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啪——”
  又是两下。
  这次不知李珍是否刻意为之,两下鞭子都狠狠摩擦过他胸前旧伤。
  聂隐弯下身子,终于克制不住地闷哼出声:“嗯——”
  李珍冷眼看着他:“起来,我还没打够呢。”
  聂隐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颤抖着努力挺直了身子。
  所有被鞭打的地方都开始红肿,胸口散发着灼热的疼痛,聂隐看着李珍的双眼已变得朦胧起来。
  李珍却毫不留情,挥舞起鞭子又来了四下。
  “啪——”
  “啪——”
  “啪——”
  “啪——”
  这四下又重又狠,使得整个殿内都回荡着鞭子击打皮肉的声音。
  李珍打的位置太刁钻了,每一下都抵着原来的伤口狠狠扫过,使它们变得肿胀不堪,变成一条条狰狞的痕迹。
  “嗯啊!”
  聂隐再也受不了的疼呼一声,他上身一倒,匍匐在了李珍面前。
  李珍终于是打得累了,她丢开鞭子,微微喘着气坐回美人榻上。
  她对着聂隐挥了挥手:“你退下吧,但愿聂禁卫能记住今天这十鞭的滋味。”
  聂隐拢住被割坏的衣襟,对着李珍磕了一个头,声线颤抖着说:“臣自当谨记!”
  说完,他捡起被李珍扔在角落的匕首,退出了殿外。
  一走出宫殿,他便见到翡翠与其他9个禁卫正站在门口。
  不知殿中的那一幕被他们听去了多少,但聂隐见同僚们在看自己时,眼里露出了深深的同情。
  葛行云在这个时候又开始可怜聂隐了,他上前拍了拍聂隐的肩膀:“没事啊,再忍忍,皇宫里就是这样的。”
  同僚们好像误会了什么。
  聂隐懒得去解释,他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然后便独自一人朝着值房行去。
  葛行云看着他的背影,止不住地叹息:“皇宫果然是深不可测,昨日将你捧在天上,今日就可以将你踩在脚底。”
  别的禁卫们也跟他一起长吁短叹,聂隐此番“遭遇”,也算是将他们的“驸马梦”彻底打碎了。
  聂隐走后,翡翠进入殿中面见了李珍。
  李珍好久没运动过了,那十鞭真是给她累得够呛,翡翠来到殿中时,她正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茶。
  翡翠见状,连忙上前去又给李珍倒了满满一杯。
  李珍一连喝了几杯,翡翠这才开口问:“禁卫们现在都在外面候着,公主可要见他们?”
  光顾着惩罚聂隐,倒是把这茬给忘了,李珍道:“不用了,让他们都回去吧……对了,我给你的纸条也不用给云统领了,你找个没人的地方烧了吧。”
  翡翠答了一声“是”,犹豫许久后忍不住问李珍:“敢问公主这是为何,公主刚才不是担心聂禁卫会对您不测吗?”
  李珍不答反问:“聂隐出去时神色如何?他脸上有没有露出愤恨之色?”
  翡翠细细回忆了一番:“这倒没有,聂禁卫神色看上去和寻常一样。”
  虽然不排除聂隐是装的,但刚刚自己鞭打他时,他也没有任何反抗。
  看来聂隐是真心臣服于自己了。
  那一见钟情buff还是真是好用,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给她送了一个忠心耿耿的禁卫来。
  李珍对着翡翠一笑:“不用担心他了,他以后就是本宫的人了。”
  *
  聂隐回到值房中时,把那被李珍划破的衣服换下来,穿了一身新的。
  刚刚被鞭打出的痕迹又肿又疼,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但被衣服擦到时,还是疼得他眉头微皱。
  他不准备上药,他希望这痕迹能在身上留久一点,最好是永远也不要消失。
  因为这是李珍带给他的,他舍不得让它们从自己身上离开。
  葛行云等人很快也回到了值房中。
  一见到聂隐本人,他就不由得想起刚刚在殿外听到的那一阵阵的鞭打声和惨叫声。
  他的心中又升起不少恻隐来。他前一阵子虽有些嫉妒聂隐得宠,但大家同在蓬莱宫当禁卫,他也不至于多讨厌聂隐。
  他走到聂隐身前,再次安慰他:“还疼吗?我这里有上好的伤药,你试试?”
