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至于剑宗,本就是出自道门,更是不用多说。
  除此之外,又因为历代掌教真人和诸多峰主大真人不乏有世家出身,故而道门的诸多法门流传于世。相比起道门,剑宗更是有过之无不及,在上官仙尘时代达到顶峰,纵观当时剑宗,上官仙尘、张重光、上官青虹、公孙仲谋、张雪瑶,皆是当时卫国五大世家中人,除了一个叶家依附于道门之外,剑宗几乎与其余四大世家融为一体,除了剑三十六和诸如无上剑体这等失传法门之外,剩余所有秘籍都或多或少都曾流传于外。
  流传于世不奇怪,但有能力将其收入囊中的,绝不会是什么小门小户,纵使偶尔有散修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二,在没有明师指点的情形下,也很难修炼到霍溪沉这般地步。
  这才是徐北游感到吃惊的原因,先前那四人称呼其一声公子,他并未放在心上,如今看来,这位黑衣公子恐怕还真是了不得的大族出身。
  霍溪沉随意一脚把脚边头颅踢出窗外,轻轻自语道:“若是你们四个就能抵得上一枚仙药,那霍某也不用千里迢迢远赴祁山了。”
  就在霍溪沉以一手分光剑震慑全场时,一个带着绵绵糯糯江南口音的声音响起,“霍公子倒是好本领,只是不知霍公子能否凭借一己之力将我等悉数败退?”
  话音落下,那两位壮汉已经按刀而起,目光凶恶,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的架势。
  几乎就在同时,又有一位头戴斗笠的佩刀男子推门走进客栈,按刀而立,刚好堵住了霍溪沉的退路。
  霍溪沉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意玩味道:“阁下也是为了霍某而来的?”
  佩刀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冷然看着霍溪沉。
  那位粉衣女子笑得愈发妩媚,“若不是听闻霍公子要经过此地,我们这么多人又何必齐聚此地,难道是特地来这荒郊野外赏景不成?”
  霍溪沉笑了笑,手扣腰间玉带,尽显世家公子气度,“这位姑娘此言有理,不过本公子明知此地有伏,仍是孤身前来,就是想要试试本公子能否凭借一己之力将你们这帮人赶尽杀绝。”
  佩刀男子伸手一探,腰间长刀铿锵出鞘三寸,森森寒气,冷声道:“阁下倒是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霍溪沉双手交叠于腰带扣头处,笑眯眯道:“口气大不大,总要试过才知道。”
  男子目光阴沉,就要拔刀。
  就在这时,霍溪沉的目光忽然望向始终置身事外的徐北游。
  徐北游刚好把酒喝尽,放下手中酒杯,平静道:“这位公子看我做什么?我只不过是个过路人,无意什么祁山仙药,也不想参与诸位的争斗。”
  “哦?“霍溪沉笑了笑,盯着徐北游缓缓说道:“精气隐,神华藏,龙共虎,应声裂,阁下身怀上乘道门丹决,修为不俗,若是我所猜不错,应该是飞升仙人天尘大真人的龙虎丹道,若非是道门大真人的嫡传高徒,本公子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个年轻人能有这份修为,虽然按道理而言,道门高足不应看上霍某人这点家当,可霍某人实在有些放心不下,毕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霍溪沉此言一出,其余人也朝徐北游看来,目光不善。
  谁也不想自己辛劳一场,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
  徐北游平静道:“怎么,诸位想要先把我除掉?先不说诸位有没有这个本事,难道你们不就怕中了这位霍公子的祸水东引之计?最后恐怕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霍溪沉脸上笑意越盛,似乎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粉衣女子脸色变幻不定,最后一咬牙道:“先杀霍溪沉!”
  下一刻,两名持刀壮汉以及两名刀客暴起杀向霍溪沉,而那位佩刀男子则是一刀斩向徐北游。
  瞬息之间,刀锋已到徐北游的面前。
  徐北游无奈叹息一声,我远风雨,挡不住风雨自来。
  这算不算是被殃及池鱼?
