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个吻,急促的呼吸里带着一点笑,两个人都很投入,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并没有注意梧桐树上睡觉的人睁开了眼。
  起初向还寒并没有准备管这对男女,直到他看见女弟子手中的花。
  那株棠心兰是他师父废了好些力气救回来的,这是第一次开花。
  他跳下树,落在江熄和那女弟子面前道:“少宗主,这花是有主人的,不问而取是为窃。”
  这是他师父教导他的话,他虽然知道会惹怒江熄,但还是说了。
  可是江少宗主似乎听不见他说话一般,鼻尖和脖子红成一片,眼神都是迷离的,倒是那女弟子一见到他就大打出手。
  向还寒也顾不得其他,与之交手,结果那女弟子打不过就跑了,把江熄一个人扔下了。
  向还寒甫一抱住江熄便被人压在了那树下,当他察觉江熄可能是被人下了魅术的时候,他们已经亲了很久。
  这个吻超过了向还寒的认知,让他从手脚到脊柱都在颤抖,尤其是江熄主动地过分,一切都那么热切。
  可是,得停下。
  一个手刀,他将高高在上的江少宗主砸晕,平复了好久才重新找回力气。
  江熄的脸上透着些不正常的红晕,如此出去恐怕会被人议论,他只好让向正雁出面告知江宗主,这才将这尊大佛请走。
  如此看来,他当年对江熄是有恩的,反倒是江熄“恩将仇报”,不仅夺走他的吻,此后还对他不待见,最终演化成如今的冷嘲热讽。
  在他忆往昔的时候,江熄已经与他分开,开始解开衣带。
  退下外衫后,江熄手下攥着内衫,犹豫着是不是只退下些许就好,但一抬眼看见向还寒还是一副神游在外的状态,皱眉道:“自己脱,愣着做什么?”
  向还寒一想起江熄那股迷离便有些脸热,他闻言回过神摸到腰间,结果解下衣带后又拿着看了半天。
  江熄依旧攥着自己的内衫不动,但语气愈加烦躁:“又发呆,向还寒,你有屁就放!”
  向还寒轻轻皱眉,他实在不清楚为什么江熄生得一副矜贵的模样,嘴里却总是不干净,他撇开脸道:“少宗主,我们蒙住眼睛行吗?”
  江熄觉得,这是向还寒迟来的羞耻心,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真的坦然。
  突然感觉找回了场子,他连退衣服都少了些犹豫,甚至还能回敬一句:“都是男人,你矫情什么?”
  向还寒沉默着低着头。他不是矫情,他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想法,大概是可以把曾经欺辱过自己的人压在身下,让他有些……虽然也有可能是药物的作用,但他刚刚确实有点想去亲那抹丹朱色,他甚至在能从那回忆里探寻到当初的柔软和清甜,他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刻意去回想过这种事,因为总觉得不过是阴差阳错。
  可现在近在咫尺,回忆撞上本人,他突然有些无法面对。
  “不行吗?”向还寒坚持道。
  江熄故作嘴硬:“你自己想蒙就蒙。”
  向还寒点头后,将衣带系在了眼前,衣衫松松垮垮得虽是解开了,但没完全脱下来。
  因看不见,向还寒只能摸索着贴过去,但这种摸索对江熄来说有点难忍。他感受到游走在身上的手又轻又热,身体很烫很重,他只好将整张脸蒙在胳膊里,权当自己没有感觉。
  等到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眼一下子睁开眼,赶紧抓住向还寒的胳膊后往上缩了缩身子。
  “向还寒,你干什么!”
  向还寒这个傻子竟然想直接来,江熄气愤道:“你不是说自己有经验,你说的有经验就是这样?”
  向还寒撑起身子来,他忘记澄清这件事情了,事已如此,江熄知道真相的后估计会极为生气,但他的确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因那功法便是如此写的。
  他慢慢从江熄身上移开,胸膛中的心脏跳得很快,皮肤也烫的很,他平复着呼吸,隔着衣带看向江熄:“我撒了谎。”
  体内乱窜的灵力让他有些不舒服,如同烧起来一样,因此声音也有些哑:“我未曾与人行过这等事。”
  江熄咬着后槽牙,抬起手来就要打下去:“向还寒,你是想死吗,这种事情也敢撒谎!”
  感受到掌风要来,向还寒准确地握住了江熄的手腕,窘迫而诚实,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讨好说道:“我不会,但少宗主您可以教我,您知道,我学东西很快。”
  您您您,教教教!
