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宋颂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听懂聂沉初说的什么话。
明明每一个字都是汉字,为什么排列到一起,她就听不明白了呢?
霁钺从他身旁走过,僵硬的唇角抿成一条冰冷的细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你喜欢被虐待,不代表她也喜欢。”
说罢,他突然一拳砸在了聂沉初的俊脸上,歇斯底里的怒喊道:“你给我去死吧!竟然敢拿你的脏手碰她!”
怪诞的氛围瞬间变得冰冷刺骨,连屋内的空气都结了一层冰。
这一拳打得猝不及防,凶悍彪猛。
聂沉初没招架住,被砸得偏过了头,右脸高高肿起,他急着来救宋颂,直接用本体飞了过来,这一拳实打实的打在了他的肉上。
他不死心,狞笑着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打算教训她吗?她可是背着你逃了啊!”
霁钺再次挥拳,拽着他的衣襟,冷笑道:“那不是你教唆她跑的么?”
聂沉初整张脸都肿了起来,又青又紫,他舔了舔后槽牙,“霁钺,既然你不会发挥她的价值,那不如让给我吧?”
霁钺抬起修长有力的腿,猛地踹上他的肚子,“我看你是活腻了,给我去死!!!”
聂沉初挨了他一脚,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唤出剑朝他挥去,“呃嗯!我会带走她的,我会的,我不会再把宋颂让给你了。”
“你还敢叫她的名字!?”霁钺嫉妒得发狂,单手拎起斧头横劈而去。
两个体格健壮、身形高挑的男人从肉搏打到了斧光剑影,兵器碰撞发出惊天动地的振馈声。
火药味弥漫,血水与汗水交织。
他们全然不顾什么君子形象与翩翩风度,只求砍死对方,以为这样便能俘获她的芳心,也只有这般才能“独占芳枝”。
说是为了求偶而开屏的两只雄性孔雀都是太小瞧他俩,毕竟孔雀可不会争得头破血流。
宋颂震惊又厌恶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她可没有心情欣赏什么雄竞。
是兄弟就来砍死对方吧!
她只求
这两个变态都被活生生的打死!
她拎起衣裳裹到身上,鞋也没穿地就往外飞跑。
聂沉初手疾眼快地拽住了她的手腕,“你想跑到哪儿?”
另一边的霁钺怒目圆睁,伸腿就是一脚,猛的踹在了他的胳膊上,“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许碰我妹!”
聂沉初臂弯的骨骼被踹得“咔嚓”作响。
可他愣是忍着剧痛也舍不得放开宋颂,反而加大了手中的力度。
她柔嫩的手腕顿时渗出汩汩红液,逐渐浸湿聂沉初的指缝。
她厉声惨叫:“我疼!放开我啊!”
聂沉初大笑,“我死也不放!”
霁钺又趁机踹上了他的小腹:“我让你不放!”
他疼得往后一趔趄,还是没能松手。
宋颂利落地低下头,狠狠咬住聂沉初的手腕,鲜血浸满口腔,皮肉被咬的险些掉落。
浑身的痛感在此刻凝聚成一枚巨石重重碾压着他的神经,她这一口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聂沉初痛呼一声,甩开了她的手。
等他再想上前捉住她时,霁钺倏地横扑了过来。
他凶神恶煞,面目狰狞,身上散发的暴戾之气几近实质化,“再敢碰她,我把你撕碎了喂狗!”
聂沉初被他摁倒在地,眼神还恋恋不舍地停留在宋颂身上。
“说话啊,我掐死你!”霁钺坐在聂沉初的腰上,死死掐着他的脖子,将他脸掰过来,另一只手攥成拳头,一拳又一拳地往他脑袋上砸,拳拳到肉。
宋颂抓住机会,头也没回地往外跑去,只留两头失控的野兽互相撕咬。
聂沉初喉间溢出浓厚的铁锈气,他嘶哑道:“呃……她跑了。”
“她跑到哪儿我都能找到,别关心我妹了,好好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聂沉初被打得睁不开眼,嘴角却勾起了讥讽的弧度,“兄妹相伦,败类。”
这句话成功惹恼了霁钺,他的拳头更加肆意,骨肉被打碎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活打死这个勾引他妹妹的贱人!
“你他妈不也喜欢我妹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嗯?”
聂沉初不顾他沉闷的拳头,放声大笑:“喜欢?我喜欢她。哈、哈哈……”
“你给我闭嘴!闭嘴!闭嘴!!”霁钺疯了一般往他身上抡拳头,打得他牙齿脱落,鼻青脸肿。
聂沉初艰难地偏过头去,想要再看宋颂一眼。
霁钺强势地给了他一拳,怒吼道:“还敢看她?直视我啊!!!”
