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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新欢(双重生) 第144节

  宋枝鸾托起腮,眼神逐一看过去。
  图纸很大,每一艘战船都有详细拆分,工笔严谨,还用小字注明了如今造船所需的用料和账目。
  乾朝派人送了马之后,南照前来送礼的使团也来了,为首的还是周长照,宋枝鸾便没召见他,以身体不适为由让慕容烈去招待。
  他们送来的是个比乾朝还有诚意的东西。
  一批造船匠。
  送这个来,就表明南照自动废除了合约,看来南照国君比乾朝的临淄王要着急的多,这次她“中毒”一事,新仇旧怨,怕是已经忍不住想开战了。
  “这已是多年前的了,最近几年没有工匠做出新样式?”
  “战船与民船不同,先帝在时为表决心,处置过一批人,没有前途,就没有人愿意专攻,这些船建式虽然落后南照,但已是最新的了。”
  “嗯,”宋枝鸾放下手,“也能将就着用,他们不可能给出机密图纸,先让我们的人跟着他们学,把从前的旧船修缮改进,以备不时之需。”
  有总比没有要好。
  重新疏通了这条造船的路,就能招揽到一些有志之士为之奋斗钻研,这些事情,一时半会儿还急不来,只能慢慢追赶。
  她话音还未落在地上,就听到门口侍卫通禀:“陛下,谢将军求见。”
  宋枝鸾视线在图纸上一顿。
  前几日马球场一别,谢预劲就回了国公府继续养伤,这还是他第一次入宫。
  “让他进来吧。”
  “是,陛下。”
  门被打开,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半扇屏风外,宋枝鸾低着头看图纸,从边上提了一只笔来。
  谢预劲行了礼,语气客气之间,还显了一点笑意:“许相也在。”
  两人官阶差不多,许尧臣下了座,回礼,“谢将军有事与陛下商谈,我就先走了。”
  宋枝鸾在做批注,耳边两人的对话却一个字也没落下。
  “许相急着走什么。”
  谁料谢预劲叫住了许尧臣,许尧臣琢磨不透地站在原地。
  谢预劲走过去,将一份文书放在宋枝鸾眼皮底下。
  他手指玉白,指节泛粉,像一件出自名家的瓷。就这么伸手收手的功夫,宋枝鸾鼻间就已经萦绕上了一阵冷木香,吸进体内像沿着气管滑进一层冰酪,清泠泠的。
  “这是从西夷传来的军报。”
  许尧臣是有些事还未同宋枝鸾商量完,但他与谢预劲也打了不少交道,向来不对付,知道一旦宋枝鸾身边出现有别的男人,谢预劲就会开始无差别攻击,包括但不限于阴阳怪气,明褒暗贬,圈出领地。
  他不想多费口舌,让宋枝鸾心烦,便主动提出先走,等谢预劲议完,他再来也并不费时。
  可谢预劲放了文书,竟是就要离开,离开之前,他还颇为友善的道:“许相继续吧。”
  许尧臣微微紧眉,看向宋枝鸾。
  宋枝鸾什么都没说,翻了翻军报,道:“这上面写的很清楚,谢将军是没什么留下的必要。小夫子,你继续坐着同朕说话吧。”
  -
  郭子义正有事要禀奏,在养心殿外等了一阵,日头渐大,看久了眼花,便想着先进檐下躲一会儿。
  他一踏进檐下,就感觉一阵冰凉之气扑面而来。
  正想舒畅的叹口气,往后一靠,领子却被揪住往旁边扯去。
  郭子义愣了愣,砰的一声靠在墙上,扭头也看到了谢预劲那张面无表情,又莫名让人看的心里发凉的俊脸。
  “将军?将军怎么在这儿?”
  郭子义行完礼,就听得谢预劲语调暗沉的道:“你在这里等半刻钟。”
  “等半刻钟?”
  “半刻钟,姓许的还不出来,你就带着这份文书进去。”
  郭子义不解其意,但也点头:“是,将军。”
  -
  负责接待周长照与周长观两人的是鸿胪寺,一般情况下使臣都是住在鸿胪寺客馆。以便照料,但姜朝女帝虽还未召见他们,但却赐了临近鸿胪寺的一处别院用作居住。
  这一处位于朱雀门西,紧邻西市和皇城。
  周长观一听不用面圣,也能下榻了,当即向鸿胪寺官员说明想去太乐署游玩一番,鸿胪寺官员自是满足,向上禀明之后,第二日就领着周长观进宫。
  姜朝的皇宫是北朝旧址,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数十年如一日的建造,才落成这么一座禁宫。乾朝和南照的皇宫要更久远,但在北朝分崩离析之时,这里才是人人想占领的地方,仿佛住了进去就是正统。
  他还没来过这,确实要比南照的皇宫大上许多。
  鸿胪寺官员一边朝太乐署和梨园所在的地方去,一边带周长观逛着花园,望着太液池,笑着道:“七殿下,这次您父皇命人送了造船匠来,圣上龙颜大悦,可是特地吩咐我等好生招待,不得怠慢。昨日微臣一提您与二殿下意欲进宫赏玩的事,圣上就答应下来,还让殿下您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周长观早在陵水边就听到他父皇与众大臣商量送何为国礼比较妥当。
  说要送造船匠时,不少人辩驳的面红耳赤,觉得这个先例不能开,姜朝势大,要是补上了水师的缺漏,只怕日后难以对付。
  父皇却是力排众议,选了几十名匠人一条船送走。
  这在周长观看来是个很讨巧的法子,从前签订合约,是姜朝向他们借兵,他们实力更强。如今情况相反,姜朝还有压他们一头的趋势,力量一强,重建水师就是必然,从前的和约废与不废,也不在他们。
  既然迟早要废的,不如做个人情出去。
  “谢大人告知,改日见到圣上,定好生感谢,”周长观说完,停了几秒,长眉挑出些疑惑来:“不过,这与我二皇兄有何关系?”
