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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有什么东西突然坍塌了。
  谁说男人喝了酒石更不起来的,现在哪怕是世界末日,天塌了他也能给它丁页起来。
  “你是在玩儿角色扮演么?”赫惟酥软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
  这样的声音,她从来没有清醒地对他说过。
  “是,”纪柏煊吞咽了一口口水,感受到他的耳垂被一种温暖的感觉包裹。
  他突然间好渴。
  纪柏煊扭过赫惟的脸,让她看向他的眼睛。
  那里面是她的脸。
  美到窒息。
  “我好喜欢。”赫惟眼睛也亮晶晶的,里面好似住着几万颗星星。
  “那你知道我在扮演谁么?”他将她的手按在胸前,在吻她之前,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纪柏煊。”
  赫惟脱口而出,眼睛忽然瞪得很大。
  纪柏煊捂住她的眼睛,下一秒握着她的手摘掉自己的眼镜。
  一同被摘下的,还有被她消磨殆尽的理智。
  第56章 月亮28手指插进来。
  *月亮*
  纪柏煊在一片寂静中退出门外,呼吸平复后才敲了敲门。
  再进去,屋里什么声音也没了。
  他的脑子里却也浮现出一道新的声音,在赫惟心虚地看向他时。
  他想象的是她说对不起。
  小声地,紧张地,搓着手说。
  她说她不该偷看这种东西,甚至主动提出面壁思过。
  而他就看着她身后的那面白墙,看到她趴在那上面,双手被高高举起……
  白墙变成玻璃窗,少女的脸就贴在玻璃上,她的身后是恶魔,是地狱。
  多年前,爷爷家对面那户人家的阳台上,纪柏煊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幕。
  后来那一幕被描述成是家长在打孩子,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大概只有他和那个女孩子一直都还记得。
  “老纪,你怎么现在回来了?”赫惟一直还没洗澡,穿的还是白天在学校里的那套校服,室内暖气足,她脱了外套挂在进门处,手里拿着睡衣。
  “提前谈完事情了,就回来了。”纪柏煊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饿不饿,我买了上次在香港你说好吃的那家糕点,一会儿吃两块儿?”
  赫惟叉腰,“那你要陪我吃。”
  纪柏煊点点头,“我先回房间洗个澡,你也洗一下。这个点了还不洗澡,你的拖延症越来越严重了。”
  “刚才就准备去洗了嘛,不过幸好我没洗,不然你刚才敲门我肯定听不见。”
  赫惟抱着衣服进了浴室,水声响起,纪柏煊这才关好门退出去。
  男人洗澡总是比女人要快。
  纪柏煊习惯头发吹至半干,冬天空气干燥,他的引水量大大增加,去楼下开了瓶冰水,想起赫惟一板一眼说冰水对身体不好的样子,他又将矿泉水放了回去。
  大晚上给自己泡了杯蜂蜜水。
  也给赫惟泡了一杯。
  端着赫惟的那杯蜂蜜水和一小碟蛋卷酥上楼时,房间里的吹风机声音刚好停下,纪柏煊再次敲了敲门,门被打开,他看见披散着一头湿发的赫惟。
  “好烦。”赫惟抱怨,“头发太厚了,吹起来好慢好难受,热死我了。”
  纪柏煊一只腿刚踏进去,另一只腿还在犹豫,手里的蜂蜜水就被赫惟主动抢了过去。
  “好渴呀。”她咕噜咕噜喝下几大口,抬手擦了擦嘴,“好甜呀,老纪你怎么想起来冲蜂蜜水的?”
  “阿姨说你这两天胃口不好,有点儿上火,喝点蜂蜜水对你的症状有帮助。”
  赫惟脸一红,她哪儿是胃口不好啊,她明明是便秘!
  也不知道是阿姨故意把话说得好听,还是纪柏煊自己把话说的好听。
  赫惟捧着蜂蜜水,嘴唇一抿,想起一招。
  她将杯子搁到茶几,转身进了卫生间,将吹风机拿了出来。
  将吹风机的电源线插进沙发旁边的插座里,赫惟晃了晃手里的吹风机,“你可不可以帮我吹一下头发啊,我今天在学校好累哦。”
  纪柏煊闻声坐过去,将茶几上的蜂蜜水拿的近了些。
  和那碟蛋卷酥挨在一起。
  他没有说,其实他今天也累了一天。
  他现在就想看着她吃两口蛋卷,听她说一句“好吃”,然后他就回去自己的房间,好好地睡一觉。
  但别做梦。
  他最近越来越害怕做梦。
  赫惟将吹风机塞进他手里,不由分说地直接躺下。
  她随手将一个
  抱枕垫在他腿上,她枕着抱枕,抬头就看见纪柏煊的脸。
  长发在他腿边铺开,他先是整个身体僵了一下,随后打开吹风机,让它的声音盖过自己突然失控的心跳声。
  赫惟伸一只手去薅了薅头发,手指插入湿发,摸了一手潮湿。
  她说:“你先吹发根,然后再吹发尾,手指插进来抓着头发吹,这样干得比较快,知道吗?”
