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新欢(双重生) 第158节
宋枝鸾曾经说他送她裙子只会送绿的,很老套,但他觉得她穿一身绿襦裙,像夏日里盘条亮顺的绿柳,柔软坚韧。
谢预劲沉思了一会儿,提笔将“绿”字划去。
她说的对。
他可以送她很多颜色的裙子。
她每一件都可以穿的很美。
只穿绿会腻。
希望宋枝鸾不要穿着他送的裙子和别的男人亲密。
谢预劲接着在信纸上写下:【手套】
她骑马,手套磨损的很快,他可以多给她准备一些。
【鹿皮靴】
她喜欢配饰多一些的,最好加上金铃。
【枕头】
宋枝鸾夜里失眠,他可以给她做一个舒服的枕头。
……
谢预劲写了两页,还嫌不够,伸手去拿新的信纸,眼前忽然闪过今早她吐出点心的画面。
因为是他做的,她连已经吃到嘴里的点心都会吐出来。
这些东西里,她能挑一样放在身边用,就已经很难得了。
他还是太贪心了。
谢预劲因这个突然冒出的念头消沉了半晌,最后还是抬起发麻的手臂,从信纸里抽出一张。
但是万一呢。
这个世上,他比旁人知道更多她的喜好。
也许他送的东西,她用的更习惯。
-
西夷有大片地区被沙漠覆盖,大片的绿洲只有九处。
西夷王病体难支时,东边部族率先发起叛乱,很快将东部的三块绿洲占为己有。
此时汗帐里坐着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手里拿着一张麦饼,卷着烤好的羊肉一口送进嘴里,嚼巴两下咽进肚,又举起骨碗,将奶酒一饮而尽。
正是晌午太阳高照,门帘被掀开,同样进来两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对着汉子单膝跪下:
“见过斡尔浑之王。”
姜朝称这片沙漠地叫西夷,而在西夷人的语言里,他们叫这块地叫“斡尔浑”,意为沙海。
安勃斤从羊腿上撕咬下一大块肉,“打听到了?”
跪在左边的男人帽子上有一根白色的羽毛,“还没有,属下派人去北边和南边去查探很久,没有哪个王肯承认,他们都对姜朝出兵很
惊讶。”
他们西夷打的热火朝天,根本无瑕去管姜朝的事,要不是前些日偶然得知,安勃斤连姜朝皇帝换的谁坐都不知道,更别提在听到他们要帮助西夷平乱时的反应。
“哼,他们比山上的岩羊还能迷惑人,我的两个兄长,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你打探不出来,也是正常。”
白羽毛帽男人试探道:“王,您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
安勃斤赏了他们两块肉,让他们坐下。
两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将肉分了,坐在他左右两边。
“不知道谁是那个叛徒,恬不知耻去求外人,我看我大兄长没那么软骨头,定是老五见形势不妙,允诺了姜朝皇帝什么。”
“王说的是,属下也认为,五王的可能比较大。”
安勃斤道:“但羊尔烈,你也无须担心,因为我也有援兵!”
白羽毛帽男人,也就是羊尔烈心里纳闷,比起骨头硬,最硬的该是他们的王才对,曾经几次以少胜多,是当之无愧的王,他怎么会去求援兵。
像是看出了羊尔烈的疑惑,安勃斤大笑道:“我当然不会去当条狗,巴巴求人来助我,可有人非要给我当狗,那本王又怎么好意思拒绝!”
“谁求到王这里了?”
“他说他才是姜朝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是姜朝死去老皇帝的独子,现在的姜朝皇帝是他妹妹,皇位是她用些冷血无情的手段夺来的。”
羊尔烈经常出去探听情报,闻言道:“是驻扎在小纳加湖那里的那个人?”
“是。他说他能提供粮草,兵马,还有整整三万人。”
安勃斤说完,两个男人眼中都露出炙热的光来。
三万,已经不少了。
何况那个男人还是姜朝人,与他们并无利益关系,只怕是专门想找现在姜朝皇帝不痛快的。
要是与他们结盟,他们一统西夷,指日可待。
“其实本王还是更欣赏姜朝皇帝,她一个女人,竟把皇帝的儿子,她的兄长逼成这样,到边境苟延残喘。”
安勃斤心中实在舒畅,又忍不住大笑出声,“沙面神保佑本王,派来忠仆助本王成事,日后等本王打进王宫,定把神的庙宇修到与天齐!”
