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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裴大人是文臣,我就算赢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言外之意,嘲笑他。
  裴如瑛也并未到失了理智的程度:“你亲了她?”
  破奴嘴角上扬:“是,还是姐姐让我亲的。”
  “姐姐?”裴如瑛脸色阴沉。
  “对啊,裴大人不知道吧,我与姐姐三年前就认识了。”破奴想了下,觉得自己没说错。
  三年前,沈昭自称他姐姐!
  “一派胡言。”裴如瑛握紧拳头,要与他一决高下。
  裴如瑛应当是气愤的很,恨不得每一拳都打死他。破奴想还手,可沈昭在乎他,破奴只能躲。
  裴如瑛虽为文臣,却不逊武艺。
  破奴不想与他玩下去:“你打不过我,也出不了气。”
  裴如瑛知道自己不占上风,怒视他:“你离开此处。”
  破奴讨厌他,凭什么他会让沈昭喜欢!可,谁让沈昭喜欢呢?
  他很识相,离开了。
  裴如瑛在她一旁守着,盯着熟睡的人看。
  她睫毛颤抖,似是要醒来。裴如瑛怕她不稳当要摔倒,连忙凑了上去。
  沈昭迷迷糊糊的睁眼,看到眼前的人愣了愣,轻唤:“裴如瑛!”
  那酒虽然不烈,可后劲大,沈昭也不是擅饮之人,此刻脑袋有些昏沉。
  “我在。”
  沈昭盯着他看,一动不动。
  “怎么总盯着我?”
  她的话也是没头没尾的:“谁让你又来我梦里的?你又要欺负我么?”
  “欺负你?”裴如瑛见她很是委屈,伸手摸她的头,“昭昭,不是梦。”
  沈昭听着话,听着他的轻唤,眼睛有些酸涩。不是梦么?
  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扑在他了的怀中,将他抱住,紧紧抱住。
  都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
  “你为何,才来。”那低低的女声,尽力不颤抖。
  第55章 失宠的情夫
  他的心在滴血,胸腔在颤抖。
  夜色浓重,他的情绪早就被掩盖在其中了。唯有眼前女子的委屈,牵动着心神,不住地难过,伤痛。
  他欲言又止,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裴如瑛只能尽力的去回应她,抱紧。怀中女子攀附,呼吸打在他的脖间。他那因醋意生起的愤怒,瞬间被平复扑灭。
  “裴如瑛。”
  她的轻语,宛如清风拂过他心上。
  月光重现,他的心境再度被照明。
  是紧张,是心动,是一想到分开便会心慌彷徨。
  非吾之星辰,是辉光明月……
  他回应:“我在。”
  沈昭从他怀中脱离,眼神晦暗不清:“无事了。”
  她将他推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破奴呢?”
  沈昭转头寻找,不曾察觉裴如瑛的眼神已变得阴暗。
  裴如瑛伸手,将她的头转向自己,看着她道:“这里,只有我一人。”
  “宫宴热闹非凡,裴大人擅自离席怕是引人起疑,还是早些回去吧。”她言语间满是疏离,仿佛刚才抱他的不是她。
  “不想见我,去见破奴公子么?”裴如瑛刚开口便后悔了,他方才明明已经说服自己不提这事了!
  “裴大人在说什么?”
  裴如瑛握紧拳头忍着怒意,尽力让自己表现得和善些:“他说他亲了你。”
  “裴大人想知道什么呢?”沈昭看着他问道,“想问我为何亲他?想问我亲他时脑中在想什么?还是想问我是不是喜欢他?”
  裴如瑛想起了上次她说的,“自然是在与裴大人分开的这几日,给我解闷了。”
  他胸口闷得慌……自己也只是她解闷的乐趣么?他与破奴不一样。
  沈昭开口:“裴大人要指责我么?”
  这话击中了裴如瑛,指责……他不敢。
  “我与你不过是一场欢好,你情我愿。可裴大人有何资格指责我,是我的夫君?还是我的君主?”这话,沈昭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是第一次,裴如瑛第一次直面这个话题。他没有资格去争取这些,他不过是个没名分见不得光的情夫……甚至,还是个失宠的情夫。
  “裴大人今后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温柔贤良?又或者天真可爱?”
  一击又一击。
  “至于我嫁给谁,这就不知道了。”
  裴如瑛知道,她在刺激他,可她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呢?
