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薛照揉揉眼,定睛看去,又从怀里拿出画像,对比后说道:“好像……就是他!”
向还寒还没开口,薛照就一个翻身跳到楼下。
周围被这一变故惊到了,自然也惊动了柴久,但薛照丝毫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直接在他周围筑起冰墙来。
但柴久出生天渊派,就算再不济,也懂一些招式,作为土灵根,他一个大招就让万芳楼的地面开裂,碎石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向还寒赶紧撑起结界,也跳到楼下,怎料他还没出手,冰墙由一点化开,陆寻走了进来。
薛照已经将人制服,但是看见陆寻的时候身子僵了一下,求助于向还寒道:“撤撤撤,赶紧撤!”
既然陆寻来了,只需将柴久交出便可,此间便也没有他们事情了,他朝陆寻躬身,意图解释:“我们此来是……”
但话音未落,陆寻便一掌橙火朝薛照和柴久攻去。
火焰的颜色决定了招式的大小,三等为红色,二等为橙色,一等为蓝色,陆寻这招式不小,幸好薛照不是等闲之辈,以数道冰刃迎击,一时间水雾弥漫,但是陆寻目的直接,直接挥剑继续朝薛照攻去。
烟雾四起,周围乱做一团
第30章
“我的楠木椅子!”
“我的上好白瓷!”
朱夫人被李管事拦着, 脸上的妆因为泪全花了,露出脸上沟壑的纹路来,大厅中的姑娘和客人全都躲了起来, 正中央赫然是陆寻和被撕了假皮的薛照。
“你做什么!”薛照已经顾不得柴久,将别在腰间的扇子拿了出来,挡在脸前。
陆寻表情冷淡:“果然是你!”
说罢, 剑上的灵气已经卷起晨雾, 向还寒笃定,今日陆寻展示出的功力,要比小比那日还要恐怖, 是直取人性命的招式。
薛照以扇做抵挡, 被击退好几步,腰撞上栏杆, 直起腰后狠狠睥了一眼陆寻,然后转而朝向还寒求救:“光看着啊, 人都跑了!”
人没跑, 在陆寻人手上。
既然陆寻捉到了柴久, 此间便也没有他们事情了, 向还寒飞身过去,以火攻火。
陆寻以一对二, 倒不在乎突然插手的人, 他分神扬手, 一把剑带着势如破竹的火龙, 意图吞没要溜之大吉的薛照。
以向还寒的能力, 挡住陆寻稍显吃力,但因着戴着面具,他一咬牙, 一朝“凤舞”,用逼近金丹期的灵力,带着蓝色的焰火和如凤凰泣血的悲鸣,让错估他实力的陆寻不得不赶紧收回剑来。
但向还寒控制不好自己的灵力,脸上的假皮也烧出了孔洞,他赶紧以手扶面,防止假皮掉下来。幸亏那边薛照喊他可以撤了,向还寒毫不迟疑地御剑离开。
朱夫人看着满地狼藉已经喊不出声来了,这时李管事喊了人来,直接在她面前放了五根金条:“给夫人添麻烦了,不知这些够不够。”
其实菱香这几日赚得已经够万芳楼一月的流水,李掌事这一出手直接把朱夫人面前的阴霾全都扫光了,她连连点头:“够了,足够了!”
那边薛照逃跑的技能一流,而且手上还提着柴久。
“放人!”
向还寒在后面喊着,他脚下的剑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铜剑,怎么也追不上薛照,不仅追不上,他眼见着就要被陆寻带来的人团团围住。
“把柴久给他们!”向还寒边俯冲躲开包围,边继续喊道,这人什么时候把柴久带走的,真是越忙越乱!
“什么,放人?老子废了这么大力气抓的人,怎么能说放就放!”薛照听见了,但是只一个回头就继续往前御剑,吹得柴久脸上的假皮都掉了。
向还寒观察着薛照那边的动向,陆寻已经追上来了,忙继续道:“可以放,放了他!”
“真放啊!”薛照朝下面喊道。
向还寒抛出几个火球去,堪堪留给了自己一点喘息的机会,喊道:“放。”
薛照气急了,这一遭罪到底为什么白受!
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法子,要是不交出柴久,他相信不出半盏茶他就会被陆寻打的只剩半条命。
柴久完全不认得薛照,一路上都在求饶,但是薛照根本不听,直接松了手,果然陆寻放弃追他,前去搭救柴久。
这时向还寒也成功甩开了碧天峰的人,两人这才躲开一劫。
他们折返的路上,薛照还是久久不能平息怨气:“你到底是替谁抓人,这跟白送有什么区别!”
