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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女孩子总是这样,年轻时奉行爱情至上,总觉得没有爱情人生就完了,后来她才知道,人生海海,爱情是其中最可有可无的一个边角。
  等这个角被磨没了,生活也许反而圆满了。
  但在赫惟通晓这个道理之前,爱情还是先一步来临了。
  在2014年初的凛冬,在那个下着雪的延边小镇。
  赫惟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居然是不由自主的。
  她的心脏好像可以被操控,而遥控器就在纪柏煊手里。
  -
  那是赫惟第二次离家出走,也算不得是离家出走,她留了封信,但没说去哪儿。
  在那之前赫惟和纪柏煊吵了架。她吵,纪柏煊被架在那里听,一动一静。
  赫惟恨他长了嘴不说话,她一个人吵的脸红脖子粗,他就只知道给她递水喝。
  赫惟宁愿他像程茗一样和她对骂,气急了动手都行,就是千万别像这样事不关己地坐在那。
  “老纪老纪老纪!你说话呀!”赫惟气得发抖,“为什么你秘书生日你送她那么精致的包,我过生日礼物你却让我自己挑?”
  太敷衍了!赫惟气炸了。
  让赫惟自己挑是因为想送她的礼物是她真心喜欢的,不想出错。
  而他送周晓的那个包,是周晓替他采购来送客户的,客户没收,这包已经开过发票没有退的必要,没有多少钱的东西,他看在周晓工作一直勤勤恳恳从不出错的表现上嘉奖给她的,并不是专门为她挑的生日礼物,他连那只包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该死!
  纪柏煊扶额,惊觉这小丫头敏锐的洞察力,只不过是去了他办公室一次,就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不吃晚饭,不出房门,赫惟把电脑音乐开到最大声,一首beyond的《我是愤怒》单曲循环。
  纪柏煊没敢上赶着凑到她面前找架吵,一个人在三楼游泳游到力竭。
  他莫名其妙,就为一个包,至于吗?
  隔天纪柏煊就让周晓去门店专门给赫惟挑了好几只新款,只是送到家里的时候,赫惟看到那些包,非但没有展颜,反而更生气了。
  她说他送她礼物像去菜市场买菜,是
  任务,不是发自真心。
  那些包放在门店橱窗里,她如果喜欢难道她自己不会买吗?
  道歉还要假借她人之手,也不是他亲自去挑的,她才不要!
  赫惟一气之下将那些包通通扔进了垃圾桶。
  孟昭后来知道这事儿已经是几天后,在那个飘着雪的延边小镇,在叶雪扬家开的小餐馆里。
  她当时恨得牙痒痒,直可惜:“你扔之前好歹给我通个气啊,我好去你家门口垃圾桶边上蹲着捡呢,你知不知道那些包够我包下叶雪扬好几年的?”
  叶雪扬:“?”
  是他理解的那种……包嘛?
  赫惟生气当然不是为了一个包。
  她说不清缘由,但就是觉得升入高中以后纪柏煊越发忙碌,期中的家长会是程似锦去替她开的,就连班级后黑板上写着她名字的“进步之星”,她本来以为纪柏煊看到会夸她两句的,结果只等到程似锦一句“小惟真棒”。
  她要的也不是一句夸奖。
  她要的是纪柏煊的夸奖。
  她要的是他对她上心。
  那天赫惟将包包都扔进垃圾桶,纪柏煊觉得她无理取闹,坐在沙发上看她摔抱枕,问她有完没完。
  “我歉也道了,也给你买了新的包可你又说你不要,你还想要我怎样?”他手指摩挲西裤,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端起热茶就往嘴里送。
  烫得他舌头差点伸不直。
  赫惟冷冷的,“我要的不是你道歉,是你认识到你错在哪儿了。”
  他也不明白自己错在哪了。
  或者说,他一直没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他只当是她是小女孩叛逆期,他担待着。
  可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年底是集团最忙的时候,几个项目要收尾,还有打款和催款之间的资金链连接都要他来把控,他忙得都快住在公司里了。
  偏今年三叔家那位堂妹结婚,夫家虽然有钱有势但做的生意却很是擦边,三叔纪远兵这人目光短浅只图眼前利益,胆子大又抱有侥幸心理,非要拉着纪氏也投,纪柏煊在董事会上坚决反对,叔侄两个闹得很不好看。
  纪柏煊隔天就被爷爷训了一通,说什么即便要反对也不该把话说得那么绝,都是一家人,再怎么说纪远兵也是长辈,他这样做容易让集团里一些旧部们寒心。
