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阿姨被他吼得缩了下肩膀，赶紧转身跑了，以前这外姓少爷就喜欢摆谱发疯，有时候还打人，虽然宋家上上下下心里都瞧不起他，但谁也不敢明着来。
半分钟后，阿姨将碗筷送了上来。
韩野风将他抱到了圆形的小茶几前，替他擦掉唇上未干的凡士林，给他舀了碗汤，“先喝点汤吧。”
戚雪映很抗拒，“我，我不喝汤。”
“放心，你想上洗手间我会带你去的，随时都可以，毕竟六千万呢！”
“谢谢。”
“呐~自己喝吧。”韩野风将碗和汤匙塞到了他手里。
喝了一碗汤，戚雪映胃里没那么难受，整个人也跟着暖和了起来，冻住的血液仿佛开始在周身流淌，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舒适的感觉了。
见他把汤喝完，韩野风又给他盛了一碗米饭，戚雪映很饿，刚开始他们不给他吃饭，会经常低血糖昏过去。
后来身体消耗低了，渐渐适应，才不会饿得那么难受。
“吃鱼吗？帮你把鱼刺剔了。”
“嗯，吃鱼。”
韩野风挑眉，性格还挺好的，情绪比较稳定，可能是因为现在受制于人，儒雅中透着几分乖顺。
“吃吧，不够还有，份量很足。”
韩野风将菜都夹到了他碗里，他夹什么，戚雪映就吃什么。
戚雪映吃了两碗饭，一碗汤，是这近两年来第一次吃饱。
吃完饭，韩野风将他抱到了床上，撂起袖子将弄脏的轮椅推到了浴室清洗，又将地板擦干净，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戚雪映看不见，但能听见，心里触动很大，所有看似的恶劣行径，实则却在不动声色照顾着他的尊严。
他……应该是个好人吧？
睡觉前韩野风带他去上了一次洗手间，戚雪映还是很尴尬，但韩野风拿钱办事的态度良好，他就迈过了心上的这个坎。
戚雪映睡下后，韩野风才拿着烟盒去了阳台，坐在沙发椅上点了一支烟，嘴里叼着烟躺在椅子里玩手机。
视频看得好好的，突然经济人崔赫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让韩野风惊了一下，烟灰掉在衣，烧黑了一小块。
他赶紧掸掉烟灰，手忙脚乱接了电话，“你们做经济人的不要睡觉吗？已经十点了，干嘛打我电话？”
“野风，你火了！！！”
“啊？？？”
“你上热搜了，明早公司开早会，策划部和营销部已经连夜在加班，制定出一个针对你的方案，这泼天的富贵，你可得接住啊！”
“让我看看。”
“快看！”
韩野风疑惑的点开热搜，带着他名字的tag已经冲到了前十。
#韩野风enigama亮相，滑稽难听#
【袪魅了家人们，传说中的enigama就是这种搞笑的存在。】
【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观众。】
【把话筒对着观众是什么意思啊？让大家跟他一起学狗叫吗？】
【我当时就在观众席，尴尬得快要抠出五层豪华带院别墅，但这货是真的不觉得自己很滑稽。】
【合理怀疑他是故意的，另辟蹊径，这不流量就有了吗？】
【我说有些人哪，要点脸吧！真的是什么垃圾都要进圈搞钱吗？】
【毫无底线，把低俗当艺术博人眼球，恶心！】
……
热搜这么好上吗？他这种根本没必要给抛头露面的机会啊！
难道，公司给他买了？
畜生啊！
韩野风差点犯心梗，他反手给崔赫打了回去，“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哪门子火了？”
“黑红也是红！只要是流量，你管它是因为什么而来？”
“公司给我买热度了？”
“是买了一点，但是不多，主要是有个大明星闹绯闻呢，需要靠你压热度，就把你给顶上来骂了。”
“我日你xx！！”
韩野风愤怒地挂断了电话，气得握紧了拳头。
刚才骂得太大声，把戚雪映给惊醒了，听到他进了卧室，戚雪映缓缓转过身面向他，“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公司的事，跟你没关系。”
看他一副想问又不知道该不该问的表情，韩野风撇嘴补了句：“我之前签了一个娱乐公司，他们剪了我的视频推热搜让网友骂我，不是什么正经公司。”
“那为什么不解约？”
