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张衍朝叶安皓点点头:“叶二公子,过两天我会登门拜访,详说合作的细节内容,今天家妹闹了场笑话,我就不便多待了。”
“客气,谈生意也不是我的兴趣,一切你跟岑秋锐谈就好,他全权代表我的意见。”叶安皓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心里却暗暗打量张衍。
长的高大英俊,人胆大心细又有魄力,啧啧,怪不得能成为男主的助力,叶二公子再次感叹:“果然我这样的还是适合当个被人养的米虫。”
四周都是被人养的二世主:……感觉膝盖莫名中了一箭。
岑秋锐顺着叶安皓的目光看过去,见他的目光黏在张衍脸上打转,俊脸上附上了一层冷意。
叶渍见不得叶安皓得意,顶着臃肿的一张脸还不死心,爆喝一声就冲了上来,叶安皓没设防往旁边躲了一下,还是晚了些,被撞的一个趔趄。
苏维扬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叶安皓,“没事吧阿皓?”
叶渍见没得逞,气急败坏想扑过去掐岑秋锐的脖子,“你就是叶安皓的狗,帮着他下我的面子,老子的名声都被你们搞臭了。”
“行了啊,还没完没了了。”叶安皓把手上的瓜子壳一扔,直接一脚踢了出去。
叶渍也是被酒色掏空的的底子,刚又受了伤,这下直接被踹到了趴在了地上,“你的名声怎么臭的?还不是你自己作的?”
这么久的锻炼也不是白练的。
叶安皓现在可不像刚穿来那么虚。
“我看堂哥你是在这锦城好日子过久了有点飘。”叶安皓说的慢条斯理,“不如去乡下种种地吧。”
“你凭什么,你怎么敢?”叶渍挣扎着还想起来,叶安皓并没给他那个机会。
“凭我大哥是叶安鸿,凭你刚才想对我不轨,这都够我大哥弄死你的了。”叶安皓抬脚在叶渍衣袍上蹭了两下,语气森然,“你说我敢不敢?”
原本还热闹的庆功宴,这一会儿寂静的可怕,叶渍今日喊来的尽是一群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自然没有人为他说话。
就是叶安皓今日将自己废了,凭叶安鸿的手段也能轻松摆平,叶渍想到这才一阵后怕。
叶安皓眼见火候差不多,抬头又变脸似的对着离门口近的一个公子哥笑了笑,“劳驾,麻烦帮我喊外面的人进来。”
那个公子哥先是愣了愣,而后微红着脸就往外跑去。
没一会儿,浪浪荡荡涌进来了二十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家奴,个个身负长剑。
叶渍直接就给吓傻了,瘫在地上两股战战,晕了过去。
叶安皓被空气中的尿骚味臭的直皱眉,一边吩咐一边迈着腿往外走,“把人给大伯送回去,他知道该怎么做。”
直到叶安皓被家奴护着离场,众人擦着额头冒出来的冷汗才敢缓缓出声。
会咬人的狗不叫,叶安皓许久没出门,在场的人差点都忘了那是不能轻易招惹的疯狗。
叶二公子可是没想到自己被人比作疯狗了,出了一通气现在神清气爽。
“今天可真痛快,叶渍那傻叉还真是个人才,脸都丢出锦城了。”苏维扬挺能叨叨,一路尾巴似的跟着,“不过阿皓,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啊。”
叶安皓:“怎么不一样了?”
