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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有新欢(双重生) 第22节

  许尧臣看着宋枝鸾偏过头去,“人往往会被偏爱的东西蒙蔽双眼,忽略掉很多细节,谢将军……是殿下倾枕畔之人,殿下信任他无可厚非,可若是同床异梦,
  殿下将赌注都压在他身上,到头来恐怕又是伤心一场。”
  “够了。”宋枝鸾突然站起,“你要是不想帮我可以直说,现在你同我说这些,是想看我和谢预劲离心吗?”
  许尧臣也站起来,“微臣……”
  “本公主知道你一直对谢预劲抱有偏见,现在本公主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些话,请你离开。”
  “殿下以为,我说这些都是为了自己?”许尧臣脸上露出自嘲的表情,白衣猎猎,“我是心悦于你,可我不是会趁人之危的小人,在你眼中,难道只有谢预劲可以信任?我与你从小一块长大,如今在你这里,话竟一点分量也没有了?”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很长一段时间,天地间只剩下沙沙,沙沙的落叶声响。
  静谧的阳光穿透婆娑蓬勃的海棠树,落在彩釉茶盘上。
  宋枝鸾背对着他坐下,微微掀起眼帘。
  “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了。”
  许尧臣虽入仕便是翰林院学士,朝中又有许相帮衬,可也不比谢预劲能左右朝堂局势,也许许尧臣有一日能为国相,但长姐等不了那么多年了。
  她等了数年,这次是最后的机会。
  她还能指望谁帮她。
  只有谢预劲。
  只能相信谢预劲。
  -
  许尧臣从国公府出来,直到回府都一言不发。
  府外灯笼拢着火苗,让他想起青山脚下,父亲许清渠坐在主位,烛光将他的脸照的分明。
  夜里整顿军队,圣人和太子的营帐在左边,他们的营帐右侧紧挨着谢预劲。
  许清渠那时还很年轻,看到手里的情报,脸色有些难看。
  他端着茶水过去,问父亲发生了何事。
  许清渠望着右方,“漠城一战,我们胜了。”
  “谢小将军得胜了?那父亲应该高兴才是,漠城是边塞大城,北朝失了它,就好比心口被咬下了块肉。”
  “的确。”许尧臣看着父亲深思的脸,良久,父亲才将手上的文书交给他,站起来,背过手道:“尧儿,日后你与谢预劲同朝为官,切莫得罪于他,此子小小年纪便是心狠手辣,心思极深,假以时日,等他身居高位,这朝中还不知是如何腥风血雨。”
  许尧臣接过文书,父亲还在继续道:“在朝为官,重要的是审时度势。”
  为官数年,许尧臣时刻谨记于心。
  第19章 生路“天底下竟还有这样一出好戏。”……
  在边境的动乱平定后,谢预劲回府的次数越来越少。
  稚奴满身的药味,依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枝鸾日渐消瘦。
  冬日已至。
  春日的约定还遥遥无期。
  国公府里的树木裹上银装,路上若不及时清理,便会有打滑的冰溜子。
  宋枝鸾开着窗,望着门外纷纷扬扬落下的雪,心底一片荒芜。
  “殿下,将军来了。”
  宋枝鸾缓缓侧首。
  谢预劲一身墨色,大氅上落了点点雪花,进来时卷起的风霜一路传至内室。
  融化在红炉烘烤蒸腾的热气中。
  饶是室内温暖如春,看着他,宋枝鸾仍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最近你怎么这么忙,”她启唇,语气有着掩饰不了的疲惫,“我想见你却总也见不到。”
  谢预劲站在门口没有动。
  宋枝鸾感觉五脏六腑又开始疼,细细密密的疼痛沿着脉络攀上脊背。
  喉间生出痒意。
  她捂唇咳嗽了一阵。
  室内的陌生药香让谢预劲下意识皱眉,他走近,伸手去探她的额头,“不舒服?”
  宋枝鸾抬起眸,坐起身之后轻晃了晃脑袋,“冬日常有的症状,没什么稀奇的,总归要不了命,我给你传信不是为了我的病。我想问问你我长姐的事,如今可有一点眉目了?”
