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裴晏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有些冰凉的笑容,他伸手摸着宋铭川的嘴唇,着迷地看着宋铭川因为愤怒而泛着薄红的脸颊,“我要做什么?老师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他的手解开宋铭川的发带,看着那乌发如瀑布般垂落,他看见宋铭川咬住嘴唇,皱着眉看向一边,那嫣红的嘴唇好像要咬破出血。
  “别咬,老师,”他伸出拇指抵着宋铭川的嘴唇,分开唇瓣,“太害羞不想看的话,我蒙住老师的眼睛怎么样?”
  他用那发带束缚住宋铭川的眼睛,宋铭川的视线被隔绝,看不清什么,只能听到裴晏又轻柔又低的声音,感受到那双热度惊人的手。
  “老师还记得临水轩么?冷宫中有株垂枝桃开得很茂盛,有节枝头非要窜到临水轩的院落里。”
  那双手不知碰到哪里,宋铭川的腰肢猛然一颤,感受到细腻灼热,他呼吸急促起来,伸手死死攥住被褥。
  “那枝花开得好看极了,若是遇见暴雨,便摇摇欲坠,像是在求饶,但雨稍小,它又要扬起枝头来,像在迎接。”
  宋铭川喘着气,眼睛被蒙住后所有感官都被放大,那样黏腻的水声就被无限放大,他浑身颤抖着想往后靠,但那柔软的被褥却不允许,将他的腰往上抬。
  “有时我就在想,”裴晏的指尖微微一曲,如愿以偿地听见宋铭川不可自抑的惊呼,才面带微笑地接上下一句,“——那支垂枝桃,我迟早要摘下的。”
  他伸手解下了束缚住宋铭川眼前的发带。
  宋铭川眼前模糊,呼吸也已经乱得不成样子,视线里只有裴晏的脸和胸膛挡住了所有的光线,裴晏缠绵地吻着他,叫他向下看。
  而在宋铭川颤抖着低头时,一阵叫他头皮发麻的触感从神经末梢窜到大脑,眼前光景与触感在瞬间齐齐碾碎他所有的神智,叫宋铭川战栗着挣扎起来!
  “你!”
  他顿时近乎崩溃地想逃离,想尖叫,或是自欺欺人蒙住眼,可那条发带早就被裴晏抛开,而在这情状里,裴晏低下头,用舌尖舔掉他无意识掉下的眼泪,用牙尖摩挲着他的耳垂。
  “老师……你是我的了。”
  宋铭川像掉入海面,一潮未平,一潮又起,他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毙在海水里,什么时候手被解开了也不知道,只能下意识地攀附眼前人的脖颈,像溺水之人抱住最后的浮木。
  他从未有如现在这般离谁这么近,挣扎着想逃避,可越逃越落进网里,而在某刻他视线勉力恢复,落在面前胸膛上,那处心口边有道箭伤愈合已久,但留下了无可抹去的疤痕,撞进他眼中。
  他缓缓闭眼,那片浪潮最终将他淹没,卷进深海。
  第69章
  原来靠得那样近, 所有的感官都会不一样。
  呼吸、触碰、所见、所闻,全然都交织在一块不分彼此,在这样的空间里大梦一场, 不知今夕何夕。
  宋铭川再睁眼时以为自己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周围并非金碧辉煌的皇宫, 窗台处是清苦的香气, 抬眼便是花团锦簇, 屋内清风徐徐, 对面的人并未着龙袍,还是穿着皇子时常穿的服饰,坐在那方桌椅上,垂首在看奏折。
  窗台上是一个玉制的小茶碗, 也很眼熟。
  恍然间好像回到了在折羽宫时, 裴晏在看书,他在窗台拨弄花枝。
  宋铭川尝试动了一动,然后放弃动弹了。
  “……”
  根本就没有回去,哪里都不对,动也是动不了, 或许他只有意识还在此间, 躯体早已不是他的了。
  裴晏听见动静,抬眼朝他看来,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床边伸手将他抱起,就抱在怀中,肌肤触碰到他的掌心。
  “老师醒了?”裴晏从后全然地抱住他,衣物摩挲过宋铭川的躯体, 脸颊亲昵地蹭着他的脖颈、脸颊,鼻尖挨挨蹭蹭地嗅闻着,整个将他包裹住,低缓的话语缓缓流淌,“累不累?饿不饿?”
