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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新欢(双重生) 第135节

  谢预劲眼下一片青翳,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的停下,与她对视一瞬,便移开目光,“大夫,替她看看。”
  宋枝鸾这才注意到他旁边还有个人,停顿片刻,把水勺放在水缸上,坐去石桌。
  进山之后,她就没有再请过大夫,药材不能放久了,尤其是南照这样瘴气重的地方,容易耗损药性,她此前是拿着稚奴的药方,在镇子里现抓的药。
  今天刚好吃完了。
  大夫应了两声,也坐上桌,搭脉看完,表情很是惊奇:“姑娘,你的脉有些意思,先天伤了根,后天加重,却能恢复到这个程度,原先为你医治的大夫不简单啊。”
  宋枝鸾笑嗯了一声,把手收回:“她很厉害。”
  “依老夫看,姑娘就继续吃那位大夫开的药便好,老夫学艺不精,不好指手画脚。”
  “那大夫可知,我何时能断了这药?”
  说话间,谢预劲也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
  大夫沉思了会儿,笑着道:“照姑娘的脉象上看已经大好,便是此时断药,由着身子自行调养,不日也能好全,但以防万一,还是再吃上一月比较妥帖。”
  “好。”
  大夫找出带来的药材,谢预劲付了诊金,接过药就去膳房煎药。
  身体主动的很,嘴上却一句话都没说。
  宋枝鸾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有些发困,栽倒在桌上小睡会儿,意识有些朦胧时,一道轻微的碗底与桌面相碰的声音响起,她打着哈欠起来,眼前已经摆了一碗漆黑的药汁,散发着浓浓的药味。
  谢预劲站在她身侧,银色的护腕闪着光。
  宋枝鸾揉了揉眼,想将药吹凉些喝了,但手摸过去,药碗已经有些凉,她试探喝了一口,温度刚刚好。
  喝完之后,宋枝鸾放下碗,心情有些复杂。
  谢预劲盯着她嘴角边的药渍,食指轻轻一动,直到她从袖里拿出手帕擦干净,他才将眼神收回。
  宋枝鸾假装没发现他的目光。
  谢预劲自重生以来,就没在她面前这样沉默过。
  她现在居然有些不习惯,也跟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清了清嗓:“你还在因为那晚的事同我置气?”
  似曾相识的话,截然不同的语气。
  谢预劲想起那日的话,扯了扯唇道:“我是你什么人,拿什么身份与你置气?”
  宋枝鸾心道,没有身份都这么理直气壮了,要是真给了个什么身份,还不闹翻天。
  但,日后见面的日子还长,总不能这么一直胶着下去,他今日既然来了了,那她也顺势给他递个台阶下。
  她想着,道:“我饿了,给我做碗面吃吧。”
  谢预劲正环着手臂,背靠着桌沿,听了这话,低头看来,从宋枝鸾的角度看过去显得他眉骨深邃,眼神在宋枝鸾看来有些轻微的不自然。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所以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这种情绪很难得出现在他身上。
  宋枝鸾多看了两眼,道:“上回不是说会做吗?”
  “好,”再开口,这次他应的很快,“等我。”
  谢预劲站起来,背对着宋枝鸾,走了两步,侧头往她那里瞥了一眼,大步往后山去。
  ……
  后山上,两个小和尚正在喂食一些山野动物,出家人不杀生,众香客在寮房用斋饭也是用的素饭,因此暮南山的有许多野物。
  清点了一番,一个小和尚道:“主持养的鸡怎么又少了一只,谁往这里偷鸡了?”
  “应当是山里的猎户吧?”
  “上回主持已经同他说过,杀生不许来这儿,他竟又来,我非得告他一状!”
  膳房。
  谢预劲将鸡处理干净,常年行军打仗,宿在林子里,他对付这些东西已算的上熟练,斋饭清淡,没什么补物,煲鸡汤用作面汤,恢复的更快。
  至于杀孽,他犯的更多,不差这一条。
  宋枝鸾喝完药其实有些撑,但她也不是个擅长给人找台阶下的人,话说出口不好收回,便趁着谢预劲去做面的功夫在院子里散散步,消食。
  可她没想到这面做的堪比方才去熬药。
  半个多时辰之后,谢预劲才端着面来,他的手很稳,单手端着竟也一点都没溢出来。
  宋枝鸾当
  真有些饿了,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谢预劲见状,眸光微动。
  上回她担心他做的面下了毒,现在已经没有这个顾虑。
  也许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
  她已经在逐渐接受他了。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
  再给他一点时间。
  从前看宋枝鸾为他做面,他以为做面很简单,但时间的掌握,面条上漂浮的葱花和姜,调料的取舍,都有讲究,她也不知道私下试了几次才将面做的刚刚好。
  宋枝鸾吃完面,听到谢预劲背靠着桌,语气貌似随意:“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人吃过你做的面?”
