可以说,他所有的高要求和高期望都托付在了他身上。
  纪柏煊却被他这一句话气到了,腾地一下站起来,不跪了。
  “什么叫小的?什么叫实在不行?”
  “我以前就想不通你为什么不顾家里反对,非要养着那个黄毛丫头,你二叔常说你是心善,朋友义气,只有我有远见,那些年你不谈恋爱不去相亲,连身边唯一的女秘书都辞了,不就是因为那个丫头?你以为爷爷年纪大了老糊涂了?”
  纪柏煊实在受不了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嘲讽道:“我爸和我都不像您这样想得开,家里哄着一个,外头再养一个,传宗接代是一个,风花雪月又是一个,我没有您想的那么龌龊。”
  最初的那几年,他是真的没有打过赫惟的主意。
  只是后来,一切渐渐失控。
  爷孙两个人撕破脸皮,丑话说尽,被方琼拉过来劝架的纪远军也是一愣。
  纪国强早些年有过一个相好,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也不知纪柏煊是从哪儿听说的。
  纪远军第一次听说这事儿,也是震惊。
  那还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当时纪国强和妻子还住在三院那套公家分的房子里,纪远忠事业蒸蒸日上最是忙碌,方琼生了场小病要住院,只好将纪柏煊送到爷爷家过暑假。
  那个夏天,纪柏煊曾亲眼目睹对面楼的王贵平将咸猪手伸向秦雨。
  只是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儿,他从来没有向外泄露过哪怕一个字。
  当年王贵平的妻子吴艳红,和纪国强常年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当年对面楼的阳台上,除了王贵平,他分明还看见过其他更震撼的画面。
  吴艳红不能生育,和王贵平也并无太多感情,可尽管这样她们也不愿离婚,多半就是需要靠这段婚姻掩人耳目。
  纪柏煊数过,吴艳红有多少次晚归,纪国强就有多少次晚归,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陆世康出警之后草草了事,为什么吴艳红出事以后有那么人利用舆论造势,为什么他当初提出要照顾赫惟,纪国强一万个不同意。
  也是为什么,纪国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他和赫惟的理由。
  因为在他眼里,是赫惟的父母联合起来做局,害他没了那位“红颜知己”。
  第92章 月亮与六便士19“漂亮姐姐,可以加……
  2021年六月。
  经历过连日高温,这一年的夏天终于被拉开了序幕。
  赫惟接到秦雨电话的时候,刚在张腾的组织下开完了一场小会,从会议室回办公室的路上,她被周笠叫住,两人一起下楼买咖啡。
  “今天点杯贵的吧,我请客。”周笠突然道,是许久都不曾有过的亲昵态度。
  赫惟不解,“q2的绩效奖金不是还没发么,这是有什么喜事?”
  “我没有,但你有。”周笠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赫惟先点,她一起结账。
  “我有什么喜事?”这半年,她过得浑浑噩噩,本以为升上副总监以后很快就能掌握纪远军他们侵占公司资产的证据,结果事与愿违,他们竟然突然间停下了之前的勾当,莫名消停了下来。
  这让赫惟摸不着头脑,一下子陷入了工作的瓶颈。
  不过也得益于此,赫惟才能完全将心思放在复习上,因而不论是去美国留学所需的gmat考试成绩,还是她作为备选参加的国内研究生考试,都得到了较为满意的结果。
  “你的通知书不是到了么?上午你拿回来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了。”
  全球邮政特快专递,赫惟虽然没有当着她的面拆封,但结合赫惟之前那么努力地摸鱼复习状态来看,六月下旬能收到的,大概率就是研究生录取通知书了。
  赫惟没打算瞒着,承认,“应该是通知书……但我还没想好去不去。”
  美国那边研究生的offer邮件她之前就收到了,现在又收到延边大学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原本只是以防万一做了两手准备,现在突然轮到她二者选其一,她还没做好最终打算。
  mba她是一定要读的,毕竟她本科的学校实在一般,在北京这个名校生、留学生都供大于求的地方,她如果想不靠纪柏煊,根本就不可能走得远。
  周笠不知道赫惟心里的这些计划,也不知道她还有出国的另一个plan,只是作为过来人,给予建议:“疫情之下,我国的就业环境比之前差了很多,我有个亲侄子,不在北京,今年大学毕业参加校招。他和我说,现在的企业要求比前几年都要高,而且薪资待遇还有缩水,他考虑再三之后打算先随便找个事情做着,年底还是去考研试试。”
  “现在遍地都是大学生,其他城市还好说,也许普通一本就足够了,但是北京不行。”
  周笠结完账,找了个位子坐下等候取餐,一条条给赫惟分析利害。
  赫惟心里明白,周笠这样劝她是发自肺腑,可也不排除另一因素——她走了,财务部副总监的位子就非她莫属。
  职场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对手。
  赫惟带着这种纠结,回办公室以后,当着周笠的面拆了那封邮件。
  确实是延边大学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上面写明的报到时间是九月中,比美国那边开学要晚一周。
  赫惟当时再三斟酌,选择延边大学时,确实有很明显的私心。
  美国太远,和国内有很大的时差,加之孟昭已经毕业回国,如果她选择出去,且不说她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光是孤独这一项,她就很难忍耐。
  赫惟必须承认,人想要独立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而适应孤独,首先就难住了她。
  不像当年,那时候她什么也没有,纪柏煊说出国就出国,赫惟是被迫接受的孤独,况且那时候的孤独并不干脆,她身边还有存在感爆棚的程茗。
  而现在,她拥有了太多,有家人、有工作、有朋友,她还有纪柏煊。
  相比之下,延边大学就在国内,也是以赫惟当时的分数唯一有希望被录取的211院校。
  虽然地理位置有些偏僻,但胜在学历含金量高,况且……赫惟对那座城市是有滤镜的。
  可即便是留在国内,她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去和纪柏煊说。
  私心里,她其实根本不想告诉他,一如他多年前擅作主张去新加坡一样,即使她已经原谅他,可过去的失望和难过也是真的存在过。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有的只是以牙还牙。
  而人总是越长大越优柔寡断,勇敢好像是和胶原蛋白一样独属于年轻人的不可再生资源。
  面对这样关键的选择,赫惟总是想要有人在背后推自己一把。
  主动选择,万一以后后悔,会怪自己,但是被动选择,即便以后她后悔了,至少可以安慰自己当时是被逼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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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以后去爸妈那儿,吃完晚饭,三人一狗一起出门散步。
  公园里暑气渐浓,她们一人拿了把扇子,悠闲地走着。
  赫远征年初做完膝盖手术后已经能直立行走,虽然高强度的工作此生无缘,但脱离了轮椅和拐杖,起码看上去已经和普通人无异。
  在公园里看见同一个学校一个已经退休的老教授,坐在树底下和人下象棋,旁边围聚着好些人,他也凑过去看热闹。
  赫惟牵着呜呜和妈妈继续往前走,许是下午刚下完一场暴雨,闷热有余,温度却不算高,时不时刮阵风,也还算舒适。
  呜呜是一只小比熊妹妹,刚满一岁,两个月前被秦雨带回这个家里,一家三口升级一家四口。
  呜呜的前主人一家在一场火灾里全部遇难,只剩下年仅四岁上幼儿园的宝宝,和逃出去喊人救火的呜呜幸存下来。
  万幸,宝宝后来被姑姑家收养,无家可归的只有呜呜。
  秦雨在孤儿院里做义工时听说的这事儿,后来就想办法联系到收容站,决定领养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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