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咳咳…老朽…”这名内院长老此时才终于露出了一个老人的疲态,他怨毒了看了一眼头顶的男子,“老朽…”
“啪——”老人的话还未出口,唐锦年就一
脚踩碎了老人的脑袋,像是踩碎了一个西瓜那般随意。
“算了,我想了想…有什么话还是等他们下去找你了,你自己说吧。”唐锦年在老人的道袍上蹭了蹭鞋底,蹭掉那一滩红白污秽。
“呼——”唐锦年端起烟袋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青烟。他转头望向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蝶恋花,皱了皱眉头,“真是…麻烦。”
他走过去,踢了踢女子的脑袋,女子没有反应。唐锦年蹲下身来,“啪啪”两声打在蝶恋花脸上,声音清脆。
“唔——”饶霜终于有醒过来的架势了,她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自己头顶,“啊——怎么样了?他们人呢?”
“死光了。”唐锦年指了指四周的尸体。
“好,好吧…”饶霜知道自己是轻敌丢了脸,便不再多说。但唐锦年却不愿放过她,只见他一脸嗤笑:“堂堂鬼见愁天字号蝶恋花,被人给
一击制敌——你这天字号莫不是花钱买来的?”
“闭嘴——”蝶恋花脸上阴沉的快滴出水来。
“哈哈——不过你作为一个诱饵还是很成功的,”唐锦年拍了拍身边女子的肩膀,“若不是你以身试险我也没那么容易杀他。”
“以身试险?什么意思?”饶霜皱起了眉头。
“那老头躲着不肯出来,”唐锦年笑着解释道,“我杀了他满门弟子,他便要出来杀你,他一现身我就抓住他了。”
“你拿我当诱饵?!”蝶恋花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凤求凰,“那时我可还昏着!我要真被杀了找谁说理去?!”
“这不是好好的吗?”唐锦年摊了摊手,“再说,我这可是又救了你一命,蝶恋花——现在你欠我两条命了。”
“我呸——!”饶霜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凤求凰不以为意,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尘土,望向牌坊后的方向,那里已经隐隐约约能看到山顶的楼阁飞檐。
月色下,整个五神峰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之中,不见飞鸟,不闻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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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池南苇望着走在前面的那个身影,有些犹豫地开口了。
“…嗯?”叶北枳转过头来,看着这位跟他连续赶了很久路的女孩。
这两人舟车劳顿大半个月,终于是到了天子脚下——京城。
此时二人正站在一家酒楼门前。
“怎么了?”叶北枳轻声问道。
“我们…”池南苇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银子不多了…要不去别的地方吃?”
池南苇从李府出来并没有带上多少银子,两人这一路行来的花销基本全是靠着叶北枳那五百两的赏金在支持,那五百两叶北枳还寄送出去了大半,剩下的也早就不多,再加上这一路走来,叶北枳不愿意委屈了池南苇,不论是吃穿住行也都不曾亏待了她。到了现在,那五百两终于是捉襟见肘了。
池南苇自然是知道叶北枳不愿意委屈自己,所以倒是多次与他提起过自己尚能吃苦,不过叶北枳虽然不愿说话,行动上却还是一意孤行。
池南苇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说道:“我们还不知要在京城待多久,也还没找到住的地方…这些都要银子的…”
叶北枳今天戴了一顶围了圈黑纱的斗笠,脸色隐藏在斗笠下看不真切,只听他说道:“无妨…待吃了晌午便去寻我那朋友。”
“他欠我很多钱…”
第79章 谛听夜凡
池南苇最终还是依了叶北枳,二人在酒楼吃了丰盛的一顿。
“欠你钱的这人可是你之前就说了要寻的那人?”饭后,池南苇这样问叶北枳。
叶北枳点了点头。
“他知道镖局一事的始末?”池南苇更加疑惑了。
“知道。”叶北枳站在街角左右张望着,像是在想该往哪走。
“你来过京城?”池南苇看着繁华的街道,不禁有些感慨。她这是第一次来到天子脚下,此处的繁华与嘉定州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嗯…来过。”叶北枳指了一个方向,转头对池南苇说,“…走这边。”
二人在这京城错综复杂的街道弄堂里七拐八绕了许久,人越来越少,似乎是已经远离了繁华的区域。
叶北枳又带着池南苇拐进了一个弄堂,弄堂尽头是一扇平平无奇的木门。叶北枳走上前去轻轻叩门,不多时,一个下人模样打扮的人打着哈欠来开了门,只是看了二人一眼,也不多说,侧开身子把二人让了进去。
池南苇一走进门便觉豁然开朗,不禁惊讶出声叹道:“哇——没想到繁华的京城还有这般雅致清幽之处!”