  赫惟的眼睛弯起来,那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放松和愉悦。
  纪柏煊关了吹风机,“你刚才说什么?”
  吹风机声音太大,他没听太清楚。
  “我说!”赫惟仰头看他,“叫你手指插进来!你的手呢?”
  赫惟抓住他空着的那只手,摊开他的手掌细细打量。
  “老纪,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手很漂亮?”
  白皙的皮肤,修长的手指,根根骨节分明,捏起拳头的时候青筋凸起,手里拿着东西的时候,赫惟都嫉妒她不是他手里拿着的东西。
  还有每一次他扶眼镜的时候,胳膊搭在车窗上,手指摩擦着车窗沿的动作,赫惟总是舍不得移开目光。
  这样好看的一双手,都可以去当手模了。
  纪柏煊动了动自己的手,又被赫惟捉了回去。
  “我还没看够呢,你别动。”
  赫惟扯住他的胳膊,将他的手掌就那样平行放在她面前。
  “我给你看看手相。”赫惟偷笑,拿指甲去描绘他掌心的几条线。
  “生命线、事业线、感情线,老纪你这几条线都挺长的嘛。”
  赫惟摊开自己的手去和他的做比对,突然间发现一个相似点。
  “你看,我这么小的手,感情线和你的一样长诶!”
  是真的长短差不多,很清晰,旁边也没有其他错杂的纹路。
  纪柏煊笑了笑,“笨蛋,那是因为我这方面到现在都还没起步。”
  “你别忘了,今年过完年我就三十一了。”
  说到这里,纪柏煊心里有些怅然。
  时间是无论你有多少财富、智慧、德行都换不回来的东西,人的衰老不受控制,他永远不可能再年轻回去。
  赫惟却这么年轻,她下个月才刚刚到十八岁。
  “才三十一岁而已嘛,一点也不老啊。”赫惟继续把玩他的手指,问他:“起点晚是什么意思,这个感情线是按照上面来算的呢?初恋、初吻,还是什么?”
  “你想按照什么来算就按照什么来算。”
  纪柏煊拿她没有办法,看她小嘴一开一合,他的注意力根本没法集中在她的头发上。
  赫惟笑笑,狡黠道:“这可不能随便算,如果按照感情发生的时间来算的话,我的线好像……已经开始了。”
  纪柏煊喂她吃了一块蛋卷酥,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心里有些酸楚。
  言下之意,纪柏煊这些都还在。
  三十一岁,初吻什么的都还在。
  嗯……赫惟很满意。
  上次那个碰一下不能算吻,她要重新计划一下她的初吻。
  当然,也是他的。
  赫惟闭着眼睛咀嚼食物,甜蜜的流心在口中爆开,耳边是吹风机的聒噪,心里盘算着她的小九九,脚丫子不自觉地摇晃起来,不时拍打在沙发扶手上。
  咚咚咚。
  是她自己的心跳声。
  长发难干,纪柏煊吹了好久,席间赫惟打了两个哈欠,困意席卷。
  他的手腕酸得很,疲惫再度添砖加瓦,心里却忍不住去细嚼赫惟刚才的话。
  她是说她有喜欢的人了,是这个意思吗?
  那个人是谁?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为什么一无所知?
  腿部肌肉僵硬着,等赫惟起身后好久,纪柏煊也没挪动身体。
  “老纪,”赫惟突然想起一件事儿,人又再度枕上去。
  纪柏煊的手原本搭在抱枕上,被赫惟脑袋一压,人微微颤了一下。
  她压过来的是她的耳朵。
  她侧身躺着,面朝他,故意把耳朵放进他手心里。
  她还蹭了蹭,说:“你这样堵着我的耳朵,我听听我说话是不是真的会有回音。”
  纪柏煊无奈,身子再度绷紧,脊背往后靠过去。
  “哈哈哈,好好玩儿啊,像在溶洞里面。”
  赫惟压住他的手掌,问他:“老纪,你还记不记得我初三那年和程茗打了一架,当时在那个慈善晚宴上,给你丢了很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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