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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其中一名太监道:“公公还需保重身体。”
  陈忠君哼了一声:“苏立之在京城时,杂家日日盼着他离皇城越远越好,现在他倒真的出去,这些杂七杂八的事要,陛下又都堆到了杂家头上来。”
  “那是陛下信得过公公,公公深得陛下宠信,这是好事呀。”
  陈忠君瞥了说恭维话那太监一眼:“杂家会不知道?须你来提醒?”
  那太监连忙自己掌嘴:“公公恕罪,是奴婢嘴贱,不小心就说错话了。”
  陈忠君摆了摆手:“收起这副做派吧,杂家既然挑了你们跟在身边,自然是喜欢你们,信得过你们。”说着,陈忠君又下意识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另一名随行太监终于瞅到机会,连忙插嘴道:“公公身体乏累,要不奴婢传太医馆的人来给公公按肩揉穴?”
  陈忠君闻言,脸色顿时真的沉了下来:“放肆!”
  那随行太监吓得一哆嗦,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公公恕罪!”
  陈忠君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随行太监:“太
  医馆的太医们都是伺候陛下的,你这般说辞,是想害杂家不成?”
  第641章 查找
  陈忠君声音阴恻恻的,随行太监的冷汗瞬间就湿了后背,不住磕头:“奴婢失言!奴婢知罪!公公饶命!”
  陈忠君冷哼一声:“不会说话就管住自己的嘴,若因为这些话害得杂家被圣上猜疑,仔细你们身上的皮!滚出去!”
  两名随行太监连滚带爬的出去了,也没忘记把房门给带上。
  陈忠君伸展了一下双臂,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从司礼监带回来的折子看了起来。
  阿三趴在房梁上一动不动,他在等陈忠君熟睡的时候到来。
  这一等就是好久,看得出陈忠君已经很是疲惫,但桌上的折子尚未批完,他也强撑着不睡。中途进来过一名內侍太监,给陈忠君端来了热茶,关心嘱咐了一句,劝陈忠君早些歇息,陈忠君却只是摆了摆手,让小太监出去了。
  阿三暗中腹诽,心道这陈忠君虽然追权逐利,但在其位谋其政,本分工作倒是做得滴水不漏。
  直到月上中天,书桌左边的折子终于翻完了最后一本。
  陈忠君举手伸了个懒腰,轻声哎哟着锤腰。隔壁房的小太监许是听到了动静,小步跑到房门口来,侧耳听着屋内动静。
  陈忠君朝着门口说了句:“无事,杂家要歇下了,你也去睡罢。”
  小太监轻声应了句,转身离开了。
  陈忠君坐上床脱衣,把被子拽过来盖好,最后探出头来把床头的等给吹熄了。
  房间里陷入黑暗。
  刚陷入黑暗的片刻是最安静的,阿三屏住了呼吸,一时间房里只有陈忠君轻微的呼吸声。
  阿三知道陈忠君还未睡着,继续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
  陈忠君在床上不时翻个身,似乎睡得不怎么安稳。过了许久之后,他的呼吸声终于趋渐平稳,真正睡熟了。
  阿三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黑暗,尝试着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见陈忠君并无异动,才悄然跃下,几乎未发出响动。
  他先是来到书桌前,借着窗口渗进来的月光翻起了那堆折子,却发现尽是些朝堂政务,或是言官弹劾某某的奏折。阿三心道陈忠君也不会把重要东西就摆在桌上给别人看,遂又把目光看向了屋内的其他地方。
  在房梁上蹲了小半日,阿三早把屋内陈设记在了心里。他又走到祠案那里,祠案下是个锁起来的柜子——他早就注意到了。
  阿三先是蹲下来端详了一下锁具,片刻后从袖子抽出一根金针,单手揉捏了几番,金针弯曲成了一个倒钩。阿三将金针插进锁眼,摆弄一番,只听“咔哒”一声,锁具应声而开。
  “嗯…”身后,床上的陈忠君无意识呢喃起来。
  阿三心里暗骂陈忠君瞌睡真浅,来不及去打开柜子查看,立马闪身到了墙角,与阴影融为一体。
  陈忠君似乎暂时没有醒转的迹象,只是翻了个身,面朝向里边继续睡了。
  阿三又等了一会才重新走了出来,他小心看了眼陈忠君,听着他的呼吸声,再次确定陈忠君睡着了,他再次来到柜子前。
  轻轻拉开柜门,柜子里的东西却让阿三失望了——只是些珠宝和大面额的银票。
  虽然这些东西的价值不好估量,但阿三要找的却绝不是这些。
  但还会在哪里?
