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偏偏他还知道叶安鸿最后的下场,这其中滋味实在有些微妙。
  唉,叶安皓忍不住自嘲,自己都活不明白了还操心别人。
  有叶安鸿震场,众人不敢再造次,一顿饭倒心思各异的吃完了,当中吃的最欢的就要属叶安皓和岑秋锐两人。
  虽然这是个架空的世界,但这食物的味道确实没得说,食材就是要比现代的正宗。
  就连一碗平平无奇的粥都能熬得软糯香稠,鲜香四溢,叶安皓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食指大开。
  岑秋锐更不要说,他平常在唐家吃饭基本都靠抢,和下人们挤在后厨里,动作慢被挤出去就没得吃了,要么就是吃剩下的残羹加些料留给他,经常性是饿一天的肚子,这几天因为跟着叶安皓演戏吃香的喝辣的,肠胃反而不适,看见荤腥就反胃,一碗香糯枇杷粥正好将他脆弱的胃抚慰了。
  宴席过后就是入宗堂祭祖的流程,也不知道叶家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规矩,祭祖还要汇报业绩。
  这合理吗?
  有必要吗?
  试想一下一群人站在下面对着上面一堆排位上香,述说着各自今年手底下产业的得亏盈利,叶安皓都要心梗了。
  偏偏叶家盘错根深,人口众多,这每人说上几句,跟和尚念经似的,其过程漫长而悠久,催眠效果好的一批。
  叶安皓这会儿脚都站酸了,捂着嘴打了两个哈欠,咬着牙绷紧两腮的肌肉努力瞪大了眼睛,但效果甚微,没一会脑袋就跟小鸡啄米般朝前轻点。
  站在他右手边的岑秋锐:“……”
  这废物还真是没有廉耻之心。
  叶安皓头点着点着,突然抵到了什么东西,酸涩的脖子得到了支撑。
  他总算满足了,双手紧紧巻着被子,头还在上面磨蹭了两下埋了进去。
  这被子是受潮了吗硬邦邦的,硌人。
  叶安皓胡乱摸了两下,触到一片清凉的肉感。
  明天得让崔妈妈给他换掉。
  肉感?
  傻逼吧,被子哪来的肉感?
  叶安皓又捏了两下,操,真的是肉感。
  他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自己哪里是抱着被子,那他妈分明是抱着个人。
  叶安皓怂了,视线上移正对上岑秋锐深不可测的墨瞳。
  ……人没了。
  叶安皓被那双漂亮的眼睛冷冷一望,哪还有什么瞌睡。
  松开手站直身体,徒劳的往旁边挪了挪,可哪里还有位置?
  我这破手瞎摸什么!!!
  “皓儿,过来。”
  对于迫切想找个洞钻进去的叶安皓来说,叶安鸿此时的声音犹如天籁。
  叶安皓连忙走上前,“大哥。”
  “你说。”
  说什么?
  见四周的视线全落在自己身上,叶安皓满脸茫然。
  好在崔妈妈适时捧着一本账簿上前,叶安皓脑袋上不知道哪根搭错的筋才连了起来。
  虽然原著中笔墨不多,但原身作为叶家二公子也是有产业的,毕竟有一个独宠他又巨会赚钱的大哥,非常喜欢给他送田产铺子。
  真不愧是靠哥行走天下。
  那就来看看咱名下有多少资产吧。
  叶安皓敛住思绪,从崔妈妈手上接过账簿掀开。
  “京郊肉庄——负债十万两。”
  “城西酒楼——负债二十三万两。”
  “南市点心铺子——负债五万两。”
  “北市茶楼——负债一百万两。”
  “东街料子铺——负债三十万两。”
  ……
  叶安皓越念额头的黑线越多。
  就很尴尬,他名下十多个产业非但没有资产。
  不对,应该是给他名下十多个产业共留下了三千万两的负债资产。
  这就过分了吧,叶安鸿给的商铺都是寸土寸金的地界,就算是为了体现原身纨绔无用的人设,也不至于一点盈利都没有。
  原身还真是商界庸才。
  要叶安皓说,就这条件给只猪,猪都不至于亏成这样。
  第18章 被迫同居
  叶老太太怒火冲天,她左手“咣”一声拍桌,右手指着叶安皓斥道:“混账,你大哥九岁就能创收,你而今都十九岁了,送到手的产业都能给败空,这叶府二公子你做的当真是好样的!”