  宋铭川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然后就看到裴晏眉眼弯弯。
  “是了,老师该先喝水。”
  裴晏的动作轻得不可思议,喂他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好像十分满意,又好像还不够,宋铭川也没力气去管了,不知不觉又睡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有温热触感落在他的额头与嘴唇上。
  勉强恢复些力气的时候又不知何时,总之再睁眼天色又暗沉下来,宋铭川并不想知道之前那段到底过去多久,反正不是一日,或许也不会是两日,他这段时间意识不大清醒,有的时候清醒还不如不清醒。
  但在这里,夜间,承羽宫,还是叫他油然而生出不妙。
  “……”
  宋铭川的目光落在窗台上那个玉制小碗中,里面放着朵盛开的花,绚烂夺目,与之前枯萎的模样大不相同。
  他想往后靠,背就触碰到什么,裴晏伸手将他抱住,揽进怀里。
  “看来老师还记得。”灯火下,裴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吻着他的耳垂,宋铭川下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衣摆,既然醒了,身体上的知觉也随之复苏,他现在真经不起一点触碰了,裴晏只是呼吸拂过耳尖他就浑身直颤。
  裴晏有些诧异他的反应,随后低低地笑起来,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老师,在这里会更害羞么?”
  宋铭川背过脸不想看,裴晏就偏要他看,在榻上不够,还想把他抱起来抵在窗台。
  这样的动作,宋铭川没法再背过脸,身后是空荡荡的庭院,身体几乎悬空,唯一的支撑点在腰间,可是往前看,整个视线里就是裴晏的脸,视线简直要无处安放,只能闭上眼睛。
  可是闭上眼睛就无从预料到裴晏的动作,不过片刻,他又溃败地睁开眼,裴晏早有预谋地吻上他的眼睛,得意地笑着,“老师,不许闭眼,你要看。”
  “你简直……”宋铭川想咬他,但是说出来的话瞬间变了调,“唔!”
  “我简直什么?大逆不道?”裴晏又凑过去吻他的嘴唇,“还是以下犯上?”
  宋铭川不再说话,重重地喘息着,全然被占有的感觉比第一次还要叫人头皮发麻,裴晏好像还刻意放慢了动作,可他此刻再也分不了神去呵斥或是生气,手死死地攥着裴晏的袖口,艰难地让自己能重新顺畅呼吸。
  裴晏的声音也带上哑意,握住他的手要与他十指相扣,还要吻。
  这样的场景实在漂亮,裴晏着迷地看着他,长发散在窗台,还有几簇缠绕上花枝,眼尾是红的,好容易才凝聚起来的眼神稍稍动作一下就又涣散,月色下真像是哪里的精怪,被捉住了困在这里,又不肯求饶,只能这样哀哀地看着他。
  裴晏俯下身子,偏要在他耳边说话,把在以往折羽宫里的妄想全都诉之于口,他能感受到这个人全部的反应,好像才说了几句就经受不住,就好像他分明还没有怎么动作,这人身子就已经软了下来,发着颤,只能由着他施为。
  偏偏受不住的时候还要逞强,一开始还要咬着嘴唇不出声,后来裴晏索性把他整个抱起来,就听到他再也压不住的哭和喘,那漂亮的小腿瞬间绷直了,紧紧地勾着他的腰,片刻后又发起抖来,到最后胡乱地蹬着,某个时候再也支撑不住,战栗着彻底没了力道。
  这个时候做什么都可以,已经不会再咬嘴唇了,目光是散乱的,碰到哪里都会呜咽出声,有些地方尤甚,只有手还攀附在他的手臂,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抓着他——裴晏喜欢这样,去吻他的指尖。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可以,再发狠的句子也好,要把人关起来锁起来也都可以说出口,不会挣扎,不会害怕,好像就默许了。
  然而在这个时候膨胀的控制欲与情欲也在巅峰,自己也无法再自抑,某一时他突然要把人抱到书桌旁,从后面抱住这个人细细密密地吻着发尾,要从手背与对方十指相扣,握住笔,还问他敢不敢再写那样的信。
  分明知道这样涣散的目光已看不清他在做什么,但听到这人哭着喘他就有种近乎病态的满足感。
  “老师还记得,在这里教过我什么么?”又有一次他抱着人在那张椅子上,不许背对,只许看着他,然后一遍一遍将教过的诗词说过的话复述,这时候这人就受不住了,想从他怀里逃出去了,但才起身就被他摁着重新坐回去,颤抖着尖叫一声,又软下来。
  到裴晏最后问:老师,喜欢么?
  宋铭川感觉自己怎么做都好像走不出这样的桎梏,碰到哪里都经受不住,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偶尔听到的话语也想忘掉,可是哪里都很鲜明,记忆这种东西有时就是这样。
  他一开始还想不出声,到后面只能胡乱地发出些自己也不想听的声音,再后来受不住恼了想骂裴晏,但骂了好像并没有作用,最后没有力气了,只能随裴晏摆弄。
  但裴晏今日的装束和在折羽宫时太像了,还高高束起发,若搁在平时或许没什么,但此时他见不得那样的裴晏,比平日更经受不住,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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