心底疯狂的嫉妒宛如一瓶陈年老醋倒进了心脏的肉壁里,腐蚀浸泡,令他丧失理智。
第41章 第41章抱歉,我太想你
霁钺凶狠地狞笑着,他寒戾的目光落在聂沉初的左手上,挑眉问道:“方才你是用这只手碰的我妹妹吧?”
不等聂沉初反应,“咔嚓”一声,一整条左臂被霁钺用锋利的斧刃卸下,他拽住断臂的手腕将其随手扔了出去。
那轻松又随意的模样,仿佛他丢的是一片枯枝烂叶。
聂沉初却笑得灿烂,和煦又明媚,温柔的眼眸中铺了一层挑衅与蔑视的底色:
“呃啊……你就算砍了我的胳膊,我照样碰过她了啊!怎么,要不你去把宋颂的手也砍掉吧,哈哈哈哈……”
他清楚霁钺的软肋是什么,所以更知道往哪里捅刀子才最疼。
疼死霁钺才好!!这样就没人跟他抢小师妹了!
霁钺的脸色,微微一滞。
他不得不承认聂沉初说得很对,他就算把这个贱人炼成灯油,也无法改变他与宋颂接触过的事实。
心脏又在扭曲抽痛,思绪陷入了嫉妒与愤怒的漩涡,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清隽的脸庞染上了愤恨的糜红色。
他的妹妹,只能属于他。
任何觊觎她的人,都该死!谁都不能将他们兄妹分开!这个家,绝对不能被拆散!
伤痕累累的野兽,会选择与对手同归于尽。
趁他愣神之际,聂沉初使劲浑身解数,用右臂推开了他,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追去。
宋颂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气喘吁吁,胸膛剧烈起伏,差点一口气憋在肺里呛死。
她这才惊觉自己的体能竟然如此之差劲!
先前她还以为是自己过于劳累,整日担惊受怕,才导致身体素质下降。
可现在,她清楚的意识到,是这具躯壳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流失生命的气息。
这种情况,从她完成系统派给她的终极任务的那一刻,便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聂沉初喂给她的药起了作用,一股温暖又火热的气息在丹田内流转,缓缓蔓延至五脏六腑,让她暂时有了逃跑的力气。
她神色凝重,光着脚踩在泥泞丸道,路上尖锐的石子和树枝硌得脚板生疼,但她一刻都不敢停,拼命地往城门跑去。
眼看穿过这片树林就能到城门了,她险险松了一口气,刚要抬脚继续走,后颈骤然传来一阵诡异的暖意。
宋颂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垂在衣摆边的手,无声攥紧,指节毫无血色。
聂沉初仅存的右手,死死的掐着她。
他满脸血渍,眼眶凹陷,鼻梁折断,几乎看不清原来的面貌,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小师妹,跟我走吧。”
宋颂垂下眼睫,盯着脚底流淌出来的血,有些恍惚,她说:“聂沉初,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来捉我。”
“因为你太吸引我了,我想把你占为己有,永远带在身边。”聂沉初血肉模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笑意。
宋颂已经不想接他的话了,跟变态没什么好谈的。
她承认她有些破罐子破摔。
真希望,他能就此把她掐死啊!
聂沉初握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正对自己,兴奋道:“小师妹,我会把你调丨教成最完美的道侣,和我走就再也不用忍受霁钺那个畜生了!”
宋颂嗤笑一声,讥讽道:“你不是畜生?”
疯子和精神病,有什么不同么?
她苦笑,自己到底创造了一群怎样疯癫的变态啊。
“聂沉初,给老子放开她!”
霁钺嘶吼的咆哮声响彻天空,林中的鸟雀纷纷惊飞。
聂沉初忽然把她压倒在地,一手掐着她的腰,附在她肩膀上,报复性地狠狠咬了下去!
方落地的霁钺见到这一幕,悲愤再也无法控制,绝望在他脑中如雷贯耳,负面情绪波涛滚滚,险些将他溺死。
漂亮的紫瞳布满了血丝,目眦欲裂,滚烫的心脏被愤怒和悲痛的巨浪打湿,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冻骨的寒意肆虐着他的理智。
整个人,遍体冰凉。
“你个贱人啊!”霁钺从嗓子眼里挤出悲哀的低吼,下一瞬,狰狞的斧刃已经劈在了聂沉初的头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