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新欢(双重生) 第161节
陆宴不知道宋枝鸾为什么用“次次”这两个字来形容,印象里,宋亮似乎只谋反了一次,但也许是有他不知道的皇家密辛。
“我会继续找宋缜,一有消息,就告诉姐姐。”
“不用了,他们应该是进了西夷,你想找也没办法找,安心做生意吧。”
“可以找,”陆宴道:“姐姐,我有一份曾与我做过交易的西夷王室成员的名单,他们从我这里买货,我们的人会定期送上门。”
宋枝鸾眼神一亮,“是么,写下来给我看看。”
“好。”
陆宴笑了笑,朝一边随从看了眼,随从从怀里拿出一张写满了名字的纸和一叠画,“能买得起绫罗绸缎的这些人非富即贵,西夷更是如此,我知姐姐迟早会来,所以一早做了准备,除了这些人外,这里是西夷一些大城池的舆图。”
宋枝鸾挖了一勺冰酪,正要送进嘴里,闻言忘了吃下去,放进碗里,从随从手里接了来,仔细看下去,这份舆图比官方的还更为详尽,越看越惊喜。
她总觉得他太年轻,但他与这些人打交道的日子可比许多人长的多,这些情报相当有用。
宋枝鸾立刻招来两名侍女去誊抄几份,一一给玉奴他们送去,笑着对陆宴道:“这可真是帮上大忙了。”
陆宴心里很受用,但没太表现出来,“能帮到姐姐就好。”
第105章 馄饨(八千字加更)晋江文学城正版……
因为宋怀章逃进西夷,原定的计划有变,在出兵前一天夜里,宋枝鸾还在与众人商议。
“附近的粮仓已经派人严格看守,陛下放心,绝不会出问题。”
宅邸正堂里,宋枝鸾的眼神从谢预劲身上扫视一圈,在座的人都是她选出来的良将。
谢思原有在周边领军作战的经验,知道怎么应对险恶天气地势,玉奴心细谨慎,善于把握时机,战场瞬息万变,是退是进,攻左攻右,有这样的判断力不可或缺。
元禾擅长猛攻,他手底下的战士个个骁勇。
若有意外,还有谢预劲。
但上次宋枝鸾是想让他死在宋亮手里,所以有意让他带着被秦行之砍下的伤平叛,结果也差点如她所愿。
这次宋枝鸾不想他死,所以在他的伤好之前,没有特殊情况,她都不会让他领兵作战。
议完事,宋枝鸾推门离开,一出门就看到罗九嶷站在正院里,头低垂着,看上去心事重重。
她走去问道:“怎么了?”
罗九嶷惊地一抬头,眼前猛地出现了许多人,前辈将军,师父,还有陛下,她有些紧张,想也没想,就道:“回皇上,九嶷在想妹妹和父亲,他们至今没有回我的信。”
宋枝鸾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现在已经不在帝京了,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见到他们。”
在进西夷之前,宋枝鸾就尝试和姐姐还有罗文仲通信,但传过去的信石沉大海。
论起担心来,她比罗九嶷更甚。
只是现在,宋枝鸾已经不能再在人前肆无忌惮的表现出真实的情绪。
起码,在平定西夷之前,不行。
罗九嶷得了宋枝鸾的安慰,脸色好上不少,“谢皇上。”
这时,宅邸前忽然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蹄声,现在是兖州城宵禁时分,寻常百姓不能纵马,听到这个声音的众人不
约而同将头转向宅邸外。
果然,隔着垂花门,那人马一道停下,紧随其后一阵脚步声,转出来的是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行的军礼,肃声道:“见过皇上,将军。皇上,南王和东王突然同时向北王发兵了。”
谢思原抓紧了胡子:“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两个时辰之前。”
玉奴看了宋枝鸾一眼,道:“南王和东王这些天打的频繁,折损了不少人马,或许是在交战过程中发现了什么异常,达成了什么协议。”
谢预劲抱臂:“结盟的可能性更大。”
“的确,”宋枝鸾思索片刻,“南王和东王亲自领兵去的?”