引路的下人回过头对池南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池南苇连忙闭上了嘴。
沿着青石台阶走了不久,便看到一处大厅模样的建筑,门敞开作迎客状,上书闻风听雨轩五个大字。
下人将叶北枳二人带到这,施了一礼便退下了。叶北枳带着池南苇走进大厅,大厅里坐着一位掌柜模样的人,正在桌前翻着账本,听见有人进来,头也没抬地说道:“品茗去里面,二位自便。”
“这是个茶楼?”池南苇好奇地问道。
那名掌柜此时终于抬起头来,见池南苇这样问,不禁玩味地一笑:“公子小姐样子面生,想必第一次
来吧?”
池南苇忙不迭的点头,叶北枳却皱起了眉头,只见他走上前去,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叫夜凡出来。”
掌柜眼角一跳,警惕地看着眼前这名男子,只见此人眼神里波澜不惊有如一口古井,语气里也听不出好坏,不知是来寻仇还是真的有事找来。掌柜后退一步问道:“你找我家主人何事?”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向了身后的柜子。
“你若按下那个…”叶北枳站在原地看着掌柜藏在身后的手,“…下一刻人头落地。”
这掌柜顿时僵住,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动。
“去叫夜凡出来…”叶北枳顿了顿,又说道,“…就说是他的债主。”
掌柜见叶北枳并无异动,想了想冲叶北枳一拱手:“公子小姐在此稍后,我去请示我家主人。”说罢,往大厅后走去了。
叶北枳拉着池南苇就近找了个桌子坐下,不一会便有人来上了茶。
池南苇眼睛瞪地大大的环顾着四周,凑到叶北枳耳边鬼鬼祟祟地说道:“哑巴…我感觉吧,这里好像不太对劲啊?”
叶北枳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他摆了摆手示意女孩不用担心。
池南苇刚想再说些什么,大厅后的门帘被撩开了,走出来一人,池南苇连忙又在凳子上规规矩矩坐好,做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来。
只见进来这人穿着一身书生长袍,偏偏又不戴冠帽,一头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狂放不羁,手里还拿着一柄白玉折扇。
这人像是刚睡醒,眼眶都还红红的,来得应该是比较匆忙,一撩开门帘就盯住了叶北枳,不过叶北枳戴着斗笠,看不清模样,这人拿扇子指着叶北枳“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叶北枳取下斗笠,看着眼前这人:“别来无恙…谛听。”
“定风波——真的是你?!”这人顿时就变了颜色,一脸的骇然,“你他娘的…你他娘的…你居然还
敢跑京城来?!你为了个镖局连命都不要了?!”
“你真的知道?!”池南苇掩嘴惊呼,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人像是这时才看到池南苇,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下一秒就变得风度翩翩起来:“哈——这位想必就是池南苇池姑娘吧?久仰了,小生夜凡,之前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恕罪则个。”
池南苇被他这么一说反而尴尬了起来,连连摆着手:“没有没有——哈——招待得很好了。”
“镪——”一声清脆的刀鸣响起。
下一秒叶北枳的刀已经架在了夜凡的脖颈,不过一把白玉折扇也恰到好处拦在了唐刀的必经之路上。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废话连篇。”叶北枳面无表情。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惜字如金。”夜凡闭着眼睛,摇头晃脑。
“呃…你们?”池南苇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怎么突然就兵刃相向了?
“定风波——收手吧,你能捡回一条小命都是天
大的运气了。”夜凡叹了口气。
叶北枳收刀,没有回答他的这句话,只是说道:“给我找个住处,要安全。和足够我和南苇花销的银子。”
夜凡苦笑一声:“看来镖局一事你已经有答案了。”
叶北枳点了点头:“刚才你已经告诉我了。”
“你当真要去杀那人?”夜凡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