  阿三有些疑惑了,这屋子里的陈设不算复杂,说白了也不怎么好藏东西。
  难道陈忠君把关乎性命的东西藏在了宫外的宅子里?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阿三否决了——宫外是厂卫的地盘,除非陈忠君是疯了在会这么做。宫里可不会有厂卫来搜查,而且夜凡既然让自己来这里查探,说明陈忠君宫外的宅子他已经确定没有东西了。
  难道不在这间屋子?还是说房间有夹层?
  夹层应该不至于。阿三摇了摇头,这带院子的住处是皇帝赐给陈忠君的,陈忠君还没胆子乱动。
  阿三脑子里转得飞快,视线渐渐飘到了陈忠君身上——他双眼微微一眯,心里有计较。
  把柜子轻轻关上,再把锁具扣了回去。
  阿三轻手轻脚往床边靠去…
  “咳!咳——咳!”陈忠君忽然咳嗽起来!
  阿三几乎都到了床边,被陈忠君这一出吓得寒毛乍立,连忙闪身躲进了床脚和墙壁的缝隙中。
  陈忠君一边咳嗽着一边坐了起来,隔壁的小太监也被惊醒,匆忙跑到门外:“公公可是着凉了?要奴婢给公公加床褥子吗?”
  “咳咳,无事,”陈忠君睡意未消,他一边咳嗽一边应付,“只是今夜不知为何,老睡不安稳。”
  “定是公公最近未休息好,都消瘦了许多。”小太监在门外轻声道。
  “不用管杂家,你退下吧。”陈忠君不想多说了。
  小太监不敢多言,离开了。
  陈忠君摸着黑下了床,阿三躲在墙角看着这一切,在心里暗骂陈忠君这老阉货,睡个觉还破事这么多。
  只见陈忠君伸手顺着床沿摸去——
  阿三就看着那只手逐渐向自己靠近,正奇怪陈忠
  君这是在干什么,那只手停下了。
  陈忠君在床下熟悉的地方摸到夜壶,拎到自己脚边,然后蹲了下来。
  随着阵阵水流声,阿三的脸都黑了——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见男人蹲着撒尿。
  陈忠君长长舒了口气夜色寒冷,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连忙翻倒在床上,重新盖好了被子,不到片刻就又沉沉睡去了。
  阿三黑着脸走出来,刻意不去看那夜壶,打算印证自己之前的想法。他贴着床缓缓蹲下,几乎与床上裹着被子的陈忠君脸贴脸。
  阿三屏住呼吸,没去管陈忠君,伏身趴在了地上,侧头朝床下望去。
  床下空空如也。
  也没有?
  阿三不禁皱眉,视线再次望向了陈忠君——难道真的不在这间房?
  忽然阿三脑海中灵光闪过,他伏在地上,就地横滚,整个人滚进了床底——
  只见床板下,密密麻麻贴满了信封。
  第642章 出宫
  清晨,薄雾弥漫。
  皇宫的石板路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脚踩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不少太监早早便起来了,拿着杆子清理房檐上挂着的冰锥。这些冰锥清理起来也简单,一人爬上梯子,一人在下面扶着梯子,上面那人只消拿竹竿轻轻一敲,那凝结在檐脚上的尾部便断裂开,“簌”的一下砸落下来,砸在地上碎成冰屑,只是也需要小心一些,不能让这玩意落到人头上,不然说不一定就要把小命交代了去。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穿管事太监服的身影从雾中走了出来。
  正扛着竹竿清理冰锥的太监们一见,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乖乖把路让了开来,待那人走近
  ,又恭敬作礼:“见过公公。”
  “嗯。”那管事太监轻轻应了一声,并未多话,不急不缓地朝着宫门方向去了。
  “呼。”一名小太监哈出一口白雾,“那公公看着面生。”
  “少说些。”另一名小太监示意他噤声,“那边是陈公公的院子,听说陈公公最近提了不少司礼监的人上去,没见过有什么奇怪?”
  这个管事太监自然就是阿三了,虽然一夜未睡,但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也不算难熬,他脸上丝毫不见疲态。
  太监服下的夜行衣被遮盖起来,只是此时的他体态显得有些臃肿——在衣服下面,一封封的密信被他用布全缠在了身上。
  陈忠君睡眠很浅,所以他没有在夜里冒险离开,而是等到陈忠君一大早起来去上早朝了,他才悄悄从屋顶翻了出去。
  阿三走了许久,终于到了昨日来时马车停靠
  的地方。
  只见在这片空地上,几乎是停满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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