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祝延趴在书房外面,思考什么叫差点火候。
他需要像肉那样躺在烧烤架上翻翻翻才能变得厉害吗?
祝岬也很头疼:“他做什么都不行,不管是哪一方面都不厉害,就喜欢玩,能成什么事?”
祝家养了几个孩子,倡导寓教于乐,周若水叹气:“可能是还没找到他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东西,怎么样都能坚持下去并且有成就的。”
祝岬也觉得是。
可他们完全忘记了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人,有喜欢的东西,但在喜欢的东西上毫无天赋。
而祝延,只以为他们说的是对的。
后来,周若水和祝岬带祝延体验了很多不同的爱好,但没有哪一项,祝延展现出了天赋。
祝延牢牢记住父母说的话,只要没有天赋,做不到特别优秀,没有哥哥姐姐那样厉害的话,他都说自己不感兴趣不喜欢。
慢慢的,祝延麻木了,他完全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只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有没有天赋。
有没有天赋比喜不喜欢好分辨的多,喜不喜欢要问自己,至于有没有天赋,上两节课,靠老师的话和周若水祝岬的话就能分辨出来。
比如,三姐做什么事情,他们会说:“你肯定能行,都看你自己要怎么样。”
而祝延做事情,听到最多的是:“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我们就是去玩一玩。”
长此以往,祝延做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反正是一样的结果,没什么区别。
以至于后来他恨上了梁樾。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样巧合的事,教他学习的老师教过梁樾,教他钢琴的老师教过梁樾,甚至是教他马术的老师,也教过梁樾……
祝延和梁樾多年不见,但祝延从来没少过梁樾的消息,也没少过梁樾的天赋称赞。
“这个世界上学钢琴的人,像梁樾那样的人很少见,他那样的天赋,极个别人才能超越,你做不到很正常,更多人都是正常人。”
“最厉害的,最厉害的当然是梁家少爷梁樾,不过祝少爷你也不要灰心,你能做到这样也很不错了。”
“……”
为什么梁樾什么事情都能做好,哥哥姐姐们也什么事情都能做好,轮到他,就什么也不行了。
祝延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平凡,他就是这个世界上平凡的一员,没有很高的天赋,除了长得帅的不行,脾气也讨人喜欢,出生好,没吃过苦,其实什么也不是。
所以他有什么好抱怨的吗?
没有。
祝延看着面前的祝岬,气焰忽然就小了下来。
是啊,他有什么可抱怨的呢?只是人就是这样,拥有的多,但想要的更多,永远想要更好的,永远不知足。
人是贪心的生物,而祝延的贪心更甚。
他止住眼泪,情绪平静下来,自嘲的笑了笑。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刚刚说话太激动了,抱歉。”祝延给祝岬道歉:“我不该说我恨你,我没有恨你,我只是情绪太激动了。”
比起歇斯底里,现在平静的祝延更让祝岬觉得恐慌。
他对自己最宠爱的孩子低了头,问他:“到底是怎么了,你告诉爸爸好不好?”
“你谈恋爱了也没关系,爸爸给你钱,爸爸有什么做得不对了你告诉爸爸,只是不要和梁樾联系了好不好?”
祝延摇头,他拒绝了:“不要钱了……至于不联系,可能吧,可能再过一段时间。”
“爸爸,不要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祝延说完,不顾祝岬的挽留直接离开。
他不敢看祝岬的眼睛,祝岬已经老了,祝岬很爱祝延,只是他们注定要分开,走上不同的路。
他们都没有错,只是想要的东西不同。
如果祝延再看祝岬一眼,那他就走不了了。
他会留在祝岬为他规划的路上,但那不是祝延想要的。
比起平和的一生,祝延在十八岁,在现在,终于找到了人生想要做的事情。
为此,他要向前走,不顾暴雨,不顾泥泞,不顾群山,不顾一切。
一直都最后,
都要如此。
和祝岬不欢而散后,祝延又把祝岬拉黑了。
没用了果断抛弃,他就是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祝延花了一段时间把身边能拿的钱全部拿出来,梁樾依旧是那副死样子,什么也问不出来。
离十二月还差五天,这个冬天很冷,是最冷的一个冬天,已经到了必须每天都要裹成一团的地步了。
余早对祝延的疯狂感到不可思议,他一边揪心,一边帮祝延达到目的。
在这样的处境下,梁樾爷爷的忌日就要来了。
因为不是自己的爷爷,祝延已经忙忘了,梁樾也没有提起的意思,只是说最近公司要加班,可能就直接住在公司不回来,让祝延不要担心。
在祝延眼里,就是梁樾因为梁老头和梁树忙的焦头烂额,丝毫没有想到其他方面去。
梁樾也正巧不想要祝延知道,他刻意封锁了消息。
可惜,百密一疏。
忌日前一天,余早又把祝延约出去了。
第80章
余早最近活跃在各大宴会帮祝延收集信息, 因为他太有用,最近祝延拉黑他的次数显著减少。
对此,余早表示十分感动。
余早约的地方离他的学校很近, 他现在还是个学生,时间并不能自己控制,祝延休学在家里, 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
是一家咖啡+蛋糕的经营店, 装潢风格很小清新,一楼是没有隔开的位置,二楼有小隔间, 距离不远, 但足够起到私密作用。
祝延到的时候,余早还没来, 余早上节课是专业课,要点名。
等祝延看完菜单, 余早才从楼下上楼。
咖啡店实行手机点餐, 祝延看好几份甜品都很有食欲, 想点。
他还在纠结, 余早先进来,他一路跑过来, 累得不行, 像牛一样喘气, 惹得祝延嫌弃的看了他好几眼。
余早灌了一口桌上的水, 不解渴, 又把一整杯都灌下去了。
和狼狈急促的余早相比,祝延显得十分悠闲,甚至还有时间看余早的笑话, 说实话,很让人心理不平衡。
祝延没关心余早,他现在更关心自己要吃什么,想了半天,终于把注意力分了一点给余早:“这里什么蛋糕好吃,千层还是慕斯,或者提拉米苏?”
余早从剧烈运动中休息好,摆手:“你点咖啡就行了,别点蛋糕。”
祝延皱眉,他不爱喝咖啡。
余早也想起了这件事,补充说道:“或者你点奶茶果茶都行。”
“为什么?”祝延好奇的问:“难吃吗?”
余早用一言难尽的表情说:“难吃只是它微不足道的一个缺点,更重要的是……这里的蛋糕如果没有卖完,会一直卖一直卖,直到卖完为止。”
“比起难吃,你可能会先感受到腐烂的口感。”
祝延:“……”
想想那个场景,祝延就想刷牙了,有点恶心。
“那怎么还开的下去?”
余早摆手:“总有人不信邪呗,又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到坏掉的蛋糕,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
“除此以外,他家价格不贵,环境还好,我军训室友说,简直是大学生穷约会最好选择。”
祝延:“……难以想象。”
如果他当初和梁樾谈恋爱,梁樾带他来这种地方,祝延肯定会和梁樾大闹一场。
他就这么虚荣。
听了余早的话,祝延随便点了两倍饮品,直接切入正题。
余早逃课出来,之后那个老师会在下课之前让学生在教室拍照打卡,就算找代课也不行,余早必须自己去。
所以他们的时间不多,而祝延也不想等余早上完他那些又臭又长的课。
很烦。
“你不是说有新的消息吗?什么消息,快说。”
余早坐在这儿,累得不行了,还只喝了一杯水,他抱怨祝延:“你可真是个合格的资本家,适合挂路灯。”
“就直接问我结果了?”
祝延歪头,觉得理所当然:“不然呢?早点说完早点各回各家不好吗?非要互相试探?”
面对关系好的人,祝延半点不掩饰自己的嘴脸,他哼哼唧唧:“还非要见面,你到底打听到什么东西了?”
余早却不想直接告诉祝延消息,他看着祝延,想装成大佬的样子喝一杯水,但桌上的水早就被他口渴的时候喝光了,至于喝祝延的水,感觉会被打死。
因此,余早只能咳嗽两声,然后说:“要我告诉你可以,但我想知道一件事。”
祝延满脸写着不耐烦,要不是因为自己手里有消息,余早毫不怀疑祝延会扒了他的皮。
“问什么问,赶紧问,烦不烦?”
余早之后还有事情,所以问的也很迅速,当然,不排除是因为他烫嘴,说快点能早点接受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