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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哦?”陈勋一挑眉,“此话怎讲?”
  林客标咬了咬牙,终于说了出来:“不瞒陛下,是因为陈忠君把爪子伸到了池姑娘和杨姑娘那边…”
  陈勋一愣。
  林客标继续,“陛下肯定知道,苏大人走之前就吩咐了要照顾好两位姑娘那边,前些日子有锦衣卫来报,说发现陈忠君那厮的人在查两位姑娘,还派了人过来监视,臣不敢大意,连忙将此事修书告诉了苏大人,接下来的事,陛下也知道了…”
  林客标苦笑着:“陛下想必也清楚,那俩姑娘背后站的是哪两位,要说这京城内,除了陛下,也就是二位姑娘的安危最为重要了。”
  陈勋沉默了许久,半晌后才开口:“…朕知道了。今日找你来,本是打算借你之口,与先生说情。陈忠君伺候我这几年,在司礼监掌印位置上虽说无功,却也无过,还能算是兢兢业业。此事他虽然参与其中,却是不知粮食最终是流入了北羌,朕本是想留他一条命的…”
  林客标不敢接话,只能拱手道:“全凭陛下定夺。”
  陈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行了,下去吧,朕乏了。”
  …
  东厂诏狱。
  卓不茹身着檀底描金厂公服,头戴镶玉乌纱绣纹帽,在一众狱守的带领下走进了诏狱。
  “厂公来得真是时候,”狱守头领赔着笑脸,“陈忠君才拿下诏狱没一会,厂公也就到了。”
  这狱守倒也是个机灵人,知道陈忠君这一倒台,日后宫中话语权最大的太监,便是眼前这位了卓公公了。
  卓不茹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杂家与陈掌印素来亲近,他此番遭难,自然该来看望,也好去陛下那里说情。”
  狱守连声道:“是是是,还是厂公仁义。”
  众人沿着阶梯往下,眼看就要到了最低层。
  狱中消散不去的恶臭味让卓不茹忍不住掩住了口鼻,他皱眉道:“陈掌印到底被关在哪里?”
  “马上就到了。”狱守笑着,领着卓不茹转过一个拐角,指着通道尽头露出了坏笑,“就和户部尚书
  卢大人关在一起。”
  通道尽头有杂乱的叫骂声传来,卓不茹快走几步上前,看到牢房中的景象不由得笑了。
  只见披头散发的陈忠君正骑在卢志雅身上,挥舞双手抽打他,卢志雅脸上被他抓了一道道血痕。
  可怜卢志雅已是花甲高龄,被正值壮年的陈忠君压着动弹不得,一时惨呼不断。
  “卢老狗你害惨杂家!”
  “你为何不告诉杂家那粮食是去了北羌?!”
  “杂家现在就弄死你!”
  ps:猜猜陈忠君会死吗?
  第700章 趁你病要你命
  牢房中的厮打已经持续了有一会儿了,但看守的狱卒却没有要上去拉开他们的意思,反倒都像看笑话似的看着。
  卓不茹掩着口鼻,在牢房外等了半晌都没见消停,不由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示意旁边的狱守:“还愣着做什么!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狱守反应过来,脸上笑意顿时消散,呵斥旁边的狱卒:“笑什么笑!还不把他们拉开!”
  狱卒被喝骂,顿时静若寒蝉,打开牢门把陈忠君从卢志雅身上拽了下来。
  “咳,”卓不茹清了清嗓子,“陈掌印,别来无恙。”
  只见陈忠君被两名狱卒钳住双臂,披头散发的他神色间还有些恍惚,听见有人唤他,才懵懂转头看来。
  “卓,卓不茹…”见到卓不茹,陈忠君慌张了一瞬,下一刻眼神就变得狠厉起来,“你要干什么——
  ”
  卓不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保持着厂公的威严:“陈掌印犯下大错身陷牢狱,但念在岳公公的情分上,杂家于情于理都应来看看你。”
  “嘭!”陈忠君突然发力,挣脱了钳制,狠狠扑到了牢笼上。
  卓不茹眼皮一跳,半步不退。狱卒连忙扑上来制住陈忠君。
  陈忠君死死盯着卓不茹,恶狠狠道:“杂家前脚才进诏狱,你后脚就跟来看笑话,果然是你做的——!”
  “陈掌印有话还是说清楚好些,”卓不茹嘴角微微一勾,“什么就是杂家做的了?”
  “那些书信!”陈忠君尖声叫了出来,“那些账本!那些要杂家命的东西!就是你偷走的!”