  鸿胪寺官员被问愣了下,“七殿下不是与二殿下商量好了,一同去太乐署游玩的吗?”
  周长观拧眉,末了,笑道:“是我记错了,二皇兄确有提过要来太乐署。”
  听说姜朝的太乐署和梨园是天下美人聚集之地,以周长照的性格去里面逛逛算什么,没做出与人私通之事都算他克制。
  只是为何偏偏在今日?若非他已经走到门口了,他还真不想和周长照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让昭昭知道他有这么个兄长,连带着拉低他的印象这可如何是好?
  “七殿下贵人多忘事,想来是舟车劳顿,有些辛苦,微臣一会儿让人给殿下端些补身子的药好生补补。”
  “大人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如今还在吃药,补多伤身。”
  “哈哈哈是是,微臣老糊涂了,看七殿下健步如飞的,还以为殿下的伤已大好了。”
  周长观淡笑了声,踏进太乐署的门,隔壁梨园的丝竹声便悠悠传来,很是悦耳,太乐署署令和梨园总管前来相迎,互相聊了几句,他就对身旁几人道:
  “各位大人也不用跟着我了,随意找个地方坐着吧,我自己逛逛。”
  “是。”
  众人没有不应的道理,径直找了一处案几坐下,他们早备好了酒令酒菜点心,还安排了乐师献乐,伶人献舞,可还得看他们想怎么玩。
  周长观没有直接找太乐署署令要人,昭昭同他见面都一直戴着帷帽,不以真面目示人,肯定有她的道理,这么莽撞去问,只怕会给她惹麻烦。
  太乐署地方不大,与梨园相通,平日里练习也在梨园,玉露梨花随风而落,花瓣雨里不少伶人在排练舞蹈。
  等她们跳完了,周长观才过去找了个落单的询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青昭的姑娘?”
  “哪个青,哪个昭?”
  这把周长观问住了,他没能答上来,“同音的姑娘有没有?前不久去暮南山祭祀的。”
  舞姬回忆了一遍,并未对上人,但提到暮南山祭祀,她就清楚了,能被选去的都是她们这一拨人里出类拔萃的,今年
  却有个陌生名字:“有的,但是青昭如今已经不在人世了。”
  周长观瞳孔骤紧,“什么意思?”
  “大人有所不知,这次祭祀的船队还未到暮南山就遇到水匪,虽打胜了,可也伤亡了一些人,青昭就是其中之一。”
  暮南山?
  周长观稍稍冷静下来,皱眉思索,他与昭昭初见的时候就是在河岸边,她坐着一艘小船漂下来,难不成就是在河边遇伏,所以才独自去到了玉石城?
  可她已经安然到了暮南山,和姜朝太乐署的人汇合,为何却在伤亡名册里。
  何况,周长观一直以为,青昭是她随口杜撰出来的假名,但这个舞姬却是听过她的名字的。
  也就是说,在太乐署,的确有一个青昭,而且那个青昭在外人眼里已经死了。
  她身上的秘密还真是不少。
  连皇城之中,太乐署底下都能瞒天过海,青昭到底是什么身份?
  “知道了,多谢姑娘。”
  周长观说完,准备意思意思吃点东西就打道回府,可没曾想刚挪了一步,就看到周长照的侍卫领着一群戴着帷帽,穿着白衣的姑娘进了花厅。
  他来了点兴趣,走过去看。
  花厅之内,白衣姑娘们排着队,一个个抬起头,周长照在她们之中左看右看,最后选出了五个人来。
  那五个被留下的姑娘诚惶诚恐,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周长照自从那日见过宋枝鸾,就一直念念不忘,比起讨姜朝女帝的欢心,他倒更想见到暮南山上的白衣姑娘,只可惜那个郑由知他对她起了心思,将她的身份,名字瞒得死紧,他连脸都没见到过。
  但有那等风采气度的少女,脸好不好看已经无所谓了。
  所幸他知道她是太乐署的人。
  要如何区分,这却是个难题。
  不过好歹身形他是记得的,周长照忘不了那天烈日凌空,林间的那惊鸿一瞥,在太乐署观察了许久,这才挑出这五个颇为相似之人。
  周长照想了想,道:“你们说几句话来我听听。”
  有个胆子大些的姑娘问道:“殿下想听什么话?”
  “你们就说,滚。”
  众人面色惊诧,像是被吓到,但周长照耐心告罄,又重复了一遍,“快点,骂的好本皇子重重有赏。”
  姑娘们听说有赏赐,也是照着他说的骂了。
  周长照仍不满意:“大点声。”
  厅内顿时一阵此起彼伏的斥骂声。
  周长照没听出来,有些急了,道:“都上来,每人给我打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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