向还寒撇了他一眼但没有解释,反而问薛照:“你此前与陆寻有什么过节,他竟会对你下死手?”
薛照这个人行为是不检点,但罪不至死,但是陆寻只是受一下都得没半条命,如果是小仇小怨不止于此。
提及此薛照摸了摸脖子,一脸不自在:“其实也不算大事,不就是睡了一场,老子给他当解药!他吃什么亏了!”
“那谁给他下的药?”向还寒觉得自己还是了解薛照这脾性的,陆寻恨不错人。
“春风一度的事,我不过是递了杯酒,他没点戒心……算了,烂摊子而已,我得回去疗伤。”
薛照越说越小声,向还寒叹气,心道活该。
李管事和菱香见两人平安归来也松了口气,向还寒依照之前答应薛照的,又给了他一百灵石。
“公子不同我们一起回去吗?”李管事见向还寒要走,忙问道。
向还寒点头,江熄没有派珍珍来,应该是怕碧天峰的人察觉,此时还不知道柴久被抓的事情,他得回去告知。
他说完就走了,只是留在原地的薛照从怀里摸出柴久的画像来,舔了舔虎牙。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阁主和他的道侣……有点意思。
毓清阁中,江熄这两日照常修炼,偶尔会分神想想柴久的事情,其实他有些后悔让向还寒去办这件事了,毕竟柴久抓不抓得住事小,万一向还寒忘了双修的日子,他到时候怎么办。
后天就要进行下一次双修。
如此担心之下,江熄做了噩梦,梦见了御剑飞行的时候从剑上掉了下去,幸好被向还寒抓住了。
梦遗留的坠落感还在,江熄惊醒之后迟迟没有睡着,心里一时还很愤愤,若没有万芳楼这事,他现在早就学会御剑了!
直到后半夜他才睡着,因而第二日睡过了头,要不是听到敲门声,他还能继续睡下去。
“进来。”
江熄觉得大概是阁中弟子,于是起都没起,翻了个身后仰面继续睡,过了会才察觉到味道不对。
这个人身上有一股他再熟悉不过的兰草味道,是陆尧生。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陆尧生用一副严师的口吻问道。
江熄闻言就是身体一震,他平日虽然吊儿郎当的,但是在陆尧生面前还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可是这人不仁在先,他凭什么要卖给他好脸。
江熄没动。
“还在怨为师让你不得出毓清阁?听闻你那日砸了不少东西,你这脾气何时能收敛一些?”
瞧瞧这人,如何看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但看着自己不成器的模样分明开心得很吧。
可是,师父啊,你为何如此待我?
江熄睁开眼睛,眼里十分空洞。
“前几日伤到了,当得好好修养。”
他还是张了口,但言下之意是你儿子伤到我了,我也不是有意想赖床。
他把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虽然隔着衣衫,但还是想明晃晃地在陆尧生面前展示一下他身上的绷带。他现在依旧怨恨陆尧生,而且这种怨恨大概会持续一辈子,但是陆尧生想跟他演师徒情深,那他也不会这么快去展示他憎恶的面孔,至少在知道陆尧生这么做的目的之前,他会装得跟以前一模一样。
一样受了伤找师父,一样的像个没用的废物,江熄懒懒散散起了身。
陆尧生叹了口气,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瓶药来:“寻儿那边我训过了,你也知道他那脾气,动起手来便没了什么思考,看在他现在每日没夜帮你查明真相的份上,你也别怨他了。”
江熄的头在枕头上轱辘了一下,一副委屈模样:“可他伤了我不止一剑。”
陆尧生将药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为师向你承诺,不会有下次了。”
说话那叫一个诚恳啊,江熄觉得他同他爹以前被蒙骗不是没有理由的,谁能相信这般正直的人心里有八百个心眼子呢。
“师父前来不是只为了给我送药的吧。”江熄看了眼床头的药,他这点小伤实在不值当陆尧生来一趟,何况之前陆寻已经来过了。
“是七日后的中秋宴。熄儿,万芳楼的事你得告诉为师,好让为师心里有数才行。”
老狐狸原来是来刺探军情的,江熄摇头晃脑:“没做过,师父不必担心。”
陆尧生拍了下江熄的肩,脸上依然和蔼:“没做就好,我带了人来,你这次得盛装出席,马虎不得。”
这就信了?江熄不情愿地掀开被子,便穿着内衫光脚下了地,让陆尧生一阵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