  “我带你走……”裴如瑛看着她道。
  沈昭一声轻笑:“裴大人今夜果然喝多了,开始说醉话了。你知道的,我不会轻易走。”
  她要他帮她。
  裴如瑛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可他不想看到这世间水深火热。他愿意帮她,可他不能破坏这好不容易才看到的清平盛世。
  沈昭见他不说话又问:“若我愿意跟你走,你愿意放下你在乎的一切么?”
  他不愿意,没有沈昭,还会有第二个人来。
  见她犹豫,沈昭笑了。
  她以为自己步步胜,实则是他让了一步走一步。她自己以为俘了真心,在这场感情中只得不失,可他才是最清醒的那个。
  爱是一回事,可其他是另一回事。
  裴如瑛可以爱的痴狂,疯癫,却也可做到无关她时冷静无比。换句话说,他从不是感情用事之人。
  他的一时冲动,她竟当了真。
  自己,差点就要迷失了。
  幸好,她可以收回。
  沈昭胸口有些堵,裴如瑛这个撬不动的山,该拿他如何是好?
  她故显悲伤,眼中蓄泪:“破奴长得好看,且为了我可以不惜一切,我觉得他比裴大人是个更好的选择。”
  更好的选择?她在说什么?她在试错?试错便可以这般随意么?
  比醋意更加强烈的生气。
  他是可以随意被更换的对象么?不过十日未见,她便草率的又选了别人?现在一副一刀了断的样子,是已经选了他么?
  这些,他都没说,他撇了撇嘴:“我比他,有用。”
  沈昭愣住了,这时他不应该生气,吃醋,发疯么?他如此冷静……沈昭决定逼他一把:“他可以为我去死。”
  “我也可以!”裴如瑛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温柔,眼角却悄然染上绯红。
  她怎么能因为别人一句话就被骗走了,他神色凝重却难掩悲伤:“男子的话不可信,他们大多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你不是男子么?”
  他顿时哑口无言,他要如何告诉他,破奴不可信!对!破奴不可信,他才是可信之人……
  “他骗你了。”
  沈昭疑惑:“什么?”
  “他对你早有图谋,三年前已经认识你了。此人年纪虽小却心计极深,在你面前装乖巧可怜,却是早早就盯上了你。”裴如瑛虽然不信破奴的话,但也不妨碍他说出来,“他的甜言蜜语,怕都是装出来的。”
  “三年前?他记起来了?”
  裴如瑛愣住了,沈昭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他简直像个笑话,他才是那个插入其中的人……
  他苦笑一声,眼中的光暗淡再暗淡,直到被泪花
  代替。他心口堵住了一块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来气。
  他衣袖之下,指甲早已嵌进肉中,渗出鲜血来。他用力,恨不得要将拳头捏碎。
  他发不出声音来,也动弹不得。
  “阿嚏!”沈昭打了个喷嚏,她抬眸对上裴如瑛眼神的瞬间,被吓了一跳,
  像是坠入深渊寒潭,冷而阴暗。
  他好像生气了……沈昭思索,她只是想激他一下,可并不是想让他真的生气。她连忙作害怕状,向后退了一小步。
  见他仍旧毫无反应,沈昭立马伸手抚面,背过身去:“裴如瑛,今日是除夕,你还未同我祝贺。”
  “沈姑娘想听什么?百年欢好?”他像是被伤到极致,气极反笑。
  “好,那我就如你所愿。”沈昭顿了一下,“与他百年欢好!”
  她心快提到了嗓子眼,惴惴不安的迈出了第一步。
  他隐忍不发。
  她深吸一口气,迈出第二步。
  他看着她的背影,闭上了眼睛。
  第三步,沈昭没办法了。她看了眼腰上的荷包,在踏出的瞬间,腰间荷包滑落。
  她这一步如此漫长,他仿佛都能看到别人是如何哄她开心!他睁眼,荷包落地。
  直直地,落在他眼前。
  他盯着那荷包出神,空气仿佛凝结,那是他送她莲种时的荷包。
  她转身回眸,他抬头。
  眼神交汇处,唯有相思疾苦,药石无医。
  她忽然歪头,露出一笑:“裴如瑛,你真的……要把我推给别人么?”
  推……他只抓住这一个字,复见她眸中带泪,他虽心软了可仍嘴硬:“没有。”
  见有成效,沈昭转身就走尤为决绝。
  他还是伸出手,拉住她:“昭昭,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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