  聂隐反应依旧冷淡:“不必了。”
  “不用客气嘛,”葛行云自来熟地揽住他的肩膀,“大家都是同僚,遇到了困难自然要相互照应。”
  聂隐眼中流露出些不快来,从小接受的训练让他不喜欢和别人靠得太近。
  他正要让葛行云将手拿开,忽见值房外来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影,聂隐一眼看出来人是公主身边的宫女——翡翠。
  是公主叫她来的吗?
  聂隐心中雀跃起来,也不管还在跟自己说话的葛行云,径直来到了门外。
  翡翠见到他来,先对他行了一礼:“聂大人。”
  聂隐立即开口问道:“是公主让你来的吗?”
  “是,”翡翠将一物递给了聂隐,“这是公主命我给聂大人送来的御赐的金疮药,希望大人能好好养伤。”
  聂隐接过金疮药,如获至宝般将它攥在手心里,用手指不住地摩挲着。
  “劳烦翡翠姑娘代我谢过公主。”
  “这个自然。”翡翠对着聂隐再次行了一礼,然后离开了值房。
  聂隐带着金疮药回了值房,他坐在床上,双目定定地看着那装着金疮药的瓶子。
  葛行云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出言相劝:“聂大人,我不得不提醒你啊,打了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是他们那些贵人最爱用的伎俩。”
  “他们一个个都虚伪的很,公主也一样,你可别被迷惑了……”
  他话还没说完,聂隐忽得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如寒霜般直视着他。
  好久没见到聂隐这种眼神了,葛行云被吓得咽了一口唾沫。
  聂隐同样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还请葛禁卫记住自己的身份,公主可是你可以随意诋毁的?”
  葛行云连忙摆手:“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我再也不敢说了。”
  聂隐这才将视线收回,继续一动不动地盯着公主赐下的金疮药。
  他的眼神炽热而充满情意,刚刚那冰冷的眼神仿佛只是葛行云的错觉。
  葛行云暗自摇头。
  完了,皇室的狗出现了。
  第9章 第九章
  从聂隐那儿获得60的好感度后,李珍的生命值一下增加了7个月,加上那几天收割的零零散散的好感度,李珍算了算,自己竟是差不多有8个月的寿命值了。
  李珍稍稍松口气,只要不再发生什么特殊事件,短期内她应该是死不了了。
  生命值的问题暂时缓解,李珍不得不开始考虑自己来这里的主线任务——完成原主的心愿当女帝。
  只要一天当不上女帝,那死亡的阴影就会一天笼罩在她的头顶,想要彻底活下去,她就必须成为大雍朝的女帝。
  但是该如何成为女帝呢?
  成为皇帝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了,更遑论她还要成为女帝,在她熟知的历史中,千百年来成功的也只有那一人。
  李珍窝在自己的蓬莱宫里冥思苦想了几日,结合自己熟知的历史,大致总结出了成为女帝所需要的条件。
  权力,金钱,军队和皇帝的宠爱。
  四个都有那当然是最好的,再不济也必须拥有一*个。
  李珍比照着这四个条件,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首先是权力。
  李珍身为皇帝的女儿,金尊玉贵,好像在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但只要细细一思量,就会知道她手中的权力仅限于一个小小的蓬莱宫。
  皇宫内处处都是主子,蓬莱宫外的事根本轮不到她插手。连她自小生活的皇宫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说朝堂了,李珍现在都不清楚朝堂上有什么官。
  所以这一条,划掉。
  其次是金钱。
  李珍的金钱来源有三个,皇宫里发的月例,皇帝的赏赐和那六百户封邑。
  月例虽不算少,但也只够李珍吃吃喝喝打赏下人,根本干不了什么大事;皇帝的赏赐也不能随随便便动用,做得太过显眼了,就是对皇帝不敬。
  那六百户封邑倒是勉强可以养一队私兵,但那封邑也得李珍出嫁后才能到她手上,所以这一条也划掉。
  至于军队……军权自古以来就是很敏感的东西,有时候拥有军权甚至能颠覆一个王朝,这个连皇子都不敢轻易沾染,更别说李珍一个公主了,划掉。
  前三样样样都没有,李珍发现自己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居然是皇帝的宠爱。
  皇帝对她的偏爱是毋庸置疑的,不仅常常给她赏赐,还在知道她遇到刺客后,不睡觉地跑来陪她一整夜。但李珍却不清楚,皇帝对她的偏爱,是否能让皇帝将她当做自己的继承人。
  早日成为女帝就能早日摆脱死亡,李珍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于是她理清这几点后,在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提着一盒糕点前往了皇帝所居的紫宸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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