  要是向还寒没有蒙住眼睛的话,应该能隐约看到江熄眼里的杀意。
  两厢安静下,江熄抬腿给了向还寒一脚,向还寒虽然平时看着软弱沉默,但是身上的肌肉却是实打实的。
  “你没有,本少宗主就有了?我要有的话,还用非找……!”江熄吼完以后胸腔起伏着,一拳锤到床上,吼道:“我是做过些沾花捻草的事,但从没有玷污过谁,男的女的都没有,不要把我列成什么淫贼之流,所以我没什么能教你的。”
  江熄这话印证了向还寒之前的猜想,他真的是第一次双修。
  江熄说完后,有些放空地看着床顶,忽然觉得有点冷,拽来被子盖住了自己:“今日遇到你,真是我倒了八辈子霉,是我活该。”
  向还寒想,自己大概真的像江熄说的那样,掉钱眼里了,进到这个房间半天都没想起这等重要的事情来。
  他抓了一下掌下的布料,柔软适中,透着温润,真不愧是江熄要睡的床,他什么时候能买得起这么一床席被。
  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没有人说话,向还寒的皮肤因着江熄刚才的拉扯而接触着空气,但是脑子却很烫,迷迷糊糊的,脖颈上的青筋也慢慢浮现。
  “少宗主,抱歉。”
  江熄隔着被子又踢了向还寒一脚:“你就是个十足的骗子!”
  向还寒承认了下来,并且抓住机会说:“少宗主您刚刚阻止我,哪里不对,我改,我们再试试行吗?”
  江熄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浑身不得劲,气道:“你以为你那东西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大小正合适啊,你这一下下去,我也不用修炼了,可以直接交代在这里。”
  向还寒闷闷道:“我知道了。”
  江熄问他知道什么了,向还寒贴着被子回道:“凡事都要循序渐进。”
  ……
  苏合香里浸了些酒气,从皮肤里渗了出来,还有唇缝里。
  “这样可以?”向还寒诚恳发问。
  江熄的手抓着枕头,声音也同平时不一样了,带着些颤抖:“念心决。”
  向还寒没有回话,两人开始了正式的双修,结果江熄觉得自己大概不适合这套功法,因为他实在太怕疼了。
  “向还寒,滚出去!疼!”
  向还寒觉得是自己的原因,于是小心翼翼地听话滚出去,咬着牙,额头上满是汗,结果滚到一半,江熄又反悔了。
  罪都受了,要是轻言放弃,那不是白受罪,他忍着痛让向还寒继续,加快了念心决的速度。
  “少宗主,魂倾色授后面是什么?”向还寒觉得自己的身体和脑子已然分离,脑子已经不受他的管控,仿佛在云端飘着,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江熄的身上也温热起来,迷迷糊糊回答向还寒:“目窕心与,嗯……”
  那声音里透着炽热,仿佛情话一般,虽然向还寒不理解这几个字的含义,但却不影响他的脑子发懵。
  他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开始慢慢从身体向另一个地方流动,这种感觉很奇怪,却并不让他觉得讨厌,只是他又忘记下一句了。
  感受到他停下来了,江熄抓了下向还寒:“愣着做什么,抓紧……嗯继续,早念完早结束……”
  向还寒根本没办法将注意力集中到心诀上,因为江熄有时候喊疼,有时候喊停,还有时候只是发出没有意义的轻哼,他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彻底拽下来了,背上似乎还被挠破了。
  雇主有要求,他便只好一个劲问怎么才是对的,然后大半天才能想起来自己念到哪里了。
  “向还寒,停,停一下!”江熄又叫停了。
  这样的修炼实在是太磨人了,而药力显然不允许向还寒如此下去,终于,他憋急了,反其道而行地加快了动作。
  “你这个混蛋,听我的!你属狗的吗,嗯!”江熄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掐住向还寒的胳膊,喊着让他慢点,但无论他怎么喊,对方都充耳不闻。
  向还寒不是没有听见,听到江熄的痛苦和斥责后,他觉得自己应该慢下来,但是这种控制的感觉以及难以言喻的舒爽,让他无法割舍。
  “不要……疼!别……”江熄的话开始零零碎碎,他的指尖已经掐进了向还寒的肉里,但哪怕求饶也没有效果,反而换来变本加厉。
  向还寒感觉自己的心跳出奇得快,他只想把江熄按进自己的身体里,早就忘了心诀念到哪里了。
  直到江熄喊道:“我要换了你,我不要跟你双修了!给我停下来,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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