  谢预劲的视线与她对上,声音仍是毫无波澜,听不出任何异样。
  好似他当真在忙着这事。
  “很快。”
  “这样啊。”
  宋枝鸾听到了回答,心里寒意更甚,强撑起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下拉。
  与宋怀章的话何其相似。
  她没有问很快是多快,也没有问还要等多久。
  她已经问的够多了。
  日复日,月复月,一年又一年,她在宋怀章的“很快”里等了十数年,盼着他即位称帝,以为那时便能如愿,可也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谢预劲的这句“很快”,她已经不敢去细想。
  “知道了。”
  青年立在榻前,宋枝鸾沉默地钻进被子,背对着他躺下。
  没多久,门被推开又闭合。
  “现在不是时候……”谢预劲离开后,宋枝鸾自说自话,脸色似乎又白了一点,“看来还得等等了。不知道来年会不会有点希望呢。”
  宋枝鸾觉得这种漫长,无能为力的等待,当真是世上最折磨人的事,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连再多说几句话的力气的都没有。
  午间的时候,许尧臣来了。
  宋枝鸾让他在暖阁等着,让侍女提了两壶酒前去,一坐下,她便兀自喝着。
  许尧臣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
  “很快了,很快了,你听见没有,许尧臣,”宋枝鸾说着醉话:“再等等,等等,很快了……所有人都在让我等等,可是却不告诉我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眼眶涌出泪水。
  “一个个都假惺惺的对我好,说我想要天上的月亮也要给我摘回来,好像无所不能,等我真的有事相求,一个个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
  许尧臣看宋枝鸾实在伤心,怕她太过伤神,将酒壶里的酒倒进花瓶里。
  “我说的话一直作数。”
  宋枝鸾:“骗人。”
  “殿下,我不会骗你,从来如此。”
  宋枝鸾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泪水打湿桌面,透着朦胧的泪光,她好像看到了遥远的记忆里,宋和烟那张温柔青涩的脸。
  “姐姐,我同父亲和兄长一样,都是骗子。”
  -
  边境的战事过去半年,朝堂上的局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国公府的门槛,每日都有无数达官显贵跨过,绫罗珠宝,珍禽奇兽,流雪一般涌进。
  入冬之后,宋枝鸾一日三碗药的养着,药气发苦,与她身上的香融在一块,她鼻子灵,闻着总是昏昏欲睡,室内便放着新鲜的瓜果,驱一驱药罐子味。
  果盘旁放置着许多拜帖,无一例外,都是恭贺谢预劲升迁的骈文,宋怀章即位后,朝中的武将或多或少的被打压,唯有谢预劲平步青云,传出皇兄欲封他为相的消息后,地位在朝中愈发显赫。
  稚奴念着拜帖上的内容,时不时看向躺在美人榻上的宋枝鸾,看她闭上了眼,也没接着念,“殿下可是乏了?”
  宋枝鸾缓缓睁开眼,眸色死一般的漆黑,“你说,这是喜事吗?”
  稚奴:“殿下?”
  宋枝鸾不言。
  玉奴此时推门而入,手里握着一卷册子。
  “这是什么?”
  宋枝鸾坐起来,稚奴将滑下的被褥往上拉了拉,在同许尧臣大醉一场后,她便让玉奴注意谢预劲的去向与前朝的动静。
  长姐还活着,能指望的人只有她。
  即使没有人愿意帮她,她也不能放弃。
  玉奴面色很难看,“殿下一看便知。”
  宋枝鸾拿起里面的册子。
  这本册子很旧,但页面没有落灰,看得出主人经常翻看。
  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打开。
  先闻到的是淡淡的血腥气。
  里面夹着的是用布拓印的一封血书。
  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血气力透纸背,字迹稚嫩,已有如今谢预劲笔下的几分神韵。
  宋定沅、宋枝鸾、宋怀章、宋和烟、宋亮,宋缜……
  已死之人的名字上,还有一道道新添的血痕。
  宋枝鸾看着上面的名字久久没有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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