  “许尧臣也吃过。”
  但那是小时候的事了。
  谢预劲眼皮顿了下,微微敛起,有些难以明辨的情绪在眸底浮现:“我以为只有我。”
  空气突然安静。
  宋枝鸾没让这种沉默继续,用帕子擦着嘴,轻描淡写的提起另外一件事:“给你的避子药,都吃了的吧?”
  谢预劲嗯了声。
  “你不想要孩子吗?”
  宋枝鸾觉得他的问题很怪,“不想。也许以后为了姜朝,我会生下一个继承人,但现在不想,对了,你还记得前世你府上府医给的绝嗣汤的方子吧?”
  “绝嗣汤,喝下之后就不会有子嗣。”
  他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那就意味着,她不会生下一个像她又像他的孩子。
  “我知道,”宋枝鸾叠着双臂,“这样不方便么,回京之后我拿给男宠喝,免去很多麻烦。”
  谢预劲身体僵住,不远处大片竹林,轻风吹过,翻涌起阵阵竹浪。
  良久,他道:“不记得了。”
  “是吗?”
  谢预劲没有再说什么,看她一眼,起身离开。
  林间小径里很快没了他的身影。
  等他走了,宋枝鸾慢慢趴在桌子上。
  要将她与谢预劲的关系梳理清楚,确实有些难,但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若他是还想不清楚,摆不清自己的位置,回京之后,她可以为他赐一门婚。
  -
  松石镇距陵水千里之遥,眼下水势湍急,乘着船一路往下,也没费两日功夫。
  陵水边上驻有许多渡口,船夫架船到这儿,稀奇的说了句:“今日真是奇怪啊,这边上都没几个人,往日热闹的像赶集。”
  船上躺着的青年睁开眼睛。
  一轮火红耀目的太阳挂在天边,脑后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的化开,他从未感到如此眼清目明。
  “周长……观吗。”
  扶风低低念出这个梦里的名字,这三个字仿佛在他耳边听过许多次,听到自己说出来的那一刻,他就足以确定。
  姓周,这是国姓。
  扶风若有所思,水面波光粼粼,他坐起身,缓了会儿午睡后的懒倦,走到船边,掬起水洗了把脸,问起船夫:“船家,到哪儿了?”
  “这里就是陵水上游那块了,看公子你要在哪停,反正路钱是一样的。”
  这一带扶风已经有些眼熟,他就是在这里遇到“兄长”的。
  于是扶风随手指了个地方,那里正好有一条通往村里的路,沿街有些摊子,不知是提前收摊了还是怎么,并无人照看:“就这里吧,差不多到地方了,等下了船我再找村里的人问问。”
  “好嘞公子!”
  船家摇着船桨,缓缓靠。
  扶风背起包袱下了船,晃荡几日,按说初踩在地上都会有些颠倒,但他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步伐很稳,径直走进村子里。
  这里大都是茅草屋,屋前挂着晾晒的干鱼,腊肉,还有些谷物,泥路凹凸不平,道路两旁杂草丛生。
  听说最近姜朝与南照联手剿匪,不少临近的村庄几乎都搬空了,只有些腿脚不便的老人守在村子里。
  扶风没有走多久,就在水井边看到了一位正在打水的老人。
  “老人家,这里有没有一户姓周的人家?”
  “周?没有呐,我们这里都是姓邓的,哪来姓周的?”
  “那有没有一个叫大勇的,家里有个生病的母亲。”
  老人的水桶被扶风接过去,她笑眯眯的说道:“谢谢你了,年轻人,我想会子,大勇……隔壁村似乎就有个叫大勇的,家里也有个生病的母亲,不过他母亲才刚过世。”
  说着,老人叹了口气,继续:“你是他们家什么亲戚啊?”
  扶风已经确定,他这个“兄长”是杜撰的,但不知为何,听到“去世”二字,心跳仍是一滞。
  “他们家在哪?”
  老人家好心给他指了路,因为地方有些偏,她还带了一段,扶风道了谢,去到隔壁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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