  城门失火,后院也着火,纪柏煊一时间没收住情绪,冲赫惟说了句不该说的。
  “你如今吃的喝的哪样不是我在上心?”茶烫得没法喝,纪柏煊手一挥摔了杯子,“你知不知道,你随随便便扔掉的几个包,有些人一辈子也不舍得给自己买一只。”
  “你是觉得给我花点钱就是上心了是吗?”赫惟觉得纪柏煊变了,他现在对她不像养女儿,像养小三。
  纪柏煊起身出了门,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你去舞蹈室自己冷静冷静吧,这两天我让你哥来陪陪你。”
  “谁要他陪!”赫惟被彻底激怒,赶在程茗来之前收拾好行李出了门。
  赫惟先回了一趟原来的房子,赫远征失踪以后因为无人偿还贷款,在信中提出将这套房子出售,纪柏煊让秘书代为办理,这套房子早就不是她的了。
  她没有家了,早就没有了。
  常言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从前赫惟跟着赫远征一起生活,有饭吃有床睡她就觉得日子过得挺自在。后来赫远征失踪了,是纪柏煊把她接到家里,事事上心时时关心,她生个病他急成什么样,这才让她生出些不该有的贪念。
  他之前那么爱她。
  他必须一直那么爱她才行。
  不可以爱两天,三天不爱。
  不能闲的时候上心,忙的时候就忽略。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落差。
  孟昭问她:“你这要求有点严苛……你确定你还是把他当爸爸、当叔叔一样看待?”
  “当然!”赫惟笃定,“我看他就是喜欢上他那个秘书了,他想谈恋爱想结婚想摆脱我这个拖油瓶,他就是想要送我走了,所以才对我这么冷淡!”
  与其被送走,还不如她自己走!
  赫惟这次说什么也不回来给人添堵了。
  离开的那天京市又一次降温,赫惟穿了有史以来最多的一次衣服,保暖衣外面套了厚毛衣,再穿一件大大的鹅绒服。
  鞋子穿的是防滑的雪地靴,还是之前陪她演离家出走戏码的那只行李箱,只是这一次,她是真的要走。
  她不打算回来了。
  她要去找赫远征。
  有回赫惟趁纪柏煊不在家偷偷闯进过他的书房,她翻到过赫远征托孤的那封信件,信上面的地址笔迹潦草难辨,但她认识赫远征的字迹。
  她买了一张去白市的机票,在机场候车室里睡了一觉,醒来又啃了个面包,终于踏上了她的寻亲之旅。
  没插卡的手机连着有线耳机,单曲循环了一路的《渺小》。
  她也随着飞机起飞的高度,变得越来越渺小。
  第20章 六便士11“宝宝辛苦了,我也爱你。……
  *六便士*
  爽死了!
  程茗本以为纪柏煊回国以后他就只能当苦行僧,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待遇。
  口嗨归口嗨,他没想让赫惟真的帮他做什么。
  这丫头脸皮薄儿,心里想要嘴上不说,别扭得很。用文字说句“我想你了”都很稀罕,想让她用嘴巴说除非拿刀架在她脖子上。
  可她今天不但肉麻了,还付诸行动,差点要了他命。
  “宝宝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程茗得寸进尺。
  昏暗的卧室只留一盏床头暖灯,赫惟的脸不知是热红的还是羞红的。
  “没听见算了。”赫惟偏头躲开程茗灼热的目光。
  程茗乐了,“听见了,但没听够,你再说一遍嘛,好不好嘛?”
  “不好不好不好!”赫惟撒手,“你自己弄,我手都麻了!”非要用说的吗?她爱不爱他,答案不是都在行动里了吗?
  “嘿嘿,”程茗抓起赫惟的手亲亲,“宝宝辛苦了,我也爱你。”
  亲口说出来的表白,意义是不一样的。
  程茗心里比蜜甜,一只手帮她,一只手照顾自己,两不耽误。
  今晚耳朵最先获得高//潮。
  刚才赫惟突然说爱他,幸亏他收着些声音,要不然真的差点儿就没听见。
  程茗这人动物性强,活得糙做事情也莽撞,从来学不会安静,小时候就闹腾得恨不得全世界都围着他转。
  在学校里也是风云人物,长得好脾气野,父母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好榜样,他耀武扬威的样子就连低年级的学生都知道。
  在床上也是放荡不羁的模样,看着凶得很,实际上只有一张嘴厉害,话说的粗鄙,做事情却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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