“违约金一千万，我哪来那么多钱赔？”说好要雪藏他，害他白高兴一场。
这确实与戚雪映无关，所以他没再发表任何意见。
韩野风解下手腕上的电子腕表，去洗手间用漱口水冲了口腔，然后回了卧室睡觉。
上床时不小心碰到了戚雪映的手，只觉一片冰凉。
“你冷吗？”
“不是很冷。”
韩野风想再确定什么，一把握住了他冰冷的手，随后默默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了许多。
他这么瘦，身体实在太弱了，肯定比平常人更怕冷才对。
“你有什么需求就直接跟我说，别忍着，我收你六千万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感到麻烦或者不好意思。”
其实戚雪映没撒谎，这点冷确实是在他完全能承受的范围内，这两年他习惯了忍耐，这样舒适与温暖，反而会让他感觉到不安。
次日七点半，韩野风就被一阵来电铃声吵醒。
那端传来崔赫叮嘱声：“野风，别睡懒觉哈，早上九点一定要来公司开会，这可关乎你的前（途）……”
没等他说完，韩野风用力的点了挂断。
他翻了个身，发现戚雪映已经醒了，“吵醒你了？”
“没有，我醒了一阵了。”
“那你再躺会儿吧，我先去洗漱。”
“嗯。”
今天外面下着雨夹雪，湿冷湿冷的，早上一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白霜，雾气很浓。
韩野风不紧不慢的洗漱完，回卧室抱起戚雪映：“要上洗手间吧？”
戚雪映轻应了声，韩野风解开他的裤子将他放到了马桶上，又塞了他一卷纸，“好了叫我。”
“谢谢。”
“不用谢，钱给够就行。”
替戚雪映弄完已经早上八点半，韩野风从衣柜里挑了一件原主最厚的羽绒外套给戚雪映穿上，又拿了一条红色的围巾，替他围了个严实遮了大半张脸。
脚上给他套了两双袜子，盖了一层厚实的羊毛毯才出门。
上了车，韩野风弯腰给戚雪映扣安全带时，戚雪映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味道，脑海里第一时间快浮现一句话——降香黄檀，镇痛止血。
alpha对enigama的信息素没有排斥性，要不是这两天的相处，稍微了解韩野风的为人，定然会怀疑他是在用信息素勾引人。
“韩野风……”
“什么？”
“你信息素溢出来了。”
第5章
韩野风怔愣了片刻，下意识抬起手腕闻了闻，但他自己是闻不到的。
“没有啊！”
“你是不是到了易感期？”
韩野风含糊应了声：“好像是吧。”他哪知道什么易感期？真麻烦！
车子缓缓驶出宋家院子，韩野风打开了雨刷，车子开得很慢，现在能见度太低。
“先去买早餐，然后去公司开个会，再去给你补卡。”
“先去医院。”
“你哪里疼？”
“不是我，是你，你要去医院拿抑制剂，否则会很麻烦。”
enigama这个群体非常稀少，普通药店没有他们适用的抑制剂，每一个enigama的信息是全国医院连档的，针对性的对每一个e研制出最适用的抑制剂。
“会有多麻烦？”韩野风是真好奇。
“十年前，有一个新闻，一个enigama在分化的时候失控，咬了很多人，被咬的人中有两个alpha，在enigama注入的信息素影响下，受到了不同承度的伤害，之后这个犯罪的e就被逮捕了，终身需要佩戴止咬器，现在还在监狱里无偿给医学者们提供研究方向。”
“我kao，这么变态？”韩野风一阵恶寒：“那还是先去医院吧！”
世人对enigama这个稀有群体是两个极端的评价。
一部分人将他们喻为降世之神，传说中神龙能让万物雌雄孕育繁衍其后代，所以这一部分人无条件崇拜他们，甘愿匍匐于e的脚下。
另一部分人则觉得将e奉为神明，其实是生殖崇拜，在他们看来e是低级而邪恶的，是基因进化中遗留的bug，为了人类基因的完美，他们应该被彻底消灭，不应该再让他们的基因得以延续。
车子开到了医院，韩野风在小护士热情的帮助下，顺利拿到了抑制剂。
拿药耽搁了半个小时，去公司的路上还堵车，韩野风唯一高兴的是买到了徐记的早餐，两屉小笼包和两个鸡蛋饼，两杯豆浆。大都市的高架桥堵得水泄不通，
戚雪映眼睛看不见，又怕残渣掉到车上，所以早餐吃得很小心，韩野风看得一阵别扭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