  第三十一章 霍家公子霍溪沉
  刀锋在徐北游面前炸开,徐北游的身形暴退,后背撞破墙壁,一个后仰倒入客栈之外,瞬间不见踪迹。
  佩刀男子笑了笑,原本以为是个道门小真人,不曾想这般不堪一击,看来不过是个大宗门出来的绣花枕头。他正想继续追击,要让这个不知死活的道门弟子死在此地,忽听背后风声,身形如电地闪身一躲,只见一名手持朴刀的刀客轰然砸下,胸口处直接凹陷进去,七窍流血,应该是不活了。
  佩刀男子转头望去,只见霍溪沉正慢条斯理收回手掌,方才他仅仅是一掌便让这位一品境界的武夫当场身死,先前拦路的四名刀客只剩下为首的陈老大,其他三人均是被这位霍公子砍瓜切菜一般轻松杀死。
  高出几个境界,杀人自然容易,没有宝物,没有秘法,没有玄妙法门,凭什么越境而战,世间哪来那么多的越境而战。
  霍溪沉身形飘动,又是一掌拍在一名高壮男子的胸口上,高壮男子手中的鬼头刀落地,伸手捂住胸口向后倒退,只不过这一掌中暗藏剑气,已是渗入他的心脉之中,任凭他如何以气机补救也都是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气搅烂他的心肺,坐着等死。
  另一名壮汉眼看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生死不知,被激起了凶性,整个人身上燃起一团血色赤芒,身随刀起,朝着霍溪沉当头劈下。
  霍溪沉神情自若地躲过这一刀,然后反手一掌,直接将这人的头颅以手刀割下。
  围攻的六人瞬间倒下一半,粉衣女子也有点慌了,忍不住道:“死鬼,别管那个小道士了,赶紧过来帮忙,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佩刀男子落在粉衣女子身旁,脸色凝重。
  他也是实打实人仙境界,可是他发现霍溪沉的人仙境界与自己的人仙境界有些不同,若是他单独一人对上这位霍家公子,恐怕是一个有死无生的下场。
  霍溪沉甩了甩手,以磅礴气机将双手上的血迹抹去,笑道:“也好,你们一起上来受死,也省得我麻烦。”
  客栈老板娘显然是见惯了刀光剑影的人物,碰到这场面非但没有半点惊慌失措,反而是站在柜台后面看得津津有味。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飞快转过头,看清来人的身份后,眼底闪过一抹讶异,随即娇笑道:“公子果然是深藏不露,只是公子你去而复返,可是动了黄雀捕蝉的心思?我奉劝公子一句,还是熄了这个念头为好。”
  来人正是在外面绕了一个圈子又返身回来的徐北游,他走到老板娘身后不愿的拐角处,刚好让大堂中人看不到他,摒去了所有气机之后,这才开口问道:“老板娘此话怎讲?”
  老板娘云淡风轻道:“公子是外地人,有所不知,这位霍公子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乃是本地大族洛阳霍家的大公子,距离帝都的皇亲国戚有点距离,但比起江南世家却也不差什么,在豫州算是一等一的公子哥了,而且根骨不俗,自小就被霍家倾注了大量心血,听说在去年就已经是人仙境界,如今江湖上有个流传甚广的‘四俊’说法,依我看啊,霍公子就是与那位江都徐公子的差距大一些,与另外三人相比,也差不多了。”
  徐北游笑问道:“老板娘也知道江都徐公子?”
  老板娘笑道:“如今谁不知道江都徐公子啊,年轻四俊中的幼麟,那可是放眼整个天下都能排得上号的俊彦人物,听说当今陛下还要将公主殿下许配给这位徐公子,那可是了不得的福分,据说这位徐公子只要能顺利迎娶公主,那就是我们大齐朝的第三位帝婿,帝婿有多大的份量,咱们这些升斗小民不好说,可既然名中沾了个‘帝’字,那就肯定小不了,不过这位徐公子多半已经不能算是江湖人,而是实实在在的庙堂大人物了,这些庙堂上大人物们的刀光剑影,咱们也就是瞧个热闹,当不得真。”
  徐北游以神魂感知大堂内的景象,此时那粉衣女子与佩刀男子、陈老大三人联手,堪堪挡住了霍溪沉,不过还是明显可以看出,此时是霍溪沉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与普通世家子弟或者宗门子弟不同,霍溪沉与人敌对经验很是老辣丰富,显然是从生死之间滚打出来的,若是这位霍公子不中途夭折,日后必然是位雄踞一方的枭雄人物。
  老板娘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胸前的一抹壮观景象随之而动,足以让毛头小子心神目眩,接着说道:“还是拿那位徐公子来说,虽然没有亲爹,但有个天底下顶好的义父,即是当朝阁老,又膝下无子,将来百年之后,偌大的家当还不都是徐公子的?我甚至还听说,就连公主这门亲事都是韩阁老亲自向皇帝陛下求来的呢。”
  徐北游打断她道:“先不说那位徐公子,还请老板娘说说这位霍公子。”
  “他啊。”老板娘瞥了眼堂内的霍溪沉,不动声色道:“虽说有个亲爹,可还不如没有呢,一大把年纪的老不羞,儿子都及冠成人了,还非要纳妾,纳妾就纳妾吧,偏偏还纳了一个狐媚子,闹出宠妾灭妻的戏码,生生气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也就是这位霍公子的生身之母,因为这件事,父子两人几乎反目,闹得满城风雨,最后霍家老爷也不知是不是着了魔,竟是一气之下将霍溪沉赶出了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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