  卓不茹挥了挥袖子,诏狱中挥之不去的微尘就随风而动:“陈掌印不要血口喷人,杂家堂堂厂公,岂会做那偷鸡摸狗的事情?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呵…”
  “就是你!就是你!”陈忠君疯狂地挣扎起来。
  卢志雅缩在牢房中的一角,把头埋在膝盖里一直没敢出声。
  卓不茹不再理会陈忠君,目光饶有兴致地看向卢志雅:“卢尚书,这狱中比不得府上安逸,您年事已高,可要注意身体才是。”
  卢志雅没有动静,仿佛没有听见。
  卓不茹也不恼:“卢尚书就没有话说?”
  卢志雅缓缓把头抬起,他脸色有些青紫,想来是被陈忠君好好收拾了一番,此时他惨笑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人头落地晚节不保,做都已经做了,老夫也看开了。”
  “你倒是看得开!”陈忠君闻言,气得浑身发颤,“杂家怎么办!”
  卓不茹眼珠子一转,继续循循善诱:“卢尚书倒是做好慷慨赴死的准备了,只是不知您府上妻儿老小是不是也这么洒脱?”
  卢志雅脸色一变,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卓不茹趁热打铁:“当今陛下明察秋毫,又不失仁德…卢尚书若是肯说出背后主谋,说不定能得网开一面。”
  此话一出,不仅是卢志雅和陈忠君脸色变了,站在旁边的狱守迟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也瞬间脸色惨白。
  卢志雅嘴唇一张一翕,正欲说话,却被陈忠君尖利的声音抢先了:“卓不茹你什么意思——!?”
  卢志雅哪敢再迟疑,四肢着地爬到牢门边上,抢着喊了出来:“是——是陈忠君!厂公明鉴啊!是陈忠君指使我做的!!”
  “卓不茹!”陈忠君慌了,扯着嗓子尖叫,“卓不茹!狗奴婢!你敢这般害我——”
  卓不茹不理他,笑意渐渐明显,低头看向卢志雅:“卢尚书,话可不能乱讲。”
  卢志雅哪里不懂他的意思,连声应着:“是真的!是真的!我可写下证词!呈与陛下一览!”
  陈忠君抬起一脚就把卢志雅踹翻:“你给杂家闭嘴!”然后又狠狠瞪着卓不茹:“卓不茹!你好狠的心呐!竟拼着脸皮不要也要置杂家于死地!”
  卓不茹轻描淡写一瞥:“陈掌印说的哪里话,你死不死自有陛下定夺。”
  陈忠君突然从牢房踹出一脚,却被狱卒眼疾手快
  拉了一把,但还是在卓不茹衣服下摆留下了一个鞋印。
  卓不茹眼中戾色闪过,却没有发作,随意拍了拍灰尘:“陈掌印的精神挺好,看来在诏狱还没待够。”
  陈忠君狞笑道:“狗奴婢,得志便猖狂,杂家与陛下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何等深厚?陛下岂能真的眼睁睁看着杂家去死?待杂家从这里出去了,定要再跟你好好算今日这笔账。”
  卓不茹闻言,双眼眯了起来,他缓缓靠近牢房,与陈忠君之间只有一扇牢门隔着,他用只有陈忠君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陈忠君,陛下厚待你不假…但你真以为你还能出去?”
  陈忠君注意到他的眼神,心中没来由一慌:“什,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头顶的诏狱上层突然就传来了杂乱的打斗声。
  狱守反应很快,转头就冲身边的狱卒喝问:“什么情况?”
  不待狱卒回答,打斗声骤然清晰起来,隐约间听
  见有狱卒在大声呼喊:“劫狱——有人劫狱!”
  “有人敢劫诏狱?!”狱守脸色一肃,拔出兵器就护在了卓不茹身侧。
  此时,通道尽头有人影闪出,是被逼退到这一层的狱卒。
  “贼人太多了!”
  “速速求援啊!”
  已经很久没人敢来劫东厂诏狱了,狱卒们慌了神,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卓不茹却不见慌乱,他袖袍一挥:“拦住他们!锦衣卫马上就到!”
  狱守大喝着让身边的狱卒赶紧也顶了上去,握着刀寸步不离卓不茹身边。
  通道尽头,两边的打斗一时陷入了胶着。
  就在此时,在看不到的拐角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呐喊,一字一句落入众人耳朵,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分明喊得是——
  “弟兄们!杀进去——救出陈掌印啊!”
  陈忠君脸色瞬间惨白,一个踉跄坐倒在地。
  卓不茹靠近牢门,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忠君,脸色
  逐渐被阴影所遮蔽住了。
  陈忠君听见声音幽幽传来。
  “怎么可能再让你出去…当然是趁你病要你命啊。”
  ps:哈哈哈,再猜陈忠君死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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