  有老太太开头,四周奚落的谈论声也渐渐起来。
  叶安皓:“……我哪比的上我大哥。”
  我也很无奈呀。
  岑秋锐都不禁鄙夷的看了一眼叶安皓,神情满是嘲弄,猪脑子都比这废物强些。
  “不知上进。”叶老夫人盘着手中的翡翠串子咔咔作响,一看就是气狠了,她一拍桌子雷厉风行,“给你三个月时间把这些铺子的亏空补上,不然家法处置!”
  老太太深知原身的尿性,最后还特意叮嘱不许叶安鸿帮忙。
  宴会结束时,叶随心情很好,嘴角止不住往上扬,叶安皓不学无术,根本不懂经商。
  他倒要看看没了叶安鸿的仰仗,他那个好二哥怎么把那么大的窟窿填上。
  叶安皓叹了口气哭笑不得,怎么还有种大学没完成课业要被扣学分的错觉。
  “没事,有大哥呢。”叶安鸿见叶安皓低丧着头,递了个黑色牌子给他,温言安慰,“没钱直接拿着牌子去钱庄支。”
  听叶安鸿这口气明显帮原身擦屁股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原身真这么菜的吗?
  “哥,我真的没有从商的天分吗?”叶安皓换了个方式问。
  “不要妄自菲薄,相信自己,你还是有优点的。”
  “那我还是靠自己吧,祖母说了不让你帮我,到时候连累大哥你也要挨训,再说不就是区区三千万两,我不信我三个月盘不活。”虽然叶安皓不懂经商的道理,但光他昨天在外消费的那一顿饭就去了一万两。
  锦城的纨绔也不少。
  原身的产业里酒楼有四家,填上应该也不算太难。
  “哦,对了大哥,那我有什么优点?”
  叶安鸿收回手难得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想措辞,“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神他妈很大的成长空间,叶安皓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拒绝早了。
  哥,牌子留给我,呜。
  再回到皓志阁时,早已是夜幕降临,叶安皓面临一个史诗级难题,他今天要跟岑秋锐同居。
  老太太似是信不过,早早让人把岑秋锐的东西全搬进了皓志阁,还派了身边的嬷嬷来盯梢。
  那嬷嬷古板严肃,偏偏扬着一张笑脸,“二公子和夫人请吧。”
  叶安皓:“……”
  叶安皓觉得自己宛若一只待宰的羔羊,咬牙推开门先一步进去,径直走向柜子。
  岑秋锐顿了下脚步,随后也跟了进去,崔妈妈“哐——”一下就把门关上了。
  叶安皓站在柜子前,有点儿说不出的尴尬。
  太狠了吧,柜子里原本塞的满满当当的被子现在是一床都不剩了。
  本来还指着能打下地铺的。
  虽然他是打算给岑秋锐换个屋子,但也没想拿自己的命换。
  叶安皓幽幽的看着床上仅剩的一床被子,硬着头皮放下狠话:“我睡里边,你离我远点,小心踢到你。”
  留下这句话,他就飞快巻着被子把自己团成一小团紧贴着床角,双手叠放在胸前,安静的躺尸。
  岑秋锐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意外,这废物有这么轻易就放过自己?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微微眯眼盯着床上睡得正安详的叶安皓。
  半个时辰后,崔妈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二公子,岑公子,夜深该歇息了。”
  岑秋锐眼不错目,没有漏掉叶安皓因此轻颤了一下的身体,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灭了灯笼里的烛火,也和衣躺了上去。
  月上柳梢,夜色渐深,叶安皓也不知道自己维持这个姿势过了多久,直到听到平稳的呼吸才睁开眼睛。
  借着月光确认岑秋锐已经熟睡,叶安皓才敢伸展躯体。
  似乎是冷,岑秋锐背对着他睡得不是很安稳,蜷缩着身体。
  岑秋锐消凉孤绝的背影,叶安皓看了心情有点微妙,毕竟屋子里唯一一床被子让自己霸了,这深秋露重的,白天还尚可忍受,晚上的寒露可是极重。
  叶安皓往外边挪了挪,分了一半被子出来,还给岑秋锐往上掖了掖,这才满意躺下。
  大概是觉得危险解除,紧绷的神经放下,叶安皓没一会就困了。
  闻着被子上淡淡的寒梅花香,他有点替岑秋锐惋惜,正是青春的大好岁月,结果碰上了原身这种傻逼。
  唉,搞得自己进退两难的,也不好一下做的太过明显。
  岑秋锐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在黑夜中尤为显眼,完全不似有睡过得痕迹。
  他捏紧了袖中的小刀,转头看向身侧沉睡之人。
  叶安皓的睡相不太好,整个人成大字敞开衣衫凌乱,长发被蹭的乱糟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嘴巴还吧唧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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