羊尔烈提醒道:“王上,但这事情还是莫要声张出去,您与两位王之间关系紧张,想必此人和姜朝皇帝也是,姜朝皇帝手中最少有五十万兵马,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怕什么!这是我们的地盘,他们要想在这里撒野,还差点火候,”说着,安勃斤想到什么,舌头舔过羊腿骨,笑着道:“本王在王宫里见过我那位嫂嫂,细皮嫩肉,生的闭月羞花,比绿洲里的任何一个姑娘都好看,姜朝皇帝是她妹妹,想也长得不差,改日我将她打的落花流水,擒她回汗帐,再接本王的嫂嫂来,姐妹二人共同侍奉于我,三人同享极乐,这日子比神还快活。”
羊尔烈心知安勃斤在亢奋的时候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也不再谏言,退出汗帐之后,调遣人手前往兖州,暗中查探消息。
第103章 选衣(一更)晋江文学城正版……
帝帐内,宋枝鸾沐浴完坐在案前,回了几封信件,方才躺去床上休息。
帐外的风有些大,她闭着眼,这风声听的她越来越清醒。
宋枝鸾想到刚才谢预劲吃完晚饭,头也不回的离开。
所以这次没给他过生辰,他是真的下定决心要与她疏远了吗。
她再次在算了算,心里突地一跳。
谢预劲这次过的是二十岁的生辰。
世家子弟在二十岁生辰会有长辈做主,为他行冠礼,上一世宋枝鸾请来的是一位从前与谢老将军有些渊源,已经解甲归田的一位老将军为他行的冠礼。
那日的日头极好,将谢预劲的身型照的修长挺拔,他下值回来,看到府上众人,站在门口没有动。
那老将军看到谢预劲,抱着他嚎啕大哭,好不容易被周围人逗笑,手颤颤巍巍替他成了冠礼。
她很高兴,抬手碰着他第一顶玉冠,笑着说:“很好看。”
宋枝鸾回忆着谢预劲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很淡然,当时她以为他怪她将他的冠礼办的那么张扬,请了那么多人来,所以全程的话很少。
但现在想起,她却好像看到了他眼底的波澜。
是不知所措吧。
那个时候谢预劲历经千难万险,也只有二十岁。
宋枝鸾将手放在眼睛上,缓缓提起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等回京城了,再给他补一场冠礼吧。
-
三日后,兖州城外,兖州郡守陈俊早早与隔壁郡的官员互通了消息,知道皇帝在这两日就会抵达,所以日夜都派兵把手城池,监察附近,不敢出错。
远远的听到马蹄声。陈俊赶忙前去迎接。
宋枝鸾坐在马车里,听到侍卫禀告,掀起车帘,第一眼就看到了骑在白马上的陆宴。
他又晒黑了不少,见到她,眼里真心实意的笑出来:“姐姐,好久不见。”
他身边的男人穿着浅绯色圆领袍,腰间一条银銙,“微臣兖州郡守陈俊,见过陛下。”
宋枝鸾先对陆宴笑了下,然后才道:“免礼,进城吧。”
“是。”
郡守府坐落在兖州西南部,宋枝鸾进城只带了一队侍卫,很是低调,其余人马交由元禾等人安置。
各级官员前来觐见完,陈俊听从吩咐让他们离开,请宋枝鸾进正堂上座,亲自奉茶,等她点头了,自己也才坐去旁边。
“最近宋怀章可有什么动作?”
陈俊头回见到圣颜,心里有些忐忑,但问起这些事来,他的话便流畅的多:“回陛下,近来微臣派人日夜监察,废太子那里安静的很,这是我们姜朝的地界,他们不敢前来,采买东西都是去的西夷。”
他不好将手伸的太长,西夷人蛮横霸道,平日里姜朝与他们相安无事,他们也喜欢骚扰百姓,若真给捏住把柄,只怕要喝上一壶。
“没有动静?”
这些日陈俊每隔半日就要送去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以便宋枝鸾随时掌握局势。
这个不轻不重的反问,却叫陈俊莫名奇妙的紧张起来,他不敢有丝毫隐瞒。
“西夷里边确实有些动静,但废太子那里,只是不断放出风声,说要招揽些‘能人志士’,微臣严防死守,但还是有些心术不正之人冒着杀头的罪名逃窜过去,至于粮草这些东西,微臣已经下令,禁止商人与他们做买卖,也查出了几个人,已经关在牢里。”
“其他的大动作倒是不见。”
宋枝鸾喝了一口茶,思索道:“那为何什么消息都没传来?”
陈俊道:“陛下,微臣愚笨,什么消息?”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门被推开。
陈俊惊的站起身来护在宋枝鸾面前,“谁!”
来人是个穿着锁子甲的官兵,见长官这般呵斥,一下就跪了下去,“大人恕罪,大人,大事不好了!”
陈俊眉心直跳,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宋枝鸾,稳住声音:“好好说话,什么大事不好了。”
官兵像是要哭出来,他也知道郡守在这里面圣,要不是性命攸关的事,他也不会直接闯进来:“大人,废太子可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