“东王是,南王不知,我们的人没有看到南王露面。”
宋枝鸾本就怀疑宋怀章依附的人是东王,听到这句话,心里已经有七八成把握。
东王安勃斤是三王之中最有野心的,从小在狼群里长大,直到十岁才因酷似老西夷王被接回王帐,西夷王刚开始展露颓势时,他就开始寻滋挑事。
西夷虽是野蛮之地,但西夷的皇子也并非都是些粗人,像南王安尔日精通北朝官语,从前随西夷使团来姜朝,还能吟诗作对。
所以即便是在西夷,安勃斤也是个异类。
南王会分析利弊,不会明目张胆的与她作对,但东王就不一定了。
这样想着,宋枝鸾下令道:“兵分三路,朕领一路去西夷王宫,其余两路,一路放出风声前去东王王帐,一路从移摩道包抄南王。”
谢预劲道:“微臣同陛下去西夷王宫。”
玉奴也立刻道:“微臣与陛下去。”
宋枝鸾先朝玉奴摇了摇头,“不行,朕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玉奴见状,默然片刻,“陛下请说。”
“东王虽然人马多,但在朕看来并非最难对付的,倒是这个南王,特别要注意。”
在西夷这个崇尚武力的地界,安尔日看起来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却能获得几十部落的支持,靠的定然是脑子。
宋枝鸾道:“他们前些日还势同水火,现在能联手向北王进攻,这中间前去议和的定然是安尔日的人,他们能提出联手,定然有所准备,以防万一,我们也要做一手防范。”
“玉奴,你率领骑兵营伪装成商队与部落的人,隐匿行踪,在乌托城外的阿悉泉派人做好埋伏,随时支援王宫。”
玉奴瞬间明白了宋枝鸾的意思。
阿悉泉是西夷三大河流的分支,说是泉水,但也很宽。
乌托城在西夷王宫五百里外的地方,距离不远不近,阿悉泉流经西夷王宫和乌托城,乌托城位于下游,两王的将士抵达西夷王宫,必定有一场艰难苦战,追击前也让一部分人包抄埋伏过去,皆时前后夹击。
万一有诈,两王必定会在主力军行进路线设下埋伏,玉奴带着先锋营,也可以绕开包围圈,先探好路,通知他们改道,商量战术。
如果不敌,也可以作为援军接应,顺着水流往下,再行汇合。
骑兵营是姜朝最为精锐的一支,玉奴深知这一点,凝重道:“是,玉奴遵命。”
宋枝鸾点了点头,细眉微拧,“谢老将军,攻打南王与东王王帐一事就交给你了,若有机会,可以一举攻下,若是不能,只需保存兵力即可。”
谢思原明白这一招围魏救赵,重在迂回,消耗他们的兵力,正如皇上所说,不知其中是否有陷阱,也需步步小心,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若他能快速打出一些捷报,就算他们不想回也必须回。
“是,老臣接旨,请陛下放心。”
“好,即刻动身。”
-
南照皇宫,养心殿内,南照国君正在看边境传来的消息。
自从姜朝女帝御驾亲征之后,他也在随时注意姜朝与西夷的动向,随时等着姜朝女帝向他搬救兵,他也好借机索取些好处。
可惜,这些文书上的内容,却让他有些失望。
也许是因为周长观两次差点死在战场,南照国君意识到了立储的重要,这段时日,召了周长照,周长观和周长明进宫听政。
这日正要命他们退下,却有大臣觐见,侯在养心殿外道:“陛下,乾朝的国书来了。”
南照国君皱起眉:“乾朝?”
“是,陛下。”
周长观站在案前,如有所思地看向殿外。
“呈上来。”
“是!”
大臣进了殿,小心翼翼将国书呈上,在太监将国书呈给南照国君看的时候禀道:“方才微臣正要出宫,就见几人在宫外鬼鬼祟祟,上前盘问,他们方才亮出身份,因此事机密,微臣刻意回家一趟,将人都安置好了,方才进宫。”
乾朝与南照互通文书,上面的玺印落款,信笺上的“顾聿赫”三个字也皆是真,普通小民也不会冒这等风险做些掉脑袋的事。
南照国君看完,竟是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尽是嘲弄之意,大手扬起,“皇儿们,都来看看。”
周长照率先过去,他是长子,拿起国书之后,看完,才递给周长明。
周长观好脾气地和弟弟凑在一起看,还没看完,神色就先冷了几分。
“这个姓顾的,现在知道要与朕交好了,之前可是嚣张的很,如今看姜朝女帝离京就坐不住了。”
信上的借口说的冠冕堂皇,但深层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趁着姜朝女帝援军西夷的时候攻打姜朝。
大臣在确定他们是乾朝摄政王派来的人的时候就猜到了信上所写的内容,两国正是暗中较劲的时候,这个时候能让乾朝主动拉下脸面来求和的,定然是对两国都有利的事。
“皇上,微臣以为临淄王说的话,不无道理,如今姜朝帝京只有一个许尧臣在守,文官多的是纸上谈兵之人,何况他还那么年轻,姜朝女帝带走了心腹,同时打两场仗,便是拖也能将姜朝拖死。”
南照国君有些意动,问道:“照儿,你觉得呢?”
周长照早就按耐不住,但前两日他才被父皇训斥过遇事不稳重,因此一直干着急,闻言立即道:“儿臣以为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姜朝女帝已有意与我……朝结亲,只等西夷战事平定,姜朝便可与南照再续和平,一如从前十几年那样。顾聿赫分明是知道姜朝最近与南照走的近,方才使出这种离间之法,若姜朝帝京陷落,下一个只怕……”
“放肆!”南照国君忽然怒喝。
周长照连忙跪下,“父皇恕罪,儿臣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南照国君面色不大好看,但周长照的话,也正是他所担忧的,顾聿赫狼子野心,一心想着复辟北朝,不是在与姜朝开战,就是在与他们南照作对,如今提出联盟,只怕最后得不到好处。
但他已经斥了周长照,如今还需一个台阶下。
正好周长观上前道:“父皇,儿臣也觉得,此时出兵不好。”
“哦?有何不好?”
“父皇您想,姜朝女帝若是成功平复了西夷,南照不用出手,就有了个强大的姻亲,若是姜朝女帝平复西夷失败,姜朝势力大为削弱,对南照也是桩好事。”
“所以父皇,不管姜朝女帝是输还是赢,好处都在我们南照,败的都是乾朝,南照完全占据主动,如今乾朝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才唆使我们和他一起承担风险。”
南照国君被周长观一番话说的醍醐灌顶。
是啊,姜朝出兵西夷这件事,他们南照本就是绝对的赢家,现在为何要跟着乾朝一起冒险?
就算联手攻破了帝京,以乾朝的贪婪性子,能给他们分几杯羹?分利不匀,又是一场恶战,他们与乾朝积怨已久,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只怕下场比姜朝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