岑秋锐听到这话也抬眼。
“就是有点……”苏维扬思索了一下,寻找着词汇形容:“怎么说呢……对,意外的帅气,不像你这几年的作风,倒是挺像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叶安皓听着苏维扬的奉承,心中十分受用,一路都笑的喜滋滋。
好歹哥曾经也是集才华与容貌一体。
小伙子有眼光。
只是这份意气并没有存在多久,叶安皓晚上光顾着看戏没吃多少东西,又消耗了体力回府倒头就睡下了,是以半夜光荣的被五脏庙唤醒。
叶二公子在床上埃捱了小半时辰,最终还是认命地张开了眼。
太饿了,完全没了睡意。
穿书之前,叶安皓作为一个007的底层社畜,说实话他对饿肚子的感觉倒是不太陌生,只是穿过来这两个来月在叶府一直好吃好喝的,猛地这么来一下子胃有些不适应。
他翻身看了看背朝着自己的岑秋锐,盯了半晌还是顶不住饿意,大着胆子爬起来从岑秋锐身上跨了过去。
一屋子的古董摆设,是叶安皓刚来的时候最喜欢的,但在现在看来却也不务实。
一个能吃的都没有。
屋子正中间的那张雕花紫檀桌上只有一壶茶水,还是睡前崔妈妈怕叶安皓半夜口渴,特意温在那里的。
叶安皓此时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也顾不上那么多,先行灌了两杯温茶下肚,套上外袍打算去后厨看看还有没有吃食可觅。
他揉着肚子开门,夜色浓的化不开,却衬的上面那抹圆月愈加明亮,似是里面装满了洁白的珍珠,显得格外皎洁。
寒潮将冷湿如生铁的空气逼近隐隐作痛的肺中,叶安皓紧了紧外袍,沿着长廊往外走,没察觉到身后那双蓦然睁开的清明瞳眸。
岑秋锐屈指敲了敲窗框,烛火微微晃动一瞬,雕花窗后瞬现一抹黑影。
黑影单膝下跪,恭敬开口:“主子,那边问打算何时回圣都。”
却是好久都没听到里面的声音。
岑秋锐垂眸盯着桌角的灯烛,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一根蜡烛燃烧过半,才缓声:“不急……查一下叶安皓最近还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是。”一瞬,里外恢复了一片寂静,仿佛刚刚只是一场梦境。
第26章 碰头
叶安皓运气不错,翻遍了整个后厨,终于让他找到了一小锅羊肉汤,好喝又暖和。
吃饱喝足后,胃里的那份痉挛才算过去,叶安皓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让崔妈妈在他房中备足吃食。
人吃饱了就会比较贪生怕死,叶安皓完全没有刚才那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只得小心翼翼的弯着腰从床脚爬上床,然后一点一点往里挪,可是他却忘了自己一头散落在肩的墨发。
发丝从那双白瘦的手上扫过带来一丝瘙痒,叶安皓屏住了呼吸,眼睛紧紧盯着。
大抵是主人瘦的厉害,那双手虽然纤细修长,但是有点皮包骨的感觉,露着青色的血管,看着不大健康。
好在那手只是蜷缩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叶安皓松了口气,快速跨了过去,也不知道岑秋锐是不是最近没有睡好,眼下微微发青,睡得好像也不是很安稳,那张红唇都黯淡了不少。
看着岑秋锐在黑暗中纤瘦的剪影,叶安皓轻叹一声,把被子又往他那边捻了捻,进入了梦乡。
睡得迷迷糊糊,叶安皓感觉有点热。
他翻了个身,摸了一片硬邦邦的清凉。
叶安皓忍不住靠近那片清凉,但清凉似乎在躲着他。
睡梦中的叶安皓依赖本能,紧紧抱住了,小声哼哼:“别走……抱着你……好舒服……”
岑秋锐僵着身子,半晌才重新动弹,他想:我不杀叶安皓,只是因为他还有一点价值,仅此而已。
一夜无梦。
第二天叶安皓难得起了个大早,跟崔妈妈打了个招呼,无论谁来找他都不见随后就出了府。
繁华长街,南柯馆外。
从马车上下来,叶安皓站在街口看着那幢气派的宅子,不愧是锦城最大的南风馆。
昨夜叶安皓吃东西的时候,发现之前被他收起来的玉髓手串,不知道为何又出现在了他的手腕上。不仅这样,玉髓后面还多了一串透明的珠子,而且整个手串就跟长在他手上了似的,怎么都摘不下来。
出现这种灵异事件,如果那手琏真有驱魂辟邪的功效,叶安皓不打算坐以待毙。
他在上次的那个赌坊没找到安肆,只好辗转到这来了。
叶安皓吩咐车夫在这等着,抬步走了进去。
青楼楚馆的营生大多都在夜晚,南柯馆现在差不多是打烊的状态,所以此时大堂只有两个小倌百无聊赖的守着,昏昏欲睡。
青天白日的门口乍一下进来一个人,两个小馆都楞了一下,还以为眼花看错了,都没反应过来。
谁大清早逛花楼。
揉了揉眼睛,见门口真的站了一个贵公子,还是个熟面孔,连忙打起精神掐着魅笑迎了上去。
还好,里面不似他想的那般乌烟瘴气,叶安皓刚还想松口气,就被两人团团围住,脂粉花香呼了满脸。
“二公子,近日可是许久没来了。”一个小倌手摸上的叶安皓的胸膛,轻声细语。
“今儿个,二公子可要让奴家好好陪陪您了。”另一个小倌也不甘示弱,手搭在叶安皓肩上朝他耳边呵着气。
叶安皓雷麻了,整个人僵硬无比。
太可怕了!
叶安皓内心咆哮,呜,我他妈一世清白